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玲继续说:“我在那与罗卡周旋好几个回合,然后你就出现了。事实上我是故意卖个破绽给罗卡,假装让自己陷入危机,目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引那第三个人出现。不想,让我意外的竟然是你出现了。其实我意外的不是你来救我,而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在暗处等了许久才出手,而不是第一时间来救我。以我们往常的关系来说,每当我陷入危险时,你总能挺身而救,从没有迟疑过。那些个惊险瞬间我都清楚记得。但是这次你眼看着我被人欺负那么久却迟迟不出来救我,我就觉出不对劲了。那一刻,我突然看不清你了。从那时起,我就对你更加关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没事一样,但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防你,想探知你背后的秘密。不过,在事情尚未弄清之前,我没有告诉珈妙。只是我万万想不到,你竟然是仙国人,还和王室有那么紧密的关系,真是超出了我的预判了。”
米诺这才全明白,原来是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暴露了自己。这完全是低估了雪玲的能力而带来的后果。
他向她承认,当时看她被欺负时,自己一直在犹豫是否出手相救。他不怕别的,是顾虑罗卡是功法高强的人,在他面前过多暴露自己的身手会让罗卡这样的人识破武功流派的。
罗卡见多识广,也曾接触过一些仙国的高人,知道仙国的格斗风格,很容易识穿。
米诺是不想自己的身份被罗卡识破,断送在世国的潜伏计划,才不愿轻易现身。
但看到雪玲实在脱不开身了,他才出手相救,并尽量速战速决,及时救人逃走。
却因为这样,反而让雪玲怀疑上了,米诺自感实在太失败了。
他又说:“既然你怀疑我了,那为什么还愿意跟我一起出来?你就那么自信,什么都不怕吗?”
“不是我自信,是我想找答案,想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我表面上是一个人,可背后不知有多少同伴呢。”
“其他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你在我们身边那么久了,我就是要当面向你问清楚,难道,你真的诚心要背叛我们,伤害我们吗?我相信,这五年来,你和我们的感情并不全是假的。有些事是装不出来的,何况需要装五年那么久。我相信你还是不忍心伤害我的,对吗?”
“我根本无意去伤害你,不过是把你送到我的国君手里。”
“可那就等于是伤害我啊。你既然也去过尚国,就该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可能会和一个仇人和平共处吗?”
“要这么说,我也可能是你的仇人,毕竟两国交战的时候,我还在尚国呢。”
雪玲深切地望着他:“也许。但我更相信,你没有屠杀我的族人。因为我从没在你身上闻到过血腥味。如果你手上沾有别人的血,我也不会和你亲近,珈妙也不会当你是心腹的。我宁愿相信,你只是奉命行事,而且,是有自己的尺度和原则的。”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那就不要为难我,让我顺利交差。我也相信,虽然你视我的国君为仇敌,但他不会这样对你,因为……他很重视你!”
雪玲摇摇头:“曾经,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他更重视的是权力和地位。我不过是助他达到目的的工具而已。”
“不是,你不了解他!”
“难道你就了解他吗?”
米诺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对答。
“米诺,看在我们这五年的感情的份上,你就放我走吧。”
米诺攥紧了拳头,从未这么纠结过,感情是世间最难解的题了:“不要这样说。我……我不能放你走,我不能背叛他们。”
“所以在前程和我之间,你选择了前者是吗?”
“这无关前程,而是……不能违背道义,违背诺言。我放了你,就等于背叛了我的国家。”
“是这样吗?”雪玲审视着他,一步步凑近了看,“但是,就算你不放了我,其实你也早已背叛了你的主人。”
“什么?我哪有啊?”
“不是吗?”雪玲缓缓靠近米诺。
而米诺却被她的气势压住,反而后退,有些不知所措。
“我怎么可能背叛了我的义父,我的国君呢?我从没有做过那种事!”
“不,你有!从多年以前开始,你就背叛了他们。”
“这是怎么说的呢?”
雪玲掷地有声地说:“因为你喜欢我,你爱上了你主子的人,就是对他不忠!”
此话如晴天霹雳击中了米诺的心坎,让他倍感震惊。
“你……你知道?”
雪玲的眼神又变得温柔了:“我不是木头,你对我怎么样,我会没感觉吗?”
“是吗,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呢。”
“所以你又低估我了。”
“那时候你还小,就能看出我了吗?”
“开始是不知道,可是在一起处久了,我还能感觉不到吗?女孩子的心理成长是比男孩快的。而我又经历了那么多,自然比同龄人懂得多。”
米诺不由地叹道:“你让我吃惊的地方,可真多啊!”
“所以,正如你所说,就因为你对我有特别的感情,才迟迟没有向骁揭穿我的行踪。如果不是卓尔王子要与我订婚,恐怕,你会一直隐瞒骁的吧?那不就是背叛吗?”
米诺错愕地看着雪玲,粗喘嘘嘘,一句话也辩驳不了。
“但是……”雪玲一把抓起米诺的手,动情地说,“就算是背叛,那也不是你的错啊。”
米诺也动情地看着她,被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所吸引:“不是我的错?”
“因为喜欢一个人没错啊,感情是没错的啊!你只是做了件最自然的事,又算什么错呢?”
“可我还是,对不起王室,对不起他们对我的信任啊。”
“这是人之常情的事,就算他们不原谅你,老天爷却不会怪你的。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他们可以给你定任何规矩,下任何指令,难道他们还能管束你的心吗?你喜欢我,并没有错啊!”
“但是我不能……”
雪玲又抓紧他的双手,热切地说:“难道,你就真的忍心,亲手把所爱的女孩,推到别的男人怀里吗?你愿意看到这种事?”
米诺被这一句刺痛了,下意识也抓紧了雪玲的手,颤抖着说:“从我本心,我当然不愿意!可是……”
雪玲立马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轻声道:“不要说可是,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愿。你那么辛苦守在我身旁这么久,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雪玲激动不已,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哽咽。
米诺全身酥 麻,被雪玲那温热的身体感染了,瞬间心底涌出一团火,无法自控地抱住了她。
他从未这样好好地抱过她,几年来,除了救她的时候偶有肢体触碰,其他时候都很规矩,一直相敬如宾。
此刻,他就像中了头彩一样兴奋,感觉轻飘飘的好似在飞,充满了幸福感。
他不敢相信,梦中情人真的搂在自己的怀里,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那么有满足感。
“啊……我的雪玲,你……真让我纠结啊!”
“不要纠结,你要跟着你的心走。”雪玲伏在他胸口上,柔声说。
“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你也可以不受引诱。如果,你觉得拥有我不值得的话,就当这是一场梦吧。”
米诺更不忍听这样的话,不舍得放手,恨不能要时间立刻停止,让两人一直保持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