第七十七章 抽丝剥茧
易菲菲想到了那个孩子，心中又是悔恨又是害怕，一度情绪失控到大哭，孟云天和小烟也停止了询问，等待她恢复心情的平静。
易菲菲哭的梨花带雨，小烟走过去，递了纸巾给她，等她稍微缓和了情绪，又给她端了杯水地给她。
“谢谢。”易菲菲抽噎着接过水，慢慢啜饮着。
“你当时都知道后悔了，为什么还要跟着庄辉继续杀人呢？”孟云天看到易菲菲的情绪平静了不少，可以正常说话了，就继续发问。
“我是被迫的，是庄辉强迫我的，我已经和他一起杀过人了，他说如果我不配合他，到时候如果他被警察抓了，他就一定会把我供出来，到时候他可以减刑，但是我不可以。”易菲菲的表情显得非常惊恐，好像庄辉就在这里胁迫他一样。
“那你当时可以选择自首，这样你就占据了主动，不是么？”小烟已经厌倦了继续看她表演了，直接反驳她。
“我不敢啊，我对法律不懂的，我不知道如果我自首了会怎么样，我想，反正警察现在查不到我，而且我确实是参与了杀人，我还不想死。”
易菲菲又开始了她的哭嚎、
“好了，今天的审讯到现在结束吧。”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两名女狱警走了进来，把易菲菲给架走了。
“这女人，奥斯卡真是欠她一个最佳女主角啊，这么好的演技，如果当演员，这还筹钱么？”小烟舒了一口气，然后喝了口孟云天面前杯子里的水。
“冷了吧，一会儿去打点热水喝，女孩子，还是不要喝太多凉的比较好。”孟云天显得就淡定多了，这类型的犯人他见得多了，同案犯之间，本来就是靠利益联系起来的，涉及到刑罚问题的时候，狗咬狗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啊？还和我讨论水的温度？”小烟本来以为孟队会和她讨论一下审讯完易菲菲的感觉，但是没想到他却在顾左右而言他。
“我意料之中的，庄辉如果还活着，那必然也是会咬定是易菲菲指使他去杀人，或者易菲菲是占大头的，太正常不过了。这还是易菲菲不知道庄辉已经死了，如果被易菲菲知道了，她必然是要将祸水全部都泼在庄辉身上呢。”孟云天示意小烟可以收拾东西会办公室了。
“那孟队，你觉得易菲菲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小烟觉得孟队的这个回答给了自己很好的解答，自己虽然看过很多案例，但是在面对犯人被审讯时候的状态，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实践经验。
“五五开吧，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我觉得是震惊爱参半，看你怎么去理解了。”孟云天将本子夹在腋下，喝了口水，却是挺凉的，以后看来要换个保温杯了，这样小烟就不用跟着自己喝凉水了。
“那我们怎么办，她都把罪责推到庄辉身上了，庄辉现在也死了，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了。”小烟皱紧了眉头，本来以为抓到了两名案犯，这件案子就要结束了，但是没想到易菲菲还能来这么一手。
“那也没什么了，反正这几件案子，都是两个人共同犯下的，我们已经可以用故意杀人罪来起诉易菲菲了，就是便宜那个庄辉了。”孟云天把拳头给握紧了，先不说那两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罪有应得，但是那无辜妇孺，就这么惨死他手，却不能用法律去审判他，而且，他身上绝对有可以追踪的线索，现在却都断了。
“是啊，庄辉本来还能从他嘴里得出更多的东西。”
这时候孟云天的手机响了。
“思远，你说。”孟云天接起了电话。
“孟队，监控我查过了，当时接触过庄辉的人，一共有六个人。”方思远在电话那头说。
“分别是谁？”孟云天身体一紧，六个人，这人不少呢，排除了思远以外，还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都得排查。
“是押送他进来的两名狱警，我查了，这两名狱警是随机的，一名是东城监狱的狱警，另一名是武城区监狱的狱警。剩下五名就都是我们局里的，我，俊伟，田瑞和李飞。”
“不是你和俊伟主审么？田瑞和李飞怎么也在里面？”孟云天皱紧了眉头，他用手示意小烟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
小烟在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能听到孟队说话，示意孟队可以放心地说了。
“审讯中，督查突然叫我去处理一件事儿，是田瑞给我传的话，我说我在审讯嫌疑犯，但是田瑞督查处那边有非常紧急的事儿，必须要我去一趟。”方思远在回忆当天的事儿。
“是什么事儿？”孟云天继续问。
