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腾早上去上班,一到达机密局大院,就看见行动一组孙魁带着几个组员,全副武装,正在登上汽车,准备出去。显然是出外勤执行任务。
苏腾当然很好奇,不知道又是去抓什么人。而机密局要抓的人,可不是什么小毛贼,十有八九是雅派分子。
难道地下站点宋子文他们出了事?苏腾难免冒出这样的念头。
他忍不住就向孙魁打听:“孙组长,这是要去哪?”
孙魁十分不屑的看一眼苏腾,一如既往冷冷的回应:“小事情,出去逛一圈。”他对苏腾又嫉妒又讨厌,才不会跟苏腾“亲切交谈”。
苏腾带着困惑走进自己办公室,他又问丁麦他们,行动一组到底在办什么案子。但是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看来案子的机密程度还挺高,而机密程度越高,自然更引起苏腾的重视。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借口到人事科去讨要文书夹子,又向龚冷妍打听,机密局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龚冷妍同样表示,不清楚。
她还说:“管他发生什么事,反正跟你没关系,你就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纸得了,乐得自在。”
苏腾哪里放心得下,不得不跑到戴怀阴办公室去。一般情况下,他是不轻易向戴怀阴打听事情的,因为跟自己的上司去问东问西,是比较忌讳的。尤其是在机密局,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瞎打听。
他表示去向戴怀阴汇报工作,说在某个反对庸派理念的富商家中,搜集到一批十分珍贵的古玩。他截留了几件稀有的珍品,晚上就送到戴怀阴家里去。
戴怀阴说干得好,苏腾又问:“社长,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属下吗?”
戴怀阴说:“没事了,你去忙吧。”
苏腾只好直说:“我刚才看到行动一组那边,很忙碌的样子,不知道需不需要协助?”
“他们只是去接一个雅派叛徒,不需要太多人手,你不用管了。”
苏腾不敢再问下去,于是告辞离开。
可是他的心里一下子象着了火,雅派叛徒?谁啊?谁又叛变了?是真叛变,还是又一个卧底计划?
同样的计谋,不会用两次吧,掌门他们不可能这么笨啊。就算是计谋,他们也绝不可能,不通知苏腾。
如果是真叛变,那又会是谁呢?他是不是了解我,是不是了解地下站点?会不会把我们全都供出来?这太可怕了。
他在办公室再也坐不下,于是声称外出办事,匆匆走出去,独自驱车上街。他要先去看一看兴万家修理行,有没有事情发生,最担心的,就是宋子文他们。
他到达了那条街上,只从车窗往外观察。他缓缓让车从店铺门前经过,还好,那里风平浪静,一切如常,未受丝毫影响。
他还意外的发现,二妹苏韵也在那里,正坐柜台那里,跟宋子文说话。看来,宋子文已经把二妹找到了。
两个人聊得那样开心,那样亲密,就象一家人一样。这个情景让他的内心特别的安慰,有了宋子文的关照,二妹在这个城市里,再也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
他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眼眶一阵发热。真想听一听她们在聊什么,真想自己也坐到她们身边去,跟她们一起说说话。
谢谢你,子文,请帮我照顾好二妹。二妹,原谅哥重任在身,不能跟你见面。苏腾心里默默念叨,慢慢离开了这里。
总算地下站点暂时没有事,但到底叛徒一事,是不是真的呢?难道戴怀阴说的是假话?他编一个这样的假话,有什么必要?
苏腾简直想破了头,都没想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下午,他看见孙魁他们回来了,两手空空,什么人都没有抓回来。是把人放了,还是没有抓到?他也不好去问,知道问了也白问,孙魁不会告诉他的。
真的只是虚惊一场,什么事也没有吗?
心神不宁的终于熬到了晚上,他赶紧去城西公墓收取信件。如果真出了叛徒,总部的来信里,应该有通知了。
他拿到了信件,果然有总部来的密件。打开密件,内容令他震惊不已。
密件说,雅派缉捕罗兴已经叛变,他借口下山办事,逃往了城市。这一次不是总部计谋,而是真叛变,总部同样对他发出了“追缉令”,所有雅派弟子都可以将其诛杀。同时说,罗兴带有很多机密情报,他的叛变非常危险,难免危及苏腾及地下站点的安全。所以,总部紧急命令,苏腾撤出卧底计划,逃离城市,返回总部。
除了总部密件,照样还有一封宋子文的书信。书信说:风声你好,我们刚刚接到总部指令,罗兴已经叛变,他带出去的情报太多,很可能危及你的安全。我们地下站点决定要尽快行动,赶在他投敌之前,将他捉拿。为防万一,我个人强烈建议,你一定保护自己的安全,最好暂时撤离躲藏,直到我们将危险排除。
读着宋子文的书信,苏腾只仿佛宋子文就坐在他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她的言辞还是那么温柔,她的语气还是那样亲切。
她字字句句情深意浓,仿佛是爱上了“风声”。
她也应该把那个叛徒苏腾忘掉,移情别恋去爱上别人。为了她自己的幸福,苏腾希望她这么做。自己已经跟龚冷妍在一起,真的背叛了她,怎么能一直拖累她的感情呢?
但是,苏腾的内心又格外的复杂。想着心爱的人,忘掉了自己,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心里又怎么可能不难过?而另一方面,他也欣喜宋子文走出失恋的阴霾,愈合上被他造成的爱情伤口。
他希望她忘掉他,又害怕她忘掉他,这是一种多么奇怪的心理啊。
麻烦的是,她爱上的“另外那个人”,仍然是我苏腾啊。我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呢?
但是,我又怎么能拒绝她的爱?怎么可以再伤她一次呢?只有“爱”才能真正抚慰爱的伤痛啊,我又何必去剥夺她现在的快乐呢?
那就让我继续用“风声”的身份去抚慰她、去体贴她吧,只要她快乐就好。
于是他烧掉了读过的信件,马上给宋子文再写回信:家人你好,来信阅悉,谢谢提醒。关于除掉叛徒一事,我要求你和地下站点的同志不要采取行动,以免暴露你们。一切我自有安排,请相信我。请你们也要做好万全准备,时刻注意事态发展,一旦出现危机,请迅速撤离。千万保重,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