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姚志刚这么一打岔,苗珊珊早就把阮惠婧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直接扑到姚志刚身上撒娇:“到了那里第一件事情先弄清楚培训的时间,然后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来电话,我还得去村委会那里等着呢。”
“我不在家你要去我家住吗?”姚志刚捧着她的脸,笑着问道,“你不怕我妈啦?”
“怕啊。”苗珊珊嘟着嘴,“可是县城出租房那边的公用电话老板不愿意叫人,我要等你电话,就只能回家住了。所以我好可怜的,你在外面不许做坏事,不然等你回来我咬死你!”
姚志刚揉着苗珊珊的脸笑道:“放心,到了宁波的宾馆,我先问清楚了他们总台的电话怎么用,然后请总台小姐姐帮忙,约好时间打电话,尽量不让你空等。”
“哈,本事见长啊,还能搞定总台小姐姐了。说,是不是打算以色侍人?”
“色是给老婆一个人看的,不能侍人。”姚志刚在苗珊珊脸上嘴上亲了两下,笑道,“但是可以卖苦力讨好小姐姐,效果也不错的哦。”
“你试过啦?”苗珊珊拧着姚志刚的脸颊,似笑非笑。
“嗯嗯。”姚志刚含糊不清地说道,“方向盘一转,人情四通八达。”
苗珊珊笑着滚在了姚志刚的怀里,两人又闹了一阵,这才下楼吃饭。
第二天一早送别姚志刚的时候,苗珊珊发现阮惠婧不在,不由得奇怪道:“哎,你说宋伟东跟阮惠婧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啊?不然怎么会不来送行呢?”
“别管人家那么多。”姚志刚把苗珊珊的脸扭了过来,“你现在要看的是自己老公,好好看看,接下去得有三个月看不到呢。”
“那可不行,你说过考完一个科目就想办法请假回来一次的,你敢说话不算数!”说着,,苗珊珊就伸手去捏姚志刚的耳朵。
就在这时,听见旁边有人笑道:“书上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你们这还没有新婚呢,就分不开了?来来来小姚,我给你多拍几张照片,回头洗出来专门给你媳妇送去,让她天天能看到你,省的她害相思病。”
两人一回头,才发现是局里的宣传干事小徐,苗珊珊羞得掉头就跑,直接钻进了车子里。其他家属便笑道:“小徐啊,你这可闯大祸了。浪费了人家如胶似漆的五分钟,你得补偿给小苗,要不你今晚请客,请小苗去跳舞。”
“看你们这些老女人,我早就这个心思了,这不是就等着小姚出差吗,你们这就把事情给捅破了?”小徐笑嘻嘻地收起相机,将话题转到了姚志刚这里。
姚志刚笑着说道:“正好,我也不太放心珊珊一个人在站里,怕那么多大婶大嫂把她给教坏了,害我结婚做床头柜(跪)。要是徐哥能帮我罩着珊珊,经常给她讲讲什么五讲四美的,我出门在外别提多放心了。”
“那就好,那小徐今晚请客,我们唱歌跳舞,就让他给小苗讲五讲四美。”众人大笑着继续调侃道。
“好啊好啊,那就拜托诸位了。”姚志刚装模做样抱拳揖了一下,进了检票口。
宋伟东已经在候船室找了无数遍了,就是没有看到阮惠婧的身影。原本想去问问苗珊珊的,但是众人围着苗珊珊开玩笑,他也不好意思将她单独叫出来。毕竟,人家是来送未婚夫的,不是来给他带信的。
而其他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宋伟东的神情,站长一个个跟驾驶员送别,最后到宋伟东的时候,依然客客气气:“阿东,好好学啊,这么多人,你是最年轻的,我对你寄予的希望也是最大的,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就把他跟别人区别开来了?宋伟东苦笑了,其实不用二叔提醒,他也知道站长对他没什么好感。因为他是那个让站长没法捞到油水的人,所以站长对他无感,也不意外,只是希望他不要去难为阮惠婧吧。
宋伟东有些后悔临走前没有把车站里的一些人际关系跟阮惠婧好好捋一捋,或者等到了地方住下了,他再打电话给她提个醒,让她自己小心吧,也只好这样了。
苗珊珊在车上又被众人闹了一会,回到车站时还红着脸。一眼看到阮惠婧从车子上下来,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跑了过去,就嚷道:“小阮,小阮,晚上一起舞厅,可不许说不去啊。”
“去舞厅?为什么啊,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舞厅了?”阮惠婧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苗珊珊怎么会想到去舞厅。
“因为阿刚走了,我自由了啊。”苗珊珊想着刚在在车上被众人各种开玩笑,于是故意大声说道,“这不是好不容易他不盯着我了,我们一起去玩,要玩得开心,玩得痛快!”