“是关于你的事儿，问了好多关于你平时的工作情况，还让我回来写一份报告，我当时把空位置就交给了田瑞，让他和俊伟继续审问。”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孟云天听着这些话，后脊背一阵阵发凉。
“后来我看视频里，就看到他们在继续审问，但是没问了几句话，庄辉像是毒瘾发作了一样，然后他们两个就赶忙上前去查看，他们打开了庄辉的手铐，查看庄辉的状况，然后发现不对劲，庄辉这时候已经口吐白沫，呼吸也急促起来了，他们就赶忙打了120，这时候李飞也冲了进来，几个人就抬着庄辉出了审讯室。”
“你现在在哪儿？”孟云天想了想，自己还是的亲自查看一下监控。
“我在外面，我觉得办公室不适合说这些。”方思远抱着笔记本，躲在局里市局稍远一点的一家咖啡厅里，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就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监控。
“你一会儿把地址发到小烟手机上，我们现在就过去。”孟云天想，这个思远还是挺谨慎的。
“好的，我等你们过来。”
“孟队，我觉得咱们的内鬼就在这几个人中间，可是狱警，咱们没办法查啊。”小烟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同事，那还好着手，但是这狱警，是随机调来的，就连他们两个人之前恐怕都不认识。
“狱警不需要查，他们两个绝对是清白的，首先我们被出卖不是这一回了，说明就是咱们身边的人，和素不相识的狱警没有关系。其次，谁押送嫌疑犯过来，恐怕连肖局长都不知道，这都是电脑随即安排的，如果他们要贿赂，得贿赂这两个人，我觉得这有些难度。”孟云天一边开车，一边在和小烟讨论这件事。
“那就可以缩小到俊伟，田瑞和李飞身上了。”小烟对俊伟还熟悉些，但是对田瑞和李飞就不大有印象了，还好前些日子小亮已经做了不少功课，这几天因为审犯人的事儿，那些资料她还没来得及看完。现在既然已经圈定了范围，那就好排查了。
“田瑞，临河市人，但是他妻子是本市人，所以家也就在本市了。他妻子是省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孟云天马上就可以说出自己下属的家庭情况。
“云哥哥，我这还没说呢，你都把我的台词抢了。”小烟发现，孟队说的和小亮给自己的资料几乎不差分毫。
“那你说点我不知道的，看看郭小亮给你的资料有多全。”孟云天笑了笑。
“你这都知道？”小烟真心觉得，自己在男朋友面前，真的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也就是听了一耳朵，就记下来了，你说说吧。”孟云天示意接下来的时间自己不插嘴了。
“田瑞和他妻子是在祥瑞里买的房子，这儿的房价可是不便宜呢，田瑞一个刑警，有这么高的工资么？”小烟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了，觉得他们都很可疑。
“他妻子的工资可是不低呢，她妻子是外科大夫，明摆着的收入和灰色收入应该都会有，而且他丈人很厉害啊，他丈人可是厅级干部啊，他妻子又是独生女，岳家可定会资助些资金的，他没必要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孟云天心里把田瑞给否定了。
“这么厉害的岳家，怎么干了好几年，还只是个普通的刑警啊。”小烟撇了撇嘴，也是，如果有心做内鬼，那早应该不是这个职位了，他又不缺钱，难道不想有个官做做么？
“那你来说说李飞吧。”
“李飞也就比我早入职一年，也是个新人，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他家也不是本市的，他竟然也是文山县人。”小烟看到了详细资料，才发现，她和李飞曾经共同生活在一个县城好几年。
“文山县小吧，也有五六十万人口呢，就算你们住在相邻的街道，那碰面的机会也很小啊，而且，你当时不是一直在住校么？”孟云天看到小烟吃惊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在想，为什么那么多年她就没有见过李飞呢。
“也对哦，我当时也就是假期在柳叔叔家，平时都在学校呢。那这个李飞的背景很简单啊，这个怎么查呢？查他的父母么？还是要查他平时见过什么人？”小烟在想下一步的方案。
“你不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么？”孟云天试着提醒小烟。
“遗漏了什么？”小烟一下子有点蒙。
“我们还遗漏了一个人。”这时候孟云天已经把车停在了咖啡馆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