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素笑了笑说:“我的另一个师父便是神农药王。先给前辈喂服,请入屋内,我为前辈疗伤止血。”原来颜素有两个师父,一个是教她武功的刀宗,一个是教她医术的神农药王。
刀宗和几个天工门徒忙将天工子抬入屋内,颜素为他治疗。
再说黑铁骑三人,自不死灵皇出现后,天工子命悬一线,刀宗重伤败退,余人死伤不断,所有人都心生恐惧,只围在周围。
华纵报仇心切,但对方太过强大,根本是以卵击石,惭愧得无地自容。此时又见司兽鬼出现,立时又想到他的两个兄弟楚云中和步笑冲生死未卜,顿时心烦意乱。
不死灵皇得到了魔神尺,救出了元枭和花尼布,黑铁骑的任务完成了,不再关心其他事,他们从不怕任何的威胁和危险,单单对这魔芝母夜叉有所忌惮,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缘故?
不死灵皇带着四人转身便要离开,许平忠等人那能容许他们就走,于是紧紧围住,那些虎、豹、大猩猩、狼等也围了上来,但不死灵皇无视一切。十号打一个口哨,“嘶嘶”一声鸣叫“踢踏,踢踏”从外围传来马蹄声,只见兽群畏惧地退开让出一条道来,一匹黑马慢慢走来,像高傲的兽王降临。
不死灵皇不紧不慢地骑上了这马,斗篷盖住的脸轮廓分明,看不清五官,但冷酷无比。五号和十号也上马,那三匹马“踢踏,踢踏”地从那缺口走去,似乎也不管元枭和花尼布,这二人只灰溜溜的跟在马后,兽群惶恐地往外圈退,一双双眼惊视着魔神尺,似乎对那魔神尺有着天生的惧意。
魔芝母夜叉怪叫道:“不死灵皇,你还怕老娘吗?且让我破了你的傀儡蛊,休走!”说着一扬手,飞出几颗药丸来,直打向五号和十号。
不死灵皇心想:“如让她破了傀儡蛊,那大为不妙!快走为上!”
于是催马疾驰,魔神尺一挥,那几颗药丸在半空中发出点点红光,还未到不死灵皇面前就已燃烧殆尽,药王见这不死灵皇惧怕母亲,便跳入屋内,噼噼啪啪弄着什么,天工子的弟子们明白他要做什么,便跑到院子中去,一堆堆站在一起,接着,远处一只豹子哀嚎一声摔倒在地,身体无端端的裂成了许多肉块。
刀宗明白,药王大概开启了蛛丝网机关,应着他的想法,又一只狼被切成了碎片,那些肉块唧唧作响,冒出一缕缕绿气,原来蛛丝上喂了剧毒。许平忠等后来之人皆不明白是何缘故,天工门的弟子们忙对华纵等人喊:“快站到这里来!”众人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不过看这形势只有听从天工门弟子的指引了。
那蛛丝网无影无踪,但经过之处,枯木齐碎,野兽惨叫。没有人知道哪里有蛛丝网,所以没有人敢动。
司兽鬼见药王一下子杀死他好多野兽,暴跳如雷,但又不敢乱窜,口上不饶人:“弑父孝子居然还有这手段?”
药王恼火,骂道:“水性杨花的女人生的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司兽鬼用鞭指着他:“你说谁水性杨花?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说罢,一招手,群兽呼啦啦朝药王涌去,有些被无形网刃割碎,有些则比较幸运。
黑铁骑这边五人立时从群兽中发现了漏洞,策马奔去,这可苦了元枭和花尼布,二人几天未进一粒,全靠十号黑甲人给他们服的药,此时药效渐散,如饿死鬼一般,满口流涎,前胸贴着后背,屁颠颠紧紧跟在马后。野兽乱窜,天工门人欲杀他俩而后快,可见叛徒不好当。
药王嘿嘿一笑,从身上掏出一包东西来,嘭一下砸在地上,那东西一触地便爆开,灰蒙蒙地冒出许多烟来,群兽一下子吓得往回逃散,口中则说道:“你那水性杨花的妖妇老母勾引我爹,不知羞耻。”
魔芝母夜叉一听见此话便大哭起来,哭得好不伤心,指着药王道:“那你也不能连你爹也杀了啊!”
药王大声道:“娘!他背叛了你啊!我只想毒死那妖妇,却不想他也喝了那碗酒啊!二十年了,您还不能原谅我吗?”
他娘道:“那时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恶毒,比老娘不遑多让,若毒死了外人,我倒为你自豪,可你却……我早知道他被那妖妇勾走了,可只要他觉得快活,他觉着高兴,我就算没和他在一起也替他高兴。”说着眼神迷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时笑时哭,时悲时喜,神情极其怪异。
药王苦笑一声:“我的娘啊!”
