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山之日,景虚携凝寒来至山下。
立于阶前,景虚道:“此台阶共一万零一阶,需自行走上去,贤弟可能行?”
凝寒道:“兄长放心,小弟可以。”
说罢便踏上阶去。
景虚看凝寒渐登高而去,原地转身,已至四方城门口,守门修士见之,忙施礼道:“拜见万剑山庄庄主,城主早已久候,里面请。”
便引景虚入内。
凝寒登阶,山下时,周边人数众多,一路往上,人渐少已,至到城门之时,周边之人寥寥无几。
守门修士引众人前往休息区域,凝寒问之,修士言此为试炼,问及人数时,回言或几千或近万,未可知亦。
修士引众人来至一大门前,安排众人登记姓名,凝寒登记毕,接一号牌,写一百三十二。
有一侍者走向前来施礼,道:“冷公子,请随我来。”
侍者引凝寒进大门,左转而行,并未随众人而行,便问:“此是何意?”
侍者道:“小人不知。城主吩咐,冷公子另居他处。”
二人穿一松林,来至一楼内,楼分两层,每层各有十来间,几处房门前有侍者站立。
侍者引凝寒上二楼,开左边第二间房门,道:“公子请。”
凝寒入内,见一应摆设尽显奢华,侍者又道:“公子好生歇息,有何吩咐,请唤小人。”
凝寒点头,侍者掩门,门口侍立。
入夜,侍者进内摆饭,凝寒道:“各门派在此招收弟子,可否给我讲讲?”
侍者道:“是。”
来此求师之人,城内皆称学生。
求师当日,城主亲至。
各门派皆派人前来。
大门派派长老前来,少则两名,多则四名,另协领一众弟子,或十几名,或几十名,甚是壮观。
门派小者,可能数人,亦可能仅掌门一人。
求师之时,学生自行选择门派,各门派根据学生条件决定去留。若留便留,若不留,学生再选。
学生条件甚好,引几大门派相争甚至当场动手者,常有。未成功拜师者,亦有。心性颇高,不愿转投其他门派者,甚少。
凝寒又问:“此处所居俱是何人?”
侍者道:“此处所居者,多为城主故交,或借此机会前来探访,或借此寻一二名有缘之人收入门下。”
凝寒诧异,道:“城主地位甚高,鄙人身微,不识城主,为何城主如此安排?”
侍者道:“小人不知。今日一早,城主命人传命,令安排公子居于此处。”
凝寒谢过。
修整七日,听得守门修士喊道,关城门,城内尽闻之。
要知道,四方城乃世间第一大城,三大都城都比不过此城耳。
第二日,乃是求师之日。
清早,凝寒换了衣衫。上身着白色短襟,下身着青色长裤,腰系白色束带,套一蓝色窄袖纱织短敞。头扎蓝色丝绦,脚蹬黑色短靴。手带寒冰指,持白骨扇,腰盘灵蛇剑。
求师之地设在一广场内,众学生按号牌列队而立。约有万人,却仍空旷的很。
四周看台高立。正中高处设三高椅,上坐四方城主,右坐副城主,左乃万剑山庄庄主景虚,下处坐城主故交及一众四方城高阶修士。左侧看台,各大门派依次落座。
金文寺,坐两大高僧,身披袈裟,手持金杖,身后一众弟子皆着黄色僧袍。
传经阁,坐两女尼,披青色嵌金裟衣,一持浮尘,一持一残剑,身后弟子皆着青色僧袍。
药王谷,坐一男一女两长老,男着绿色窄袖袍,戴一木簪,形若灵芝,女着青色宽袖纱袍,鬓上簪一芍药花,身后坐一众男女弟子。
百花谷,坐两女长老,皆着粉色纱衣,一持两柄短剑,一臂卧一支桃花,身后一众女弟子粉黛略施。
长生门,坐四长老,一着白色仙袍,一着绿色道袍,一着紫色窄袖长袍,一着黄色对襟短衫,四人头上皆带八瓣莲花金冠,身后弟子皆分着四色袍。
凌虚观,坐四长老,皆着青色道袍,背长剑,执浮尘,身后弟子皆着青色袍。
藏剑阁,坐四长老,着黑色嵌金丝轻皮甲胄,一腰盘软剑,一身前竖一长剑,一背四宝剑,一执折扇,身后弟子皆着灰色青甲胄。
呼啦啦一片人,把整片看台坐的满满当当。
右侧看台,坐的乃是各较小门派,稀稀拉拉。
余一看台,各门派几名弟子侍立,乃供各门派入选弟子落座。
各长老起身,向城主施过礼,石栏后站立,各学生按手持号牌上前。
及至凝寒,凝寒来至长生门四长老前,施了礼。
四位长老,白衣者名白伏,绿衣者名陆清汶,紫衣者名迟庆,黄衣者名黄时。
白伏道:“你今日多少年岁?”
