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我遇见你,而你正当年轻,用最真的心换你最深的情......那红尘俗世的人为什么,总是多情惹烦恼......”
凶残的猎手患上心疾,那便无药可医。他身体下的猎物,在他失神的空挡,溜走了。鲜血洒在草地上,滴落在更远处的虚空。这是猎物第一次从他的手里逃脱,他舔 舐着嘴周围的鲜血,一口淬在草地上。他翻身坐了下来,仰望星空,原来星空之中,没有一滴雨,原来眼角处流下来的不是雨。乔知道,那个女人不死,他就会失去曾经的自己,那个最原始,最凶残,最冷血的高级猎手便不复存在了。那本狩猎日记,也会如同废纸般消失。他曾经的追求变成了一场空谈,空谈是什么?就是滑稽的玩笑,而滑稽的玩笑将证明关于他的一切将为零。
乔很困,身体像失去了骨头的支撑,瘫软无力。他回到家的时候,已大汗淋漓,似无遮挡般遭大雨淋透。他倒在柔软的床里,感觉自己深陷在泥沼之中,是炎热夏日中的泥沼,身上的皮肤被湿热的泥浆逐渐包裹,泥浆蔓延到全身各处,到达颈部时,他呼吸开始急促,紧接着脸部也被泥浆淹没。他恍惚中看见一条高大的猎狗在撕咬着它的同类,它咬破了一只衰老公狗的喉咙,另一只母狗则步步紧退,最终在铁笼的角落瑟瑟发抖,母狗低着头发出低吟,眼睛里尽是恐惧与绝望,它在祈求高大猎狗的仁慈开恩,然而就在一瞬之间,猎狗撕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它似乎已失去知觉,眼神里没了光亮。
彭一下子失去了青春,这种命运的磨难,令他难以释怀。他想报仇,为自己讨回说法,他觉得那个女人一定用了某种古代的巫术,或者是鬼片里的什么彩阳补阴之类的密法。他在网上发帖,通过帖子联系上了不少有与之相近遭遇的同舟兄弟。彭把这些人聚到一起,大伙共同商议对策。他们想将事情尽可能地弄大,因为这样就能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咱们搞个直播吧!”彭在视频里说道。
“我看行”,“不错”,“行”,“我支持鹏哥!”视频会议里七嘴八舌。
“对,咱们把那个蛇蝎女人抓住,在视频里揭露她地罪行!”一个地中头型男子说道。
“听说,被女人吸了阳气是有办法地治的,就是杀了那个女人,让他释放出本来不属于她的精气。”一个又胖又矬地小老头接着说。
“那我门暗中杀了她就行了,为啥还有直播?”其中一个衰老男子问道。
“直播是正义的审判,让她知道她犯下的罪恶,让她知道杀她是名正言顺的裁决!"彭给人一种手握重权,大义凛然的错觉。
”鹏哥说的是“,“就这么办!”,“一点毛病没有!”......视频会议里又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说干就干,轻松的抓住了那个如同妲己般罪恶的荡 妇。她被众人塞进麻袋里,她挣扎时麻袋外部随着起伏凹陷。她“呜呜呜”喊着什么,但绝对不是求饶服软的话。
她被众人带到西区郊外的一栋废弃楼房,楼顶空旷,一个现成完美的表演舞台,一个惩治罪恶的邢台。他们像模像样的弄了一个烂木头拼凑成的十字架插到楼顶,木头上的铁丝头处理的极其粗糙,一头绑着十字架,一头伸向天空。
“鹏哥,我们是不是要弄死她?”地中海老人问。
“嗯,是要当着大众的面,弄死他,还我们公道!”彭正了正脖子,站直身体。
“在她死之前,我们能不能再,再跟她玩会!是这意思不?”矮个子老头张口,看穿了地中海的想法。
“反正他死掉了我们又会变回来,就算是变不来,我们也不能让他白死不是?得让他赔偿,着算是赔偿!”地中海老头接着说他龌龊的想法。
