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耗子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这让我想起当初与红屁股山魈的第一次当面“会晤”时的场景，那是一段永远挥之不去的羞耻沟通，同样的事发生在土耗子身上却毫无违和感，看来沙雕在可爱面前，一文不值。
根据土耗子的描述，这里大大小小的洞，在它们来之前便已经存在多时，很多洞都只是打到一半便停住了，有的洞与洞之间还是相互连同的，交织在地下就如同一张网一般。
而其中只有一条通往深不见底的地底，而红布上的味道便来自于那里。
盗洞。
出于对文物的敏锐嗅觉，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只有土夫子光顾过的地方才是这样的满目狼藉，可是......
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土夫子在同一个区域打那么多盗洞显然也是有些违反常规的，通常专业打盗洞的土夫子，通过所谓的定穴之法，基本可以大致确定方位，能打那么多洞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这个地方不仅来了一批人，前面的人下去以后将洞口弄塌陷，后面的人不得已只能再次重新打洞。这种情况在很多发掘过的汉墓中很常见，十室九空讲的就是这种，地主家余量再多也经不起几次轮番的造呀。
第二，一次来了一批人多人，集体“开席”，但这种情况也只有从前战时，以军队的形式出现，就比如三国时期的曹操、民国期间的军阀大盗孙殿英，这类人物盗墓都是大张旗鼓的。
再仔细观察这些洞口，我发现以上两种可能有些站不住脚，首先是洞口的大小，大的能够说得通，可碗口大小的也不在少数。抛开专业盗墓家族，是否从小就培养小孩专业知识，碗口大小的洞口，就算业务能力从娃娃抓起，那也得能够进得去吧。
盯着眼前的土包我陷入了无尽的沉思，有时候钻牛角尖也是迫于无奈，人类对于未知事物，除了使劲思考，还真没别的方法可以释怀，所以脑力运动者容易脱发，植发行业才如此的繁荣。
打住......
我的思绪有时就会朝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方向展开，好在身边有个实干家，胖子。
“啥玩意长得跟块蜂窝煤似的，让胖爷我帮你们探探路！”
言罢，胖子便起身朝着其中一个洞口走去，附身朝着洞里就开始咆哮。
“嘿...里边的人都听好了，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的就赶快出来投降！胖爷我有待俘虏！”
随着胖子一连串的叫喊，身边大大小小的洞口传来了胖子的回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山间久久不散。
“嘿嘿，这尼玛是一个扬声器啊！”胖子拍着手上的泥土傻笑道。
突然，猴子胳膊肘撞了一下我，顿时我的头皮发麻，眼前的一幕直接让我原地无法动弹，只见以胖子为中心的周边洞口中，探出了一个个吐着信子的三角脑袋。
“胖子！小心！”我大喊道。
“啥？”胖子刚一扭头便呆滞在原地，“尼玛，这...这是啥情况，胖爷让你们投降，没必要拖娃带仔的都出来吧！”
等到几条蛇露出身体我赫然发现，原来是老熟...蛇，昨夜遇见的五步蛇的品种，可是这些蛇根本就没有一条想与我交流的。
脖颈上的土耗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不停的扯着我的头发，兴许是看见那么多天敌受了惊，此时我也无暇再估计它的行为。
唰......
