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悄悄害羞的闭上了眼睛,而路灯温恤的继续洒下柔光,仿似感觉到甜蜜和甜蜜背后的忧伤。又仿似看惯人事,不为所动,无声的静默挥洒昏白。
许久许久,销魂的唇舌终于恋恋难舍的分开,她把头轻轻的贴着他的胸膛,沉静不语。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轻轻摩挲。半晌,他轻声对她耳语:“尽量早些回来,我等你。”
她鼻子一酸,“……好吧,答应我,我走的这些日子,一定不要再去银河了。好吗?”
他看着仰起的小脸 ,亮亮的眼睛好像覆着一层水雾,让人心生怜爱,又有了想吻她的冲动。
他克制住,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的对她说:“放心,你不在那里,那里就什么都不是,我一定不去。”
她冲着他笑起了来,那笑带着女孩子未全部褪去的清纯又带着几丝成熟女人的妩媚,还有?还有一种淡淡的哀伤似乎隐在笑容后面若隐若现。
看着简岳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她倚靠在电线杆上,电线杆的硬凉透过薄薄的衣服钻进身体里,不禁打了个哆嗦。
真的已是秋天了,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抵得消这一周一起度过的时光了吧。
她咬了咬嘴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商雪,别傻了,你是来捞金的,怎么可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四五年的感情都啥也不是,在这里还想指望什么?你凭什么能得到他的爱?凭你只读了一个职高?凭你没有一个像样的工作?凭你是一个吃青春饭的坐台小姐吗?别傻了,一个月后,他一定已经不记得曾经认识这么一个你了。”
她苦笑了一下,抬着对着头顶的路灯说:“晚安。”
往旅店走去,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小小的旅店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凄凉和破败,透出的微光陈旧的似乎没有活气,应该很适合没有爱情单身贫瘠的旅人作短暂停留,就像她这样年轻却已经疲惫的无力承托起一份新爱情孤单漂泊的人,在这样的地方安身才不至于显得更可悲吧。
回归白天在旅店休息,夜晚在银河上班常态,就像初来一样,两点一线的简单。只是似乎心里像被切割一块,没有钻心的痛感,却觉得有一块空荡荡的难受,身体也渐渐有些消瘦下来。
少白看着她有些怏怏不乐的样子,关心的问了几次,她都坚持自己没有什么心事,也就作罢。
靳天骁没有少白的心细,行动倒是很多,现今的银河已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商雪是他的女朋友了。
倒是聪明的静静有些疑惑,几次问她,和靳天骁之间是否确有其事?她一直坚持说,凭感觉,商雪应该更喜欢简岳多一些,怎么可能是那个莽夫阿骁?
她没有给阿静明确的回答,只是说:“静静,我现在不想牵扯什么爱情,没有心力,尽量赚些钱就回家乡,开个小店过过简单日子就好。管他天骁还是简岳都不重要。”
静静看着一脸淡然的她说:“小雪,真的羡慕你的定力,而我呢,似乎不知不觉入了钱尧的坑了。”说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静静,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孩子,一头利索的短发,虽然说不上很漂亮,但有双透露着慧黠的眼睛,淡施薄粉的脸上,自带着一股恬静的气息。
“你喜欢上钱尧了?他知道吗?他怎么表态?”她问。
静静的脸微微一红,“我还没有对他说呢,但我想他应该知道我喜欢他。我们这样的年龄喜欢一个人是一下就会被人看穿的,因为我们还没有学会掩饰的本领。”
她看着静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里因为说到喜欢的男人跳动的火焰,那火焰显然是辉煌美丽的。
是啊,静静还是单纯的,单纯的没有学会掩饰,也表明之前没有经历过情感伤害,应该是比自己幸运吧。
希望静静以后也能心遂所愿,不为情所伤吧。不要像自己,虽然和她一样的年纪,却已是一身沧桑,早已学会了掩藏和伪装。
看着因爱而闪着光泽的静静,她想就着自己这些天与钱尧的接触和观察,想给静静提个醒,不要过早的单方的陷进,也许钱尧未必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自己的识人之验未必靠谱呢,自己一个情感的失败者,刚刚结束了四年的不堪之恋,不就是“有眼无珠”的最好证明?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干扰别人的爱情?也许人家偏就是一份好姻缘呢?因为自己的瞎掺和坏了,岂不是罪孽?想着,就搂了搂静静的肩膀:“可以去爱一个人,但速度不要太快,祝你和钱尧一直都能好好的。”
静静冲着她甜甜的笑起来,“谢谢,我很有自信,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很好的。”
她看着她开朗的样子,不由的一阵心酸:多好啊,没有顾忌,不会像自己会想到很现实的问题,配不配,环境,学识,经历,只一心有爱去爱着就好了。
而自己能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做了逃兵。
静静看靳天骁朝她们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就赶紧知趣的走了。
靳天骁走到她身边,揪了揪她的马尾,“女朋友,你那个粘油瓶,这两天怎么没来了?是不是新鲜劲过去了,另找窝了?”
她皱皱眉,看着他有幸灾乐祸快乐的样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这么流里流气的?”
“哟,你这是拿我和你那位比了吧,我就这们样子,怎么着了吧。”靳天骁有些酸酸的。
“我能把你怎么着,你只要不过来惹我就行,我管你怎么着。”她瞪了一眼,转头就走。
靳天骁看着她的身影,挠挠头,用手掌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贱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和她说话,这破嘴又惹她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