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审讯
孟云天捏紧了拳头，本来想让这个庄辉交代点什么事情出来，结果见到他的时候，是医院通知警方庄辉服毒抢救无效死亡。
“死者服用的是百草枯，这种毒药只需要一点点，我们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医生在提供诊断报告的时候，也是直摇头，那些个喝农药自杀的人，来到医院也是受一回罪，最后的结局还是死亡。
“你们在审讯的时候，都是谁接触过庄辉？”孟云天气不打一处来，这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现在又断了，孟云天只恨自己刚从禁闭室放出来，没能亲自监督这场审讯，一旁跟着的方思远从来没有见过孟队发这么大的脾气，心中也是直敲鼓。
“这次是我大意了，我真的没想到，在审讯室里，那些人也敢搞这些动作，我一定负责把这件事给查清楚。”方思远心中也是懊悔到不行，但是他不想给自己找借口，就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庄辉被人给杀掉了。
“不全是你的责任，我负全责，我一会儿回去写封检讨报告，咱们队里，所有人，都必须彻查了，但是这查人只能在暗中进行，所有人都不可以排除。”孟云天一直忙于案件，没办法在身边找出这个内鬼，但是这次范围就缩小了，审讯室有监控，下毒的人，必定是接触过庄辉的人。
“好，我马上去查监控。”方思远现在只想戴罪立功。
“那好，辛苦你了，我现在回去审问易菲菲，看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事儿。”孟云天和方思远共事这么多年，太了解他了，他一定不是因为马虎而出了这样的岔子，他只是不愿意找借口而已，但是他现在不会说，说出来像是给自己辩解一样，这不是他的性格，等这件事过去了，再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易菲菲呢？”孟云天回到警局，看到小烟已经在整理庄辉之前的卷宗了。
“在审讯室呢，俊伟和小亮看着呢，庄辉怎么样了？”小烟看到孟队回来铁青着脸，就知道庄辉应该是不大好。
“已经死了，有内鬼，给他下了毒。”孟云天低着头整理东西，他并不想多说话，但是他又不能把火撒在小烟身上，小烟为了抓庄辉和易菲菲，已经是非常辛苦的了。
“他们还真是手眼通天啊，这样也可以？”小烟没想到，这一幕再次上演了，每次他们找到了和那些人接触的人，就会被他们想方设法地灭口。
“现在我们是要去审易菲菲么？”
“是，你跟我来。”
审讯室的灯亮着，郭小亮坐在那儿，没有孟队的指令，他们还不能开始审讯，他很想知道俊伟哥能保持这样和嫌疑犯面对面却不笑的秘诀，他有几次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他必须得 憋住，要不然警察的威严就被他给笑没了。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孟云天和柳寒烟走了进来。
俊伟和小亮赶忙站起身来敬礼。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孟云天示意两个人出去，他们来进行审问。
“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警察，那天和我聊天，是想套我的话啊，幸好那天我没说什么。”易菲菲看到小烟的时候，有些吃惊。
“但是你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证据。”小烟很严肃，坐在座位上，然后打开记录本，进行记录。
“你是她领导吧，你们警察真的可以为了破案什么都做得出来么？”易菲菲可能是想到了那天小烟和于川的举动。
“人民警察的职责是保卫人民安全，我们不允许社会上出现你们这种渣滓，现在开始，你说的话都要你自己来负责，你也不能污蔑人民警察。”孟云天显然是不会受到易菲菲的挑拨。
“你认识陶楚非和薛丰华么？”孟云天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你说的那是谁啊？我不认识。”易菲菲别过脸去，不看他们。
“好，不认识是吧，给你看几张照片，看完你再回答我。”孟云天示意小烟拿着现场尸体的照片给易菲菲看。
易菲菲一直躲闪着照片，根本不敢直视，这就一定是证明了她心里有鬼。
“你知道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有多大么？大概就这么大吧，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吧？”孟云天继续心理攻势。
“那个孩子被你们杀死的时候，有没有哭啊？孩子的哭声可是很特别的，你后来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就没有听到过孩子的哭声么？”
易菲菲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她有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柳寒烟，小烟做了个手势，大概就是抱孩子的手势，就好像她怀里正在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孩儿。
“你听，这是不是孩子在哭啊？和那天的情况一样么？”