身边的猴子果然是警察出身，业务能力绝对是一流，一个箭步便跳到了蛇堆里，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点燃一根冷焰火，青色的火光在黎明前显得格外耀眼。
胖子和猴子背靠背，手中各持一柄匕首，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随时准备对来犯之蛇以致命一击。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蛇，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对于骨子里惧怕蛇的我，能睁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晕倒，已经是我祖上积德了。
周围的蛇扭摆着姿势，似是要发动攻击，但又碍于猴子手中的冷焰火难以发难，我也在努力寻找蛇群众能够与我友好交流的文明蛇，突然，我的视线被什么遮盖了一半，刘海贴着脑门扯到了鼻梁处，鼻息中传来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也就是同一时刻，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射道我的面门。
我发誓，这是我这一辈子从未闻到过的味道，土腥味中夹着一股子刺鼻的骚臭味儿，我条件反射般的甩了一下头，明显感觉又一物，扯着我的刘海荡了一个秋千，顺势掉落在地。
等我看见那物时，一切都恍然大悟，这小逼耗子尽然在我的脸上撒尿，气不打一处来，正当我准备发难，对它进行一顿猛捶时，我发现了更为吃惊的一幕。
胖子和猴子尽然在我身边直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脸上的汉水正大滴大滴的往下滴落着，此时我赫然发现，原来我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了。
“胖子！嘿......猴子！”
我拍打着胖子和猴子的脸蛋，呼喊着各自的名字，只见他们双眼圆睁，可似乎完全无法感知周围的一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看着土耗子问道。
“额...我应该不知道，你们仨刚到就傻站着，不是你在乱抖，我还在吃东西呢。”说着，土耗子又从脸颊的食袋里反呕出一颗不知是啥玩意儿的东西，放在门牙里啃食起来。
环顾四周，除了微风拂煦，依旧是大大小小的土包嵌套着大小不一的洞口，而五步蛇却不见踪影，看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可是致幻的原因我暂且不知。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尿水混合物继续道：“那你咋知道撒尿可以叫醒我？”
对于土耗子刚才的操作，我着实有些意想不到，一个没有接受过文明教育的土耗子，能做出急救行为，堪比猫和老鼠里的“杰瑞”之智。
“额...咬你头发想叫叫你，可你不理我，我一气之下就爬你头上，准备顺着你的头发爬下来咬你鼻子，可是突然尿急没憋住......”说道这儿，土耗子没在继续往下说，自顾自地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果然，没有意淫中的奇迹，自由苟且中的巧合，这泡尿果然只是单纯的一泡尿，不夹杂任何的智慧可言。
我无奈叹了口气，好在这泡尿有脱离幻境的作用，否则被人发现，还以为我是喝了泡尿给臭死的，那才叫晚节不保，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看着依旧处于魔怔里的胖子和猴子，我一把抓起土耗子，举到了胖子的大脸前，一声呵斥：“给我尿！”
手中的土耗子身体微微一颤，一道清澈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溅射在胖子的鼻尖，尿液混合着汗水肆意流淌在胖子的口鼻处。
紧接着，照猫画虎似的将土耗子放在猴子的面前，土耗子的储备显然没有之前充盈，不过好在是有的。
几秒后，胖子股得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身体一松，顺势一躺，怒骂道：“卧槽！什么情况！”
“我靠，要不要这么玩我！”同一时间猴子也有了动静。
“哇呕...”胖子似乎问道了那股骚味，朝一旁扭头呕吐起来。
猴子抹了一把脸，放到鼻尖嗅闻，随后一脸嫌弃的盯着手中的液体，表情尤其焦灼，似乎正在大脑中搜索与之相关的事物，但作为刑警的他，肯定也是首次“品尝”这种野味。
“羊崽子，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咋比王二妈的裹脚布还难闻。”胖子一边吐着唾沫，一边问着。
我举起手中的土耗子微笑道：“你们得感谢鼠哥，要不咱三今天可就撂这儿了。”
胖子眉头微微抽搐，“哇呕...”随后继续一旁呕吐着，对于讨厌耗子的人来说，别说触摸，看着都难过，而胖子一步到位喝了耗子尿，估计身理和心理都不干净了。
“咔嗒...”
一旁的猴子点起了一支香烟，随后吐出一道烟雾，闭目养神，纵使刑警见过世面，但这种事对于他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今天行大运被他撞到了，不过刑警心理素质显然比当过兵的胖子强许多。
“哇呕...”一团呕吐物夹杂着烟雾喷射而出。
额...我收回刚才的判断。
两人的呕吐声在山间此消彼长，我都差点忍不住跟着一起吐。也不知是谁在膈应谁，总之人类基因里便自带这种条件反射，当一个人在一旁呕吐，旁观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生理反应，也不知当时的祖先拥有一种什么样的功能，而最后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退化了。
等到两人都安静下来，这场呕吐的较量才终于落下帷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