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人们略显疲惫,连平常习惯早起的人都晚了些时候,每个人都面带笑容的迎接新的一天。
两个小孩一个吃螃蟹一个吃猪蹄,不是饼节还真很难早上吃到这些,平常要是如此,少不了挨骂。
昨天只是逛了逛周围几条街巷,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这里经过的历史沉淀,成为如今少有的景色。
古地分为里层,中层,外层,小辰他们住在里层,古迹外层居多,照着地图出发。
有些巷道宽,有些巷道窄,宽的是主路,留给马车过的。几人避宽走窄,大人边走边评价着沿途种种,老人在最后嘀咕,小孩则在中间打闹。
穿过很多条街道,在午时到达附近,吃了午饭,再走几步能看到一条河,是悕城的命河,叫悕河,从城东流向城西,正好经过这里。悕河水深,小孩不允许过去,岸边也有围栏,长大点后小辰偷偷去看过,河水呈深蓝色,虽然很缓,不过却令人胆寒。
悕河虽然深,但也没发现什么危险,鱼量还很大,比起别的城鱼价倒是便宜不少。
顺着河岸往前走,看到一座石拱桥,拱桥连接着河两岸,这面是正常的楼房,对面远望去只见一片光秃秃的草地,还能看到有面围墙,上方支出几棵大树。
走近了看见桥边上有石碑,不少人正在围观,议论纷纷,是关于河对岸神庙的。
传说之前下过一场大雨,接连下了几天。河水变得湍急,然后泛滥,两岸的人都躲往别处。可雨却一直不停,水位还在上涨,这样下去整个城都会淹没,似乎只能离开悕城。
有人在收拾行李,有人在抵御洪水,有人却想坐船去这个神庙。因为庙子在河边上,少说也被淹了大半,大家以为他只会白白送命,可河水居然没有再上涨,虽然雨依旧下的很大,最后甚至慢慢褪去。
后来,两天后才见到这人回来,有人问他,他说记得祖上有人说过,如果什么时候,遇到了大灾大难,可以去庙里祈祷平安。他本想走的,可母亲非要去祈祷,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没想到还真消退了。
他说去的路上有些离奇,虽然风大水急,可总有惊无险。远处看庙时在水上,等到跟前,水却比庙高,围在庙的周围也不落下。
他进到庙内,认真擦拭,摆好供品,点燃香,却不知觉的睡着了。醒来时发现水已退,时间也过去两天。可他也不饿,反而很精神,最离奇的是,说他后来变年轻了,最后活了一百六十岁。
后来雨又接连下了快一个月,河水也没泛滥过,人们为了表达对庙子的尊敬,本就不多的人也都搬走了,河对岸就只剩下庙子,大家都叫神庙。
有人不信这个,说有些太神奇了,不过别城倒也记载了这场大雨。
每年都会有人聚在这里谈论,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不过不妨碍很多人到神庙烧香祈福。
两个老人准备留在这边喝酒,剩下四人则准备到对岸去。
石拱桥也是有些不凡,拱桥整体呈乳白色,白净如玉,温软厚重,不过有瑕疵,边角处长了青苔。石栏上雕刻有不知名的野兽,纹路清晰,看上去有些生猛。
每到晚上,桥下还会看到淡淡的绿光,连成一片,波光粼粼。
小辰小时候来过一次,再次踏上桥,腿还是有些发软,大明也很沉默,大家都站在围栏边。河水发蓝,比城西边的颜色还要深,特别是桥的倒影处,颜色更深,像是一张嘴,要把人拉下去,传说悕河最深处就在这里。
小辰脑袋探出去看一眼,往后退了几步,开始担心桥的稳固,这时他想起来曾经听人说过的。
有人想要测量河深,就站在桥上,用绳子绑住一头铁牛,从上往下扔,绳子有十五丈,人们根本没想过绳子不够长,等反应过来要抓绳子的时候,铁牛已经连同绳子一起沉了下去。
悕河别处是有人量过的,深的也就两丈多,十五丈不算桥高那也得多深啊。
小辰忍不住发问:“这里有多深,真有十五丈吗?” 大明听到也看向大人,阳叔说:“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没有,可能是河下有暗流,带动了绳子,其实远没有那么长。”
可为什么桥头一直有人看着呢?是不让测量,还是不敢让人测量,怕人们承受不住测量结果?小辰忍不住发寒,要知道,如果城里有这样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渠,任谁也是不能安逸住着的。或者也可能真的想多了,只是为了维护秩序。
平复了心情,走过桥,小辰心里踏实些,前面就是神庙了。小青石铺成的路面尽头有一个木门,连接着一个土木的围墙,是为了避免神庙受到侵蚀后修的。
穿过外围墙,里面是原本的土墙,长满了细小的青苔,呈墨绿色,连着上面伸出的树干树叶,有种连绵不绝的生机,不过土墙有些损坏,褪色,又有些沧桑感。
走到正门前,其上有处牌匾,只能分辨是两个字,都模糊的看不清楚,或许是故意抹去。
跨进门,耳边突然安静许多,然后听到有鸟叫,风吹过树叶留下的沙沙声,地上的光圈忽明忽暗,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点淡淡的香味。
散落的树叶铺满草地,走在错落的石板上,前方有处木瓦构成的大殿,殿门紧闭,石板向两边延伸,人们顺着右边往里,又见从左边而出。
再又见到三个闭门的大殿,到了一处石梯,石梯之上就是神庙,到了尽头。只有这一面有石梯,其他三面为石壁,石壁上刻有字迹,也都模糊不清。
石梯分为三段,有些长,但也有老人一步一叩首。走完石梯就能看到神庙,神庙由竹瓦构成,四周也都长满竹,虽是秋天,可竹叶不黄不落。
神庙不大,却很高,前方只有一尊背着站立的石像,往里有一面石墙,再往里应是还有空间,看不清,也不让进。
神庙前,人们都默默排着队。
等到近处,看石像,其手背在身后,高冠博带,略微抬头,视线被石墙所挡,也不知看向何处。
石像下有几个垫子,跪拜后离开。
回到对岸,找到老人,坐着休息,等阳叔找客栈住。人们为了看晚上的景色,通常会就近住在这里。
早早吃完晚饭天还没黑,大家都默契的聚集在河岸,河岸有几阶,最下面一阶去不了,大家在上几阶。
有人搭了桌凳,摆上吃的,茶水各种东西。人群中孩子们穿梭,大人边喊边追,大明小辰也四处逛着摊位。
落日的余霞映在水面,熙攘的人群靠在岸边。橙红的光照在人的身上,把影子拉的悠长。
有人应景,有人生情,又勾起何人回忆,只得暗暗神伤。
太阳终于落下,星辰点缀,悕河像是一道星河。
忽然有人叫道:“快看,发光了。”只见水面泛起绿光,好像是桥发出的,又好像是水里的,连同水面的星辰,朦朦胧胧。
人群开始嘈杂,小孩最为激动,大喊大叫。朋友勾肩搭背,恋人手牵着手,有人也久违的露出了微笑。
风吹动着河,也吹动了人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