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后的奥瑞吉同往日大相径庭,奥瑞吉为了博取娜娜芳心生活中对娜娜体贴关照,无微不至。大清早跑起来去食堂帮娜娜在早自习前备好早餐免去排队的麻烦,到了晚上非要像个护花使者一般把娜娜送到女生宿舍楼门口才肯离开。可如果一味的殷勤善举便能感化人心换得真情天底下哪还有那么多可怜的苦情汉。娜娜虽已不再对叶归尘抱有期待,却实在与奥瑞吉性格迥异,相处无言。对这份无爱之欢难以消遣。一个人如果打内心对另一个根本就没有好感,那么即使他所献的一切殷勤也都会令人觉得反感。娜娜往往也只对奥瑞吉的一片苦心好意既觉受之有愧又恐却之不恭。两人的关系只是习惯式的维持了三个月,布娜娜内心的死水依然溅不出爱情的火花来,奥瑞吉终于心灰意冷,伤心离去。可这难道就能怨娜娜是个冷酷无情的女孩吗?爱情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啊。仅有告白的爱情就像是只剩婚书的婚姻一般脆弱的令人找不到安全感。
很快,既令人期待又令人畏惧的高考便在同学们的勉励声声中如约而至。十年寒窗只为一朝改命,大家都信誓旦旦的以为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毫无疑问,对学业的反感再加上对爱情的迷途不知返使得叶归尘的高考分数并不理想,不过也在他意料之中,并没有使他感到过于失落心头反倒有种如释重负感,最起码他终于解放了、他自由了。尽管他再过几天就要满十八岁成年了,但毕竟内心还是一种学生心态。因此也没有切实的意识到命运施在成年人肩膀上生活的重担,内心也不觉得惶恐焦虑。他虽然不愿意随波逐流却又抓不住生活的方向,因此至于去哪儿上大学读什么学校对他而言也就无足轻重了。这倒也不能说他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只是他对生活的期待并不在于此。
K镇是银原市东方的一个附属小镇,镇上的居民依靠种植棉花果蔬农作物为主,小镇虽经济落后,却也与世无争恬静自然适宜人居。在这里叶归尘终于迎来了与窦晴的第一次约会!而这个小镇也终将占据他太多美好的回忆。
七月的某天下午四点左右,天空晴朗无云甚至有些热燥,叶归尘买上了一张去K镇的班车票怀着激动而忐忑的心踏上了甜蜜的旅程。约莫半小时车程班车抵达了K镇,由于他们事先已约好,叶归尘一走出车站便看到了迎接自己的窦晴。车站前的她穿着一件浅青色的过膝裙子和白色短袖扎着一头利索的马尾,嘴角挂着一丝羞怯的笑靥,可爱极了。他一见到她迷人的模样心便沦陷了。窦晴上学时可从来没见她穿过裙子,看来她对自己的约会也很上心呢。叶归尘内心的小虚荣顿时有了些满足。只是有些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她披散着头发的秀美模样,那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醉人姿态,大概是天太热的缘故吧,不过仅此他已经算是满足了。叶归尘打算在这里陪窦晴待上三天左右,如果不是手头的零花钱不允许他真想一暑假都在这里陪着她。窦晴先帮叶归尘在招待所找了一间客房,将住宿安顿好后他们走在一起闲逛了起来。大街上清净极了,他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前坐同桌的日子他们总是上课下课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彼此“礼尚往来”却又谑而不虐。而他们都还从未曾与异性独处过,他们实在太过于青涩懵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别看叶归尘写起情书来情感奔放、字字煽情。可他真正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其实就是个榆木疙瘩。这倒不能说他天性虚伪只是性情慢热罢了。他们索性便开始聊一些与爱情八竿子打不着又靠不拢的话题,气氛反而渐渐活泼轻快了起来,并且这种谈话方式又不像是为了出自某种礼貌而显得刻意为之,他们都能明显感受到彼此内心的轻松自在,有时甚至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又找回了昔日插科打诨谑而不虐的感觉。K镇实在是不禁逛,约莫两个时辰他们便将小镇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不过到这时两人也都有些疲惫了,七月天的下午也高温不散。窦晴便带叶归尘去了K镇唯一有些小镇特色的生态园到树荫下乘凉去。