司兽鬼听到他口口声声骂自己母亲妖妇,又亲口承认毒死了母亲,哪里还忍得住?发疯似的乱叫,一声号令,所有野兽见人就咬,随后骑虎猛地跃至院中,定要报仇雪恨。
他每要前进一步便用长鞭抽打一下,试探是否有蛛丝,那长鞭为陨铁精钢打造,料想蛛丝也不能奈何,不曾想,那长鞭收回时鞭梢已被无形中削去,司兽鬼吃惊不小,所幸未莽撞冲去。但只需稍稍轻探便不致被割断,只见司兽鬼左一探右一碰,既心急如焚又小心翼翼,在那院子边上对着空气摸索,着实滑稽,还未与药王交手就败了一阵。
药王噼噼啪啪向地上一阵乱扔,红红绿绿的各种药粉撒得满地是,众人被药粉呛得不能呼吸,有的则剧烈咳嗽起来,司兽鬼的那只老虎嗅到药味,根本不听使唤,掉头便跑,司兽鬼骂一声“没用”飞身抢上,药王咻咻咻飞出许多毒针来,右手一掏,掏出了一把毒勾,二尺来长,那勾尖上绿油油发亮,司兽鬼将长鞭甩得啪啪作响,二人拼命斗在一起。
眼看黑铁骑大摇大摆地从蛛网缺口处走出去,天工门人哪里抵挡得住,蓝镜夷等人忙于应付群兽,无暇顾及,一转眼黑铁骑便不知了去向。
兽群在攻击的过程中被蛛丝割死了不少,凡有蛛丝的地方总有几只野兽,刀宗在兽群攻击的混乱中默默记下了蛛丝的位置,此时,忍着被不死灵皇重伤的疼痛指引许平忠等人躲入房屋内,颜素则焦急地看着药王和司兽鬼打斗。
但见那司兽鬼越打越慢起来,力气越来越弱,司兽鬼暗叫一声“不好!”,他知道着了药王的道了,不知何时中了药王的毒,忙召那大虎进来,但那虎终是急躁不堪不敢进来,他急忙朝院子外逃去,可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呼吸越见困难,满眼哀求地矁着药王,药王一脸狞笑,那长久憔悴的脸上顿时变得可怕起来,两只眼睛冒出了折磨别人时才有的那种快感。
药王嘿嘿狞笑,伸出绿油油的毒勾慢慢朝司兽鬼下巴勾去。蓝镜夷此时已躲到了屋内,看见此幕急求道:“请药王手下留情!”
药王转头来看看他,哼的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我做事?”
蓝镜夷道:“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饶人如救命,也胜造七级浮屠!”
药王斜视道:“我已救了你一命,已造七级浮屠,你让我再造一回?他跟你有何干,你要救他?”
蓝镜夷毫不犹豫地跪下去,抱拳道:“药王,多谢您救命之恩!蓝镜夷感激不尽,这位兄台实是与在下并不认识,但见他也是好汉一条,蓝镜夷心生相惜之情,求药王放了司兽鬼,蓝镜夷愿听从药王三件事。”
司兽鬼突见这个陌生人竟为了他这个不相识之人下跪求人,怔怔地望着他。许平忠许平义同时大赞一声:“这位兄弟够重义!”接着连连点头,但他们曾被司兽鬼捆在石柱上用陨铁长鞭抽过,但经他一说,感觉这司兽鬼也没有什么可恨之处,便也向药王相求。司兽鬼瞪大了眼睛呆呆地又望着他们,他一生与野兽作伴,自小离群索居,也觉人同野兽一般,第一次感到这么多人对他有温度,这强壮硬汉不禁落下泪来。只有天工门的人因他屡屡杀害同门而并不生怜悯。
药王突然道:“好!”
蓝镜夷大喜:“多谢药王!请药王说出三件事,蓝镜夷一定照办!”
药王阴险地道:“第一件,帮我杀了他!”
蓝镜夷道:“这……”
不等他再开口,药王连续道:“第二件,还是杀了他!第三件,杀了他!”
蓝镜夷方才明白,原来药王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耳里,他恨透了司兽鬼。
那房顶上突然冒出一个童稚的声音:“哈哈哈!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堂堂男儿,竟跪这怪人。”众人一看,原来是燕子羲,他倒聪明,一个人潇洒地爬到那屋顶上去了,大伙都觉他有些小男子气概。刀宗暗赞:“真个与五弟一模一样啊!”
药王不理燕子羲,又嘿嘿一笑:“怎么,不答应?要不是我娘,爷爷才不想救你呢!”弄得蓝镜夷要命倒如要饭一般是他施舍的,但命确是他救的,对他的敬重丝毫不变,他微微颔首谢过药王。
许平忠忍不住了,骂:“你这人如此不近人情,枉称神农药王,这破称号用来做甚?不如带进棺材里去罢了。”
一直为天工子疗伤的颜素见一伙人都在骂药王,气冲冲跑出来吼一声:“你们都住嘴!你们并不懂我师父。”她如此一说,众人都静了下来。
许平忠见是颜素,眼前一亮:“咦?颜素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颜素因他骂师父故而瞪了他一眼,许平忠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