凝寒道:“十六岁。”
白伏道:“可惜了。你还是另寻他处吧。”
凝寒道:“学生非长生门不入。”
陆清汶怒道:“好,那我便断了你这念想。”
遂招身后一绿衣弟子向前,耳边说了几句。
那弟子得令,飞身下来,持剑便向凝寒刺来,凝寒持白骨扇将剑荡开,那弟子借力闪至一旁,又是一剑刺来,凝寒打开白骨扇,挡住此剑,同时调动灵蛇剑,盘上那弟子手臂,剑尖直刺腋下。
陆清汶见状,右手忙隔空打出,调灵力控住灵蛇剑,谁想到灵力耗损极快。
以陆清汶修为,此时左手再轻出一掌,便可了结凝寒,只怕此掌未出,便已惊动城主,非但难伤此人,自身修为亦全费。城主修为之高,陆清汶幼时曾见过一次,只一个眼神,便废了一分神期修士全身修为。
凝寒觉对方剑力已消,便收灵蛇剑于腰间。
陆清汶道:“好,此学生青竹林要了。”
虽说求师之时险了点,凝寒最终还是拜入长生门绿衣道人门下。
只是当众比试,众人皆知凝寒修为如何,又偏偏胜了一门下弟子。
向来,招收弟子之时,少有比试者,门下弟子胜了,恐他人言山门无力,若是败了,恐面子挂不住。
偏凝寒胜了,门下弟子败了。
一日下来,各大门派都收了不少弟子,单单长生门便收了几千名。
修整了几日,长生门众人才离了四方城。
凝寒已被陆清汶收为弟子,便与众绿衣弟子同行。呼啦啦一行人,不知行了多少时日,来至长生门码头,分批乘船来至长生门驻地。
一行人进至山门,便有一干弟子迎了出来,施礼毕,陆清汶对一弟子吩咐了几句,众弟子散去,新入门弟子由一众素衣弟子引领至各处休息。
那弟子来至凝寒面前,道:“师弟请随我来。”
凝寒随他而去,路上,从那弟子话中得知,此人名霍钟,乃陆清汶座下大弟子,奉师命领凝寒前往住处。
至一小竹林,有两间竹屋,一间归霍钟,另一间归了凝寒。屋里陈设俱全,多为竹制。
二人进至屋内稍坐,凝寒道:“烦请大师兄为我讲讲宗门之事。”
长生门山分五峰,中间一峰名长生殿,乃门主及各主事大长老所居之处。
北一峰名灵修峰,纤雾凌松鹤鸣空,清池浮莲浅映红,主修仙术,峰主白伏,门人着白衣;
东一峰名青竹林,绿竹森森剑光寒,雀鸟呦呦破空声,主修剑道,峰主陆清汶,门人着绿衣;
西一峰名丹霞峰,霞光映炉紫生烟,百药凝香绕丹红,主修药石炼丹之道,峰主迟庆,门人着紫衣;
南一峰名石绝峰,奇峰高岭破青天,断崖绝壁俯看云,主修体修之道,峰主黄时,门人着黄衣。
四峰皆派一峰主,三主事,五教习。
门中人衣着基本相似,唯发冠大不同,门主所带乃十二瓣莲花嵌八宝鸣鹤青玉冠,主事长老乃十二瓣莲花镶金青玉冠,峰主乃八瓣莲花金冠,主事及教习乃莲花金冠,众弟子乃八角宝塔银冠,按修为高低层数不同,新入门弟子皆系丝绦。
凝寒数了下霍钟头上发冠,共三层,道:“大师兄可是已达空冥境?”
霍钟微微笑了一下,道:“是了。师弟也曾修行过?”
凝寒道:“算不得修行,弟幼时体弱,曾得一道人指点以强身。”
霍钟道:“那师弟入长生门也是他指点了?”
凝寒道:“是了。”
又问道:“那穿素衣的,也是门中弟子么?”
霍钟叹了口气,道:“入得门来十多年了,仍未开悟,又不愿离去,仍想寻一丝机缘,只得做些杂事。”
二人又闲聊了两句,霍钟回师命去了。
约一刻钟的功夫,霍钟进来寻凝寒,道:“师弟刚诓我呢。”
凝寒道:“大师兄为何如此说?”
霍钟道:“师傅命我为师弟送衣服来,却备了两顶发冠,道不多日便用的着了,顺便带了去吧,师弟刚不是诓我是什么。”
凝寒道:“弟虽修行过一些时日,却不知道至今是何等修为,并未有诓骗师兄之意。”
霍钟笑道:“逗你呢,怕师弟刚到,怕生,玩笑两句。”
放下衣服,又道:“明日把衣服换了,带这单层冠,随我一同修炼。”
凝寒道:“何日拜见师傅?”
霍钟道:“这几日怕是见不着了。新入门弟子颇多,得等他们皆拜了师傅,安排妥当,才能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