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走了。”
“我已交代好。”
“此去凶险……”
“凶险不也还有你们?”
玄镜天外,文清岚戴着水蓝色面纱,素手轻轻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看着烛照与荧有些担忧的模样微微一笑。
“快走吧,时间不等人。”
“好。”
烛照点头答应,同文清岚三人同时捻起法诀,向魔界穹渊山飞去。
魔界边境穹渊山西接神界弱水,东接妖界祈地。
要说这祈地,好巧不巧正是这狼族居所!
文清岚却也不担心,毕竟绯花玉那家伙还欠自己一个人情,怎么说若是发生点什么事先不说自己是妖后之女,就冲这人情债也不会不管她。
“到了。”烛照接下荧稳稳落地。
“祈地竟如此荒凉。”
荧惊望着一片荒芜的沙漠感叹道。
“我也没想到。”
文清岚深吸了一口气,即将进入自己曾经的生地,她的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这里还会有妖族么?”烛照不自信的询问到。
“有。”
文清岚说完,发出妖族讯号。
一时间,荒凉的沙漠尘土飞扬。
“来了。”
文清岚迎着飞尘而去。
“那是……”
狼。
一群狼。
“嗷呜~~”
头狼停下脚步发出一声吼声。
“来者何人?!”
“玄漓。”
“乘风等候大小姐多时,请大小姐。”
头狼前膝半蹲。
“带路吧。”
“请大小姐坐上来,我们带您去。”
“这是规矩?”文清岚皱着眉头问道。
“并非。”
“那你带头吧,我们三个有急事见你们族长。”
“这……”
头狼有些犹豫。
“还有其他问题么?”
文清岚言语间有些急躁。
“没有,大小姐请吧。”
头狼乘风在前面带路,文清岚三人则是用瞬身术,倒是不拖拉;只是半柱香,三人已随头狼来到群居地。
狼族的居住地不大,有点像上古时有巢氏的巢穴;狼族以五处巢穴聚在一起;大抵都是氏族一起。
待到文清岚到时,狼群还是打猎未归,只有绯花玉在族群议事厅内等候;等到文清岚带着烛照和荧进入时,却被门口的侍从拦住。烛照见状倒也不恼火,抱起荧准备离开。
“带二位贵客去休息。”
倒是屋内绯花玉对门外的侍卫吩咐着。
侍卫听得,应声带着烛照和荧离去。
文清岚也没有担心,自顾自进得屋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漓大小姐别来无恙。”
绯花玉向文清岚请一盏茶,文清岚接过喝了一口,又放回原位。
“客套话我们就不必说了,你该知道我来这里何意。”
文清岚不容易质疑得回道。
“呵,当然。”绯花玉向后靠了靠椅背,“从您杀了夭我就知道您的手段。”
“少打马虎眼。”
“北夷山虽是在魔界边界,但到底是魔界的地方,我们狼族虽然暗地起哄,倒也不敢前去招惹它们。”
绯花玉停顿了一下。
“北夷山前几十年未曾有过魔族妖兽,但近几年增派了不少魔族之人。”
绯花玉的提示不明而喻,此去恐怕轻易回不来,若是不死暴露连累的是整个妖族;甚至神界知道,对妖界更是不利。
“无妨。”文清岚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小小魔族罢了我从来没怕过,你只需放我们过妖界边境即可。”
“开边界倒是小事,只怕……”
“怕?绯花玉族长你可是狼族族长,怕这个字可不是你该说的。”文清岚转过头正视着绯花玉。
“关乎妖族大事。”
“你在玄镜天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
“绯族长!”
绯花玉长了这几百年,什么没经历过,杀前族长剥皮抽筋夺下族长之位,平豺狼一族将其远放,如今却被眼前这个没自己大的小妖拿捏,他自问心里不平,却又无话可反驳。
那是自己还没离开玄镜天,妖后大寿的第二天。
“绯花玉拜别漓大小姐。”
“绯花玉,我为你平了这豺狼族,可是拔了你的眼中钉?”
“……”
“他们不知道,我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啊……”
文清岚未正眼看绯花玉一眼。
“豺狼族那时虽被远放,却无时无刻不盯着狼族,他们的兵力不弱吧?”
绯花玉低着头没有回答。
“这次我帮你清了多大的麻烦?你,早就知道豺狼族同魔界互通了吧?!”
!!!
“好你个绯花玉!知情不报?!罪该至死!”
“漓大小姐恕罪,若是大小姐放过臣下一马我……我以狼族之名起誓愿为大小姐赴汤蹈火!”
终于。高傲的绯花玉强撑不住,跪了下去。
这是他活了几百年来跪的第四个人,一是生身父母,二是妖后,三便是眼前这个看不透的小妖。
他至今都没想明白,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妖怎会使起攻心计来毫不费力。
“绯花玉。”
文清岚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是。”绯花玉下意识回应,“大小姐说什么我做便是,只是希望此举不会伤害到我的族人。”
“放心,没有那么离谱。”文清岚站起身,“我明日启程,你准备好。”
“是,臣下明白。”
眼看着绯花玉答应,文清岚满意得点点头,转身慢步离去。
其实,绯花玉的担忧文清岚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已经想好了退路,若是魔界敢出手,自己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到时候,谁胜谁负也还是未知。
只是,愣头青烛照不愿惹祸总是想着万全之策;有时候文清岚总忍不住想拆穿他们的虚伪,撕掉他们的人皮,可是又不得不利用他们。
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文清岚总这样想。
她痛恨欺骗。
不论是谁。
那天文清岚同烛照他们参加了狼族的篝火宴会,她似乎喝了很多的酒;当她跌跌撞撞回到房间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晚的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站在北夷山上的桃林下朝她摆手,她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好似听他说着什么。
那是他唤她,“阿姊”。
“阿姊,你……终于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