彭在身体健康的时候就不属于正人君子里的一员。他现在有了权力,他觉得权力是这帮失去青春的“老头”给的,他要给予回应,于是乎他默许似的与他们对视。
“妲己”就这样被这帮人糟蹋了几次,这属于实打实的强 奸,无论以什么名义。之后它们变得更老了,这次反而少了第一次变老得愤怒。众人将女人如耶稣般系死在破败的十字架上,系完后,他们为女人擦洗身体和脸上的血迹。女人此时,嘴里已不塞东西了。因为那是多此一举,他没有力气再喊叫了,她低声的喘息着。
众人打开手机开始直播,他们固定好手机,开始控诉女人对他们实施的某种恶毒的秘法,让他们瞬间失去青春,瞬间无比痛苦,等种种行径。他们痛诉着女人是怎样用烂腥的肉体,淫荡的眼神,不堪的荡语勾 引他们的,他们唯一没说的就是他们是怎样欣然接受,并为之兴奋不已的。
手机的弹幕上有人痛斥女人,他们为这些大义凛然者,受害者刷着飞机,跑车,更有主播不知所以的与他们连麦,扭动着腰肢,漏着白花花的肉体,拼刷着礼物。
彭愈加的兴奋了,他觉得他的权力在不断增加,他觉得他可以立刻判这个女人以极刑,普通的死法似乎都不能满足他巨高无比的权力了。
就在他们兴奋得不能自已的时刻,几头巨大身体腐败的狗,从楼梯口处飞奔而来,它们闻到了活人的气息,饥饿感顿使它们疯狂,它们如同丧失般席卷了整个屋顶的平台,“老头们”来不及反应,迅速被恶犬们肢解,四分五裂,场面极度凶残,似人间炼狱。彭还没有使用他极高的权力,鲜血已崩洒在空中,他成了恶犬们的口下吃食。哀嚎声一片,又随即消失,只见十字架上低吟的女人,她好好的活着,恶犬似乎对她不感兴趣。地上的残留肢体还在抽动,手机里看直播的人几乎同一时间里,出现了它们相似的状况,受到了恶犬们的袭击。
乔的门没上锁,于坚与小陈蹑手蹑脚的进入了他的房间,地上的血迹沿着门口一直滴落到卧室。他们来到卧室门口,看着乔蜷缩在床上,湿乎乎得样子极其痛苦。于坚与小陈小声的嘀咕着:“怎么办?队长?直接逮捕他?还是给他个痛快的?”
“抓活的,最好能铐住他!”于坚说着拿出腰间手铐。
“队长,咱们俩能行么?感觉他有点吓人啊你看他那胳膊,一条已经不是人样了!呕......”小陈说着,干呕了一下。
“我打电话给队里无人接听啊,算了,别等支援了,我先上,用手铐铐住他,你在我身后用枪抵着他,他反抗就给他的胳膊或者腿上来一枪,知道么?”于坚叮嘱小陈,吩咐着计划。
“好的,OK!"小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于坚小心翼翼地来到床前,手铐轻缓地靠在乔的手腕上,铐上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示意小陈向后撤两步。于坚掏出手枪,指着乔,厉声喊道:“乔,快起来,把手举过头顶,起来!!”乔缓缓睁开双眼,他的一半身体已经野兽化,长出了利爪和鬃毛,獠牙支出面门,样子凶恶至极。闻声后,乔突然跳起来一头撞开了于坚,直奔小陈身后,小陈被吓得手枪当场掉在地上,双腿死死得钉在地板上,颤抖个不停。
“跑开,小陈,快跑啊!”于坚失声喊道。此时,小陈的裤裆已经湿透了,脑袋一歪,血柱喷涌,小陈死了。乔起身一跃,撞碎窗户,逃走了。于坚的脑子再度晕眩,整个房间在以他为圆心,急速旋转,他的汗液如泉般涌出。他的嘴唇泛白,两眼发直。刚刚发生的场景仿佛似曾相识,于坚曾经的痛苦回忆接踵而来:看见了燕在迷雾中倒地,头枕在血泊里,脑门上开了花,眼神与弹孔一样空洞,他看见了妻子在病床上哀嚎,流血和那个胎死腹中未能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