生态园是一片建立在小镇边缘处的大园林,里面种满了大榕树、黄杨树、垂柳树、白桦树、垂枝榆、西府海棠等乔木,草塘里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灌木。树果与花瓣到处都飘落着,通向公园深处的幽径蜿蜒曲折,柳絮纷飞,灌木之茂几乎拦路,密集的茂树也遮挡了人的视野,走进去令人仿佛置身于森林迷宫一般,若不是窦晴在前面带路叶归尘还真怕自己走不出去了。小镇上的居民饭后晚间常来此地散步,这时候的大人们都还在劳作,园林里安静极了。仅有园林深处传来阵阵二胡弄弦声,窦晴说那是镇上退休的老人们在此弹唱。窦晴的衣着与四周绿色的植被搭配起来十分协调,却又使得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她就像是森林里圣洁的精灵一般亦如不染淤泥的出水之莲。他们悠闲踱步参观了一会园林里的风景又在草塘里寻了一会儿四叶草,树林里吹来一阵阵凉爽的风惬意极了。这诗情画意般的美好让人很容易在脑海中浮想联翩出一幅幅神仙眷侣的美好画面。清浅纯真的时光悠然而逝。
散步驻足于园林中央的八角亭,他俩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歇息了起来,这时面对面不知道该继续聊些什么空气有些僵硬了起来。这一下午他们聊了许多话题无论是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或是家庭里发生的琐事,尽管他们聊的很轻松有趣但这毕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罢了。这时他们又聊起了高考,谈起了未来。窦晴读书比别人要刻苦的多,怎奈天赋不佳。高考若是正常发挥大抵也比叶归尘好不到那里去。想到这里叶归尘便又想起了以前窦晴对自己的那句忠告:女生如果读书不好的话起码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可他还是搞不懂这句话的道理所在。而此时窦晴却毫不掩饰的谈起了未来美梦,她说自己报考了导游专业,希望大学毕业后能从事导游这份工作。显而易见在窦晴内心深处也怀有一颗不甘平淡的心,渴望自由的心,渴望激情的活着,在服务他人的同时自己也能走遍这世间的每个角落领略不一样的风景。现在的她想法多么天真,志虑多么单纯。然而人就应该这样勇敢无畏的去追逐内心的想法为了自己喜欢的生活而活,不是吗?而叶归尘呢,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可真算得上是沉重,对于生活他有着解不开的茫然,他不甘于芸芸众生般随波逐流却又无法做到像他人那样对未来信誓旦旦。人如果不受往事所牵绊生命将会何等轻快,人如果不去思虑未来又将省去多少不必要的忧虑烦恼。可人呢,却是一种生活在现在与未来之间的矛盾生物。总是在当下想要满足的快乐与未来需要偿还的代价之间为心灵寻索一个的平衡点。在权衡取舍的过程中理性便渐渐吞噬了激情教成熟的人作出懦弱的妥协,也往往失去了逝去就再也无法弥补的快乐留下了生命的缺憾。而又有多少人却将安全感寄予了那飘渺不定的未来。此时一旁的窦晴就像大多数人那样将生活的期待寄予了那如梦般的未来。叶归尘看着窦晴对待生活如此认真的样子,他多么希望她的未来里能有自己的影子,因为对他而言她是他生活中唯一渴望得到的快乐。只有跟她待在一起时他才能感觉到生活的激情,感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只有这样的时光他才算是真正的活着。那么如今高考已结束,还有什么事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桎梏呢?想到这里叶归尘的面色开始有些认真了起来。他走到窦晴面前面对面凝视着她的双眼深情而不失庄重的说道:
“你应该明白我来找你可不只是为了跟你谈论这些的,如今高考已经结束,对我们而言,眼下生活的担子并没有那么多。尽管往后我们会在不同的地方读书,可是我对你的感情从一开始到现在丝毫未变一点不减,时间与距离都无法抹杀这一切。我们认识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而这一刻我也等了很久了。现在,就让我们在一起好吗?”
窦晴听到这番话仿佛有些吃惊,尽管很多事情她早都心知肚明。可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彼此作为同桌同学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大概当她真正面对这种时刻其实自己也没多少心理准备吧。这时她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反常事一般笑着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现在难道没有待在一起吗?”