“珊珊,你怎么不说顺便出个墙呢。”有人陆续从车上下来,继续跟苗珊珊开玩笑。
“对啊,对啊,顺便看看,外面有没有比我家阿刚好看的野花,我说不定就出墙了呢。”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家阿刚在外面会不会被别的野花勾引走吧。”众人哈哈大笑着,都去了各自的岗位。
“瞎说,我家阿刚才不是那种人呢!”苗珊珊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怼了一句,自己也笑了起来。然后转身拉着阮惠婧,扳着手指头算道:“今天星期三,一直到星期五我们都是正常班,不能玩得太晚了,所以没意思。星期六我们跟船班走,上午十点菜第一班车,可以晚点上班。所以我们星期五晚上去玩好不好?我听说二轻大楼六楼的舞厅很热闹的,到时候我来叫你,一起去啊。”
“不去,听说门票就要十块钱一张。”阮惠婧干脆拒绝。十块钱,工资的八分之一呢,可以买很多零食呢,何况十块钱还仅仅只是一张门票。进了里面还有茶水、饮料、零食什么的,哪一样不要花钱?难道说进去以后就干坐着?那多丢脸,她宁可不去。再说了,她也不会跳舞,去了就傻子一样坐在那里看着别人跳,那不成笑话了?
“啊呀你这个阿乡,十块钱是男的门票,女的不要票的。”苗珊珊指了指她的鼻尖笑道。
阿乡是千岛县居民对乡下人的戏称,阮惠婧被苗珊珊这么一叫,尴尬了起来,却又带着几分好奇:“为啥女的不要票啊?”
“跳舞是要男女一起跳的,所以没有女的,男的也不愿意去了。”苗珊珊耐心地解释,“所以舞厅老板就想出了这一招,让女的免票,就是希望多一点女的过去。舞厅里女人多了,还愁没有男人吗?什么叫做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这就是啊。而且有女人在,男人才愿意消费,愿意买单啊。”
“为什么?”阮惠婧依然一脸懵,“又不认识,为啥男的要买单啊。”
“你啊你啊,就你这脑子!”苗珊珊点着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去过公园没有,见过孔雀开屏没有?孔雀开屏的原因,就是男人买单的原因。再说了,不认识怕什么?两支舞跳下来不都认识了吗?”
“那我也不会跳舞啊。”
“放心,就你这张脸,在舞厅里一坐,娇滴滴地说上一句,我不会跳舞的啦。愿意教你跳舞的男人,能从舞厅门口排队到咱们这个车站,要不去试试?”
阮惠婧被她猛然凑上来的脸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她,自己却不觉红了脸,嗔道:“你又胡说了,我妈不许我晚上出门的。”
“星期五晚上站里面开会,开通新班次动员会,因为要征询员工意见,所以可能会晚一点。晚了再回家就不安全了,所以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在员工宿舍里。”苗珊珊不紧不慢、胸有成竹地说道。
阮惠婧却是一怔:“星期五开会吗?我怎么不知道,没人通知我啊。”
“那我现在通知你!”苗珊珊真气了,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脸,“我都替你把谎撒好了,你要是再说出不来,咱们可就没法做朋友了。”
阮惠婧这才回过神来,明白了这是苗珊珊给她找的夜不归宿的理由。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也有几分跃跃欲试,因此抿嘴一笑:“好了好了,依了你可以了不?我下班就跟我妈请假,后天晚上就跟着你了。”
“说好了?”苗珊珊很高兴地抬起阮惠婧的手,然后拍了一下,“你要是爽约我就给阿东介绍女朋友,看你着不着急。”说着,笑着跑远了。
看着苗珊珊的身影渐