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寒与童宪收拾一番,回至灵修峰,见薛青鹤一直未归。
过了三日,薛青鹤方回。
刚至屋内,便命人去请童宪。
童宪于薛青鹤对面坐了,薛青鹤道:“宪哥这几日修习,所觉如何?”
童宪道:“青弟所居之处真乃宝地。”
薛青鹤拿出两本书,道:“此去几日,得长老建议,又去藏书楼寻得两本秘籍,想必对宪哥有所助。”
童宪接过看时,一本乃神行术,一本乃巨灵术。
薛青鹤又道:“宪哥所修乃是体术,神行术,乃是极限速度,巨灵术,乃是极限力度,配以金甲之术,定能有所大成。”
童宪谢过。
薛青鹤又道:“虽得长老助力,得以借出两本,毕竟坏了规矩,还望早日熟记于心,早日归还才好。”
童宪道:“此非难事。此两本并非高深,乃是基础秘籍,书中所记亦是简单易懂,只需多费些时日,专心修炼便是。”
薛青鹤称是。
两人谈话间,凝寒亦走进房内,于一旁坐下,向童宪道喜。
薛青鹤道:“寒弟定要好好修炼才是。年余之后,山门内便有一场比武,到时寒弟恐定要上场。”
凝寒不解,问起详细。
薛青鹤道:“刚有大批弟子入得山门,两年之内,一波弟子已经开悟,未开悟者恐生退意。举办比武,乃是激励新弟子努力修炼,亦是寻找天赋甚高者,悉心培养。以寒弟现有修为,若于比武之时得众长老青睐,来日定能进步神速。”
童宪又道:“我二人已入山门多年,比武之时,不必上场。寒弟现已着双层宝塔冠,定是要上场的了。”
三人商量好了修行之事,便于修行之事上用起心来。
薛青鹤修为颇高,又凝寒所修之术与之相似,指点凝寒之事便交由薛青鹤。
童宪见帮不上忙,之内选一稍僻静之处,修炼体术。
凝寒见薛青鹤日日指点自己,恐误了其自身修行,道:“青哥哥日日指点,莫不会误了自身修行么?”
薛青鹤笑道:“修行之事不可急。现寒弟修行乃是重中之重。不瞒寒弟,为兄之术,现已小成,所需者乃是时日而已。”
月余已过,三人相处倒也融洽,白日间修行也未曾多有怠慢。
这一日,日头已高,凝寒仍未曾出门,薛青鹤对童宪道:“昨夜寒弟与宪哥同宿一处,必是劳乏了。”
童宪道:“寒弟白日间练功辛苦,昨夜倒也未曾过度。早早便歇下了。若言劳乏,青弟有秘籍傍身,为兄恐不及青弟万一。”
薛青鹤笑道:“宪哥说笑了,若是宪哥有意,小弟将此术教于宪哥,何如?”
童宪笑道:“为兄向来愚钝,平日里练功都颇费心神,哪还有功夫学那些。”
薛青鹤道:“说到练功,不知宪哥可有所进益。”
童宪道:“哪有些什么进益,花架子罢了。青弟知道的,为兄修行向来慢,区区金甲术,十多年来都未大成。”
薛青鹤道:“虽如是说,现二脉已通,若以后长居此处,必能进步神速。”
童宪道:“谢青弟吉言。想来有所大成也是难了,世间修士众多,若论修行速度,又有几人比得过青弟,八脉已通其六,将来必有所大作为。”
薛青鹤笑道:“哪有的事,也不过是仗着长辈垂怜,用金子打出来的罢了。小弟闻得宪哥前几日二脉初通,可是如此?”
童宪道:“正是了,打遇着寒弟之后,修行快了许多,不仅二脉全通,金甲之术亦有很大进益。”
薛青鹤道:“这倒是奇了。俱小弟所知,金甲之术,童子之身修炼乃是最佳。今听宪哥之言,恐是先人记录有误。”
童宪道:“恐怕是了。此术颇难大成,练成颇费年岁。聪颖者不屑,愚钝者难成,也就如我这般无人过问者才权且一试。”
薛青鹤笑道:“何来无人之说,现在不是有了。”
二人说话间,凝寒洗漱毕,出得房门。
薛青鹤见凝寒已至,便道:“寒弟为何此是方起?莫不是昨夜过于操劳了?”
童宪看了薛青鹤一眼,并未搭话,凝寒道:“师兄说的轻巧。白日间,二位师兄督促练功,日未亮便起,月高升方停,夜间又不得好生歇息,怎么不是过于劳累了。”
薛青鹤笑道:“刚还说道,莫不是寒弟昨夜过于劳乏了,宪哥还不认。”
凝寒道:“你还有脸说他,你比他更甚十倍百倍。”
童宪闻之,哈哈一笑,又对凝寒道:“寒弟莫怪,情至深处,身不由己。寒弟若是不喜,日后为兄定当收敛。”
凝寒道:“师兄此话当真?”
童宪施了一礼,道:“自是当真。自此以后,寒弟之令便是天命,必当遵从。”
凝寒听罢,头微点几下,手指童宪道:“蹲下。”
童宪一时没听得真切,一时愣住,凝寒复又述一遍,童宪方蹲下身来。
凝寒伏其背,道:“小弟身体劳乏,往后,便由师兄负我前行,如何?”