这时候，孟云天停止了说话，这时候审讯室里出奇的安静，易菲菲几乎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小烟这时候也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易菲菲背后看。
易菲菲好像在自己的身后听到了婴儿哭的声音，就缭绕在她耳边，易菲菲猛然回头，发现后面只是墙壁而已，并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她好像就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你杀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孩子的哭声以后会一直跟随着你啊，一岁多的孩子，你怎么就忍心下手呢？他可是连推你的力气都没有啊，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你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以后也是要为人母的啊，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给自己积德呢？”孟云天看到易菲菲已经害怕了，已经开始动摇了，心里防线开始一点点崩塌，拿孩子出来说，这样更容易击溃这个年轻女孩儿的心理防线。
“孩子是辉哥杀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陶楚非一家，和那个地产老板，都是庄辉杀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听辉哥的要求，把他们骗到我们租的房子里，我没有下过手。”易菲菲突然情绪崩溃，开始大喊大叫。
“你让她冷静一下。”孟云天看到小烟想问什么，就制止了她。
两个人就看着易菲菲突然大哭，然后把头往桌子上磕，直磕的都出血了。
“我真的没想到他是要杀人，如果我知道他要杀人，我是绝对不会去骗那几个男人的，但是杀掉陶楚非之后，我回不了头了，我想过要去报警，但是辉哥说，我也参与了杀人，如果我报警，我也是会被判死刑的，我还年轻啊，我不想死。”易菲菲明显非常痛苦，她又哭又闹，仿佛要把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都释放出来。
过来好一会儿，易菲菲才平静下来。
“你的头没事儿吧？”小烟走过去，递给易菲菲一张湿巾，让她把血擦一擦。
“你给我设圈套，现在别在这儿装好人。”易菲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把小烟递来的纸巾接了过去，她看到纸巾上的血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我说出来会不会死？辉哥会不会污蔑我？”易菲菲突然想到这一点，又开始情绪失控。
“如果你都坦白了，你等于是立功了，如果我们查实是真的，你是可以减刑的，至于庄辉那边说什么，我们也是会去核实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小烟看了看易菲菲额头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就是磕破点皮，这个女人惜命的很。
“真的么？那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只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好好地去投胎转世，不要来找我了。”易菲菲明显更害怕那个孩子的事儿。
“好的，那就从开始说起吧，你们不是在本市生活么？为什么会跑到文山县去？”孟云天开始了询问。
“辉哥有个好哥们儿在文山，他邀请辉哥去那儿过年，结果我们去了以后，那个人竟然放了我们鸽子，他去说他有事儿去了外地，当时火车票不好买，辉哥就说就在文山过年吧。”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宾馆住，而是在居民区租了间房子呢？”
“因为辉哥要吸毒，住宾馆怕被人发现，那个地方住的人少，一个单元就三户人家，所以我们就住在了那里。”易菲菲继续回忆。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陶楚非的？”
“陶楚非当时在文山县谈生意，晚上我们在酒吧里认识的，他和我一见如故，辉哥就示意我可以约他到出租屋里进行抢劫，辉哥真的是告诉我是抢劫，并没有说要杀掉他。”易菲菲再一次强调，她并不知道辉哥要杀人。
“他跟着你到了出租屋，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刚进门，就一下子被辉哥给制服了，我们就逼问他要钱，没想到他真的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嘴硬的一直不肯说银行卡密码，辉哥就捅了他几刀，他倒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就把密码告诉了辉哥，然后辉哥去取钱，发现这几张银行卡并没有多少钱。”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逼问出了他家的地址，我们就把奄奄一息的陶楚非仍在了出租屋里，连夜赶回了市里，晚上辉哥一个人去陶楚非家里，没想到，辉哥竟然把一岁多的孩子都给杀了。”想到那个孩子，易菲菲又是满脸惊恐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