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南江市与往常一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在空中向下看到,城市的灯火如同天上的星星坠落人间一般,非常美丽。夏鸣锋看得有些出神了,只是,天际突然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近了,是一个呼啸而来的大家伙,它一头扎进南江市,然后巨大的蘑菇云升起,火焰的亮光将黑夜映得如同白昼一般。然而,这还不是结束,一个更大的蘑菇云接着升起,那夹杂着恐怖火焰的热浪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涌去,那些高大的大厦如同玩具积木一般被推倒、被拆成碎块。离得远一些的房子虽然幸免,但窗户全被震破,碎裂的玻璃四下飞溅,还扎伤了房子里的人。
不到一分钟时间里,整个南江市化作炼狱。
夏鸣锋呆呆地看着这情景出神,眼前的场景却突然一暗。那个闷雷般的声音响起:“你已经第五次观看这场景了。你是不是对我的天眼不放心?”
“不敢。只是,我觉得这样的战争来得太突然,事先像是没有征兆的样子。”
“我要休息了!”
夏鸣锋只好告辞,退出了意识连接。天命之主正在睡大觉,但仍然有小部分竟然是处于清醒状态。天命之主究竟长什么样,他从未亲见,只觉对方神秘兮兮的。
他来到院子里,院子里三人相谈甚欢。一见夏鸣锋下楼,三人全都停止交谈。
“儿子啊,我们几时能够出去逛逛?这里好像离青梅山不远,我们好久都没去那里游玩了呢?”一名看起来年纪与夏鸣锋差不多的女人一把拉住他问道,另外两人也是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暂时还不行,晚上吧,晚上我带你们出去逛。”
“为什么要晚上去?晚上黑咕隆咚的有什么好逛的?”女人还在抱怨,却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扯住:“老婆,你笨呐!我们可是重返阳间,这要是白天非得吓出人命不可!”
“可这渐青村也许没人认得我们呢?”女人撇了撇嘴。
夏鸣锋与三人聊了一会,就声称自己有事要办,然后与三人告别,转身走向屋子边的地窖口。他打开门栓,推开那有些厚重的木门,门“咯吱”一声开了。他没入门内。
地窖里还算宽敞,里面摆放了一些诸如桌椅柜子等常用家具。一个身形健硕的年轻人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一见到夏鸣锋进来,他立即跳了起来,向夏鸣锋猛地扑来。然而,他被某种看不见的墙壁牢牢地挡在离夏鸣锋一步的地方,寸进不得。
“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为虎作伥的贼子,我李青禾当初就不该瞎了眼……”青年喝骂不止,然而夏鸣锋只是耸耸肩,不以为意。
时间回到三天前。夏鸣锋已经出院一段时间了,但是脸上的疤痕还在,于是他戴上了半截面具。戴上面具之后,他整个人都有种神秘气质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夏夜,凉风习习,很适合散步。于是他步行在渐青村小道上。村子里已是华灯初上。他路过一家人家的院子,透过大铁门向里望去,只见这家人正高高兴兴地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架子下,围着餐桌吃着晚餐。忽然,一个孩子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夏鸣锋,于是对他指指点点。大人转头一看,连忙捂住孩子的嘴,然后人人都埋头吃饭,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等夏鸣锋走后,一家人才长吁一口气。
老黄牛照例正准备出门巡夜,碰到夏鸣锋时,他一言不发,骑着自行车从他身旁掠过。他一脸镇定,然而他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出卖了他。
“黄牛哥,我……”
“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老黄牛闻言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夏鸣锋只得无奈地继续孤身前行。一路上,所有人都如同避瘟神一般的避开他,也没有车子愿意停下载他一程。他不以为意,开始迎着晚风奔跑,越跑越快,甚至还超过了几辆电动车,让驾车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来到清美古镇上的李家大院门外。
“来人止步!”守门的黑袍人喝道,结果夏鸣锋无视他们的拦截,径直撞了进去。黑袍人又惊又怒,拼命想要拦下他,却被撞得东歪西倒。他一路直闯到乾坤古楼大门前。看着眼前的大门,夏鸣锋不由得感慨一声:“我又来了!”
大批的黑袍人从大院各处赶来,将夏鸣锋重重包围,然而他并不慌张。这时,一名老者越众而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刚刚要说话,夏鸣锋却抢先说道:“老李,好久不见!”
“你是……夏鸣锋!”老李惊呼一声。他终于想起对方是谁。“你又来做什么?”
“我奉天命之主之命,前来拆除乾坤楼,你等不可阻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众黑袍人纷纷喝骂起来,夏鸣锋一言不发,只是掏出一个石锤。他这一动作,让周边的人顿时紧张起来,有些人还掏出渔网,只等老李一声令下,就要发难。老李起先不以为意,但看到石锤上的独特纹路时,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是?”
“天运之钥!”
“呵——”周围的人吸气声连成一片。
老李眼睛里露出掩饰不住的贪婪,他一指夏鸣锋,下令道:“拿下!”
于是手持渔网的众人越众而出,夏鸣锋高举石锤,大喝道:“我奉天命之主之命,谁敢无礼!”
众人冷笑着将手中的渔网抛出。然而渔网在半空中像是被什么挡住一般,无力地掉落在地上。老李大吃一惊,但他还不死心,催促众人赶紧想办法夺取天运之钥。就在这时,那石锤突然亮起了幽蓝的冷光,然后石锤如同花瓣般绽放,变得像一朵幽蓝的彼岸花一样。众人一时间被这光芒所笼罩,只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宁,于是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老李缓缓躺下,连带那几名手持渔网的人也是如此。他们躺在地上,仿佛沉睡一般,脸上还挂着微笑。见到此等诡异情景,众人更加惊疑不定,却无人再敢动弹。夏鸣锋瞥了众人一眼,眼前拦路的黑袍人默默分开一条路。于是,他径直走向乾坤古楼大门,然后一把推门而入。在夏鸣锋离开后,在场的黑袍人这才敢上前去查看那些倒地不起的人的状况。结果一查验之下,让他们全都大吃一惊:这些倒地的人即无心跳也无呼吸。于是现场乱作一团。
那通体雪白如同大豆腐块般的乾楼就立在院内。夏鸣锋穿过回廊,用手中的天运之钥一指乾楼。只见那彼岸花突然射出一道蓝色的光芒,这道光芒一闪而逝,没入乾楼内。接着,乾楼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巨手在用力摇晃一般。但奇怪的是,整个院子只有乾楼在晃,如此剧烈的晃动却无法让周边的地面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接着,乾楼开始变得曲扭起来,如同被揉搓着的面团一般。又过了一阵子,乾楼终于重新稳定下来,但表面已是布满触目惊心的裂痕。
乾楼不堪重负地轰然倒塌,一个声音在里面不断喝骂,然后一道身影飞出,向院子向窜去,却不想半空中被拉了回来,吸入天运之钥内。这时,天运之钥重新合拢过来,又变回原来的石锤模样。夏鸣锋看得真切,乾楼中一尊石像先是寸寸裂开,然后“嘭”的一声化作齑粉。
“果然是如天命之主所说的那样,将天运之钥带来,就能破坏乾楼的曲翘时空泡。”夏鸣锋面无表情地离开,留下一众一脸震撼的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