童宪应了,身负凝寒站起身来,对薛青鹤道:“青弟莫笑,明日便轮到你了。”
凝寒道:“不可,他身形纤瘦,我怕伤了他。若真伤了,莫不是往后多了些寂寞,少了些欢乐。”
薛青鹤施礼,笑道:“谢寒弟疼惜。”
又道:“快些走吧,该练功了。”
三人倒也说笑着,出了门去。
半日过,薛青鹤道:“每日间,练功习武倒也无趣,莫不略略比试一番,何如?”
童宪道:“青弟修为甚高,我二人定不是对手,比试起来岂不是无趣。”
薛青鹤道:“宪哥与陪寒弟过两招便是。”
童宪道:“这可怎好。寒弟才修行多少时日,恐伤了他。”
薛青鹤笑道:“宪哥可莫轻敌。宪哥虽修行日久,寒弟却有神兵傍身,真要过招,宪哥可不一定是寒弟对手。”
童宪道:“神兵在手?恕为兄蠢笨,不识得兵刃。”
薛青鹤道:“家母身出藏剑阁,小弟幼时自也见识过不少兵刃。如寒弟这般兵器者,从未见过,莫不是神兵,又是何物?”
童宪称奇,对凝寒道:“寒弟,为兄讨教几招,何如?”
凝寒忙推辞道:“师兄不可,恐又伤了师兄。”
童宪道:“上次是为兄大意了,这次定不会。”
说话间,二人摆开了架势。
凝寒调动灵蛇剑,环绕周身,盘若灵蛇吐信。
童宪调动金甲术,蓝光泛起。童宪虽刚修习神行术,略略调动,身体腾挪,比常人也是快上许多。
尘土微起,长拳已至,凝寒调灵蛇剑挡住一拳,飞身后撤,手调灵蛇,缠住童宪手臂,以雷速绕制童宪周身,缠了个结实。
童宪挣脱几次,灵蛇剑纹丝未动,忙喊道:“寒弟快收手,为兄认输。”
凝寒忙收了灵蛇剑。
薛青鹤笑道:“宪哥可是认输?寒弟之能,宪哥可见识了。”
童宪道:“寒弟所持之剑太过怪异,为兄难是对手。况为兄所修之术以刚猛见长,遇柔则弱,怎敌得过他。”
薛青鹤道:“为兄自与寒弟相识,未曾比试一番,今日一试,何如?”
童宪道:“万万不可,伤了寒弟可如何是好。”
薛青鹤道:“无妨,小弟留心便是。”
童宪道:“若伤了寒弟,定不饶你。”
薛青鹤道:“宪哥说的哪里话,宪哥何时曾饶过我。”
此话一出,童宪倒也觉是实情,并未答话。
白雾微起,绕满山间。
山隐隐尘境登天,衣款款凡人化羽。
童宪道:“怪哉,为何此是起雾。”
薛青鹤道:“此有何怪?长生门全山皆座海中,起雾岂不是常事。”
童宪道:“虽是如此,可此时方过午后,日头正盛,岂不怪哉。”
薛青鹤道:“那又何妨?修行之人,所遇奇事又何止一二。现寒弟修行乃是最重。”
童宪道:“此话倒是,寒弟修行乃是最重。”
凝寒调起灵蛇剑,薛青鹤指间凝八针。
薛青鹤道:“寒弟当心,你需将为兄飞针全部打落。”
薛青鹤手起,八针齐出,打向八个方位。
梅开八瓣冷八方,暗香灼灼无间绝。
凝寒调动灵蛇剑,打落薛青鹤飞针。
绿影绵绵步间乱,灵蛇起舞薄雾红。
十数招过后,童宪大声喊停。
二人停手,凝寒不解。童宪道:“寒弟修为稍弱,已无力取胜,再比试下去,定要伤了。”
薛青鹤笑道:“寒弟修行之路漫长,莫不是宪哥有那本事时时护着不成?”
童宪道:“这有何难,以后我便护着寒弟,定不让寒弟受半点伤害。”
白雾散去,乃是三日之后。
这一日,童宪道:“青弟可曾听言,此雾甚是怪异。”
薛青鹤道:“略略闻得些许。吾等居于高处,雾气稍薄。那山下,浓雾甚厚,宛若无月之夜。听闻,海岸码头,以及沿海诸城,亦是如此。众人称异,疑有异事。”
童宪道:“是了,那平民何曾见过此事,就是吾等修行之人,亦不敢猜测。”
薛青鹤道:“无妨,小弟近日往长生殿,众长老之后,有善占卜者,或可知一二。”
几日后,薛青鹤回至灵修峰,道:“小弟惭愧,众长老终不肯吐露一言,此行未知片语。”
童宪道:“莫不是有异事。”
薛青鹤道:“或非如此。长老未曾多言,言语之内,眉目之间,又无半分异象。”
童宪道:“莫要再去胡乱猜想了,终猜不出个结果。陪寒弟练功才是正事。”
薛青鹤点头称是。
数月之间,长生殿并未有任何命令,亦没有任何传言,倒也缓和了不少。
又过了数月,一青竹林弟子前来,道:“峰主有令,命冷师兄速回青竹林,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