“你装傻,你明明就知道我在说什么。”叶归尘用眼睛将窦晴的视线死死锁住,丝毫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窦晴立马低垂着头,眼神飘忽不定面露思索之状。她在想什么呢?大概是在思虑未来吧。叶归尘留给窦晴一点独处思考的时间。他走下八角亭来到了亭子旁边一颗梧桐树下。这颗小树并不粗壮,大概与他俩一样正处于生命中最美好的年龄段。叶归尘掏出一把钥匙在树腰处刻下了他俩的名字。他希望这颗梧桐树能够见证他俩的美好时刻,也希望他俩的感情就像这颗正在生长的小树随着年轮的增长抵御住岁月风雨的侵蚀终有一天会枝繁叶茂,成为彼此遮风避雨的避风港湾。
当他刻完字窦晴这时也走出了亭子,她走边装模作样的看了下手表过来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可能得回去吃晚饭了,如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要是迷路的话给我打电话。”说完窦晴巧俏皮一笑以表失陪便转身打算离开了。
叶归尘明白这只是窦晴的借口罢了,她总是喜欢在你对她欲罢不能时忽然冷落你的一腔激情吊起你的胃口来反而让你对她更加欲罢不能。可你除了自坠陷阱乖乖就范以外还能怎么办呢?因为爱情里从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言,总得有人心甘情愿的去付出与等待。
叶归尘与窦晴分手后自己也找了一间餐馆随便吃了点便回到了招待所,回到房间后他躺在床上又翻来覆去显得坐立难安,因为他那颗抛出的心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他打开电视,可不管怎么调换频道,里面的节目与电视剧都乏味的不忍一睹,如今的戏子真是不懂演技与艺术只会卖弄与做作。窗外天色昏蒙还未漆黑一片,现在就睡觉的话也有些过早况且他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睡觉。便又拿出电话邀窦晴出来饭后散步,正巧窦晴打算去广场找母上便爽快应约了。
见面后叶归尘很知趣的没有再提起下午的事。因为他很清楚窦晴要么含糊其辞转移话题要么干脆找个借口离开,问了也是白问。这会只要她能陪自己呆一会他也就心满意足了。窦晴带叶归尘来到了K镇镇政府的广场前,她说今天是K镇的某个纪念日晚上会很热闹。这时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些中年的男男女女小镇居民,大家在广场上伴着民谣跳起了舞,令母想必也在其中。尽管可以说只是简单的广场舞,可节日的气氛还是有的,草塘边的长大理石凳上坐着三三两两相互依偎的情侣,广场边的孩子们追逐打闹欢天喜地的样子,多么温情的时光。天色渐渐漆黑成一片,广场上又开始放起了烟花,一炮又一炮的烟火争先冲上夜空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照亮了这漆黑的夜,吵醒了这恬静的小镇,窦晴的面颊也跟着一闪一灭,夜色下那张恬静端庄的侧脸即便是最绚丽的烟火也与之逊色。叶归尘被这样的时刻陶醉的说不出话来心却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直到好晚众人才肯收意回家。
这天晚上他又好晚才睡着,这丰富美好的一天实在让他有些回味不过来,就让记忆去慢慢品尝吧。这晚夜里叶归尘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他和窦晴出现在一个舞台上,聚光灯下的他俩衣着华丽正手挽手跳舞,他俩手拉着手转呀转转呀转,仿佛天地也在跟着一起转。不停转动的身子仿佛甩开了一切烦恼与羁绊,他俩都开心极了,转的天昏地暗、转的气喘吁吁可就是停不下来。后来梦终于醒了,这时窗外一片蓝蒙蒙的,才凌晨六点。叶归尘昨晚三点才睡这时又起的太早,可他此时的思绪却无比清晰,脑海中不断闪烁着昨日的美好与梦中的奇遇,空荡荡的房间里心头的幻灭感却一阵阵袭来。这晚他又失眠了。
一直在床上躺到九点钟,这三个钟头他什么事也没有干,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消化自己的情绪。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找窦晴把一切都摊牌问个清楚明白,思念的煎熬与漫长的等待日日夜夜无休止的痛苦折磨着他,就连梦境也难得安宁,让他这颗年轻的心饱受情爱的煎熬,也许是该有个痛快的结果了。想到这里叶归尘爬起了床一番洗漱,将头发与衣着收拾的利利索索便约窦晴出了门。
他俩径直的来到了生态园的八角亭下,场景依旧。仿佛将昨日断片的剧情给完整的衔接上了。这时园林里除了风吹落叶的窸窣声以外安静极了,没有二胡弄弦声,一个人也没有。若是在此地幽会的情侣哪怕说再腻耳的情话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听到显得难以为情。叶归尘多么希望能够在这浪漫的地方就此开始他人生中第一段真正的恋情,他急不可待索性也懒得绕弯子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
“昨天玩的很开心啊,晚上当然睡得好。你呢?”
“当然好,否则我哪来的精力大清早就来找你。”说完这些简单的问候语作为开场白叶归尘便又盯着窦晴的眼睛锁住她的视线开始进入了正题。
“怎样?考虑一晚上你已经想好了吗?”
窦晴明白这个问题肯定是逃不过的,稍想了一会儿她说道:
“其实我们就这样做朋友难道不好吗?我们从一开始就只不过是普通的同桌而已却很快乐。还有昨晚,昨晚的烟火你难道不觉得很美吗?”
“我可不在乎这些。”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是真真正正、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朋友!男女生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友谊好吗?而且你明明就知道我并没有只拿你做普通朋友,早就不是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根本无法理解我内心所承受的痛苦,但你明白我是有多么的喜欢你!只有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光我才算是真正活着,我根本无法离开你,就像是鱼离开水不能呼吸一般。如果就一直这样日复一日浑浑噩噩的活着!这样我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跟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你明白吗!”说着说着叶归尘情绪变得越来越激昂,他真想走向前晃动着窦晴的肩膀将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将内心承受的煎熬与痛苦一次性都咆哮释放出来。
窦晴看着叶归尘那张因激动而胀红的脸,感受到高昂的可怕的情绪。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叶归尘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失态,语气尝试着缓和许多说道:
“那请你给我一个死心的理由好了,但可别说做朋友之类的借口话。这我心知肚明,我可办不到。无论如何,你总有必要给别人一个交代话吧。”
窦晴依然默不作声,她的目光不断逃避,又像是在思索。她在想什么呢?大概是在思量措辞吧,过了一阵儿她终于说道:
“我想我们都实在是太小了,现在谈那些事情也太早了吧。”
“你说什么太小了,年龄吗?”
天呐,他怎么也想不到窦晴居然会找出这么荒唐的理由来。她依然不肯吐露内心的感情居然用一副好似商量的语气说什么年龄太小了,再过几天他十八岁生日就要到了他马上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进网吧了还小什么呀。就好像在暗示再等长大点一切就都成熟了一样。可是他等待的日子还少吗?这依然不过是赤裸裸的借口罢了。他真是受够了这种不痛快的回答。
“我说了,我今天就是要问个清楚明白,请不要再找这种荒唐的借口了,否则我也不会轻易离开的,有本事你给我一个让我死心的理由啊。”
窦晴看着叶归尘不依不饶的样子变得沉默了起来,艰难的神色泛着思索,她又在想什么呢?大概还是在思虑未来吧。在当下的快乐与未来给她带来的安全感模糊不清的界限上徘徊不定。在权衡取舍的过程中理性渐渐压制住了感性,心头的答案也似乎越来越清晰使得她面色越来越严肃。终于某一刻窦晴的眼神也不再回避,正言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样你死心了吗?”
听到这句话叶归尘虽然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是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这样用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彼此,针锋相对的样子。
“你骗人,你敢说你从来也没有喜欢过我?”
“从来也没有过。”窦晴认真的答道,眼神毫不逃避,分毫不让的样子。
叶归尘看着窦晴无比认真的样子突然有些心慌了起来。也许,也许她真的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否则她怎么会对自己的痛苦视而不见,忍心让自己等待这么久。而当初在菊花地里那无意间含情脉脉的对视是他一直信以为真的赌注。可如今看来,仿佛命中注定的神色交汇原来也不过只是一次偶然的转身相遇罢了。她的眼睛会骗人吗?他不知道。可是他的眼睛却连自己也骗不了。想到这里叶归尘终于失去了与之眼神对抗的勇气,败下阵来低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这你倒不能怪我,是你不依不饶非要问的,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了,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吧。”
是啊,这的确不能怪她。就像奥瑞吉不能责怪布娜娜冷酷绝情一般。既然窦晴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一切也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包括自己曾遭受过数不清的思念与煎熬也全都不能怪到窦晴头上去。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逗留此地呢?其实此时他也完全可以再退一步选择与窦晴成为朋友达成和解。毕竟是自己不依不饶的追问才迫使她说出狠心话的,而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模棱两可,既不希望你脱身却又不让你得到。他完全可以保持住这份距离感以朋友的身份再与她相处下去,他们依然可以拥有许多快乐的时光,昨夜的烟火的确很美啊。尽管短暂的欢愉时光往往是拿漫长的煎熬痛苦换来的。可他那颗受伤的自尊心终究驱使他离开了这伤心之地。
回到家中的叶归尘一连几天闷闷不乐,所有美好的期待全都在一天之内全部幻灭。尽管理性告诉他,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窦晴,可是伤心失落的情绪却怎么也排遣不掉,沦陷的心怎么也难以自拔。伤心之余,叶归尘便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在了一张纸上,这是叶归尘第二次通过写作来排解自己的情绪,第一次是情书。他将那天在园林里令人伤心绝望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随后将信纸付之一炬,看着在烈火中燃烧的信纸仿佛承载着沉重的过去变成一堆灰烬,叶归尘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也跟着畅快了许多,仿佛过去真的化为了灰烬,而窦晴也就此在叶归尘心中死去。内心既觉得轻盈畅快又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但起码他再也不必受思念的折磨、爱而不得的煎熬了。他总算是挣脱了情爱的枷锁因此又觉得自由了许多。他想,他与窦晴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吧。而这时,叶归尘又开始憧憬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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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是一种生活在现在与未来之间的矛盾生物。总是在当下想要满足的快乐与未来需要偿还的代价之间为心灵寻索一个的平衡点。而在权衡取舍的过程中理性便渐渐吞噬了激情教成熟的人作出懦弱的妥协,也往往失去了逝去就再也无法弥补的快乐,留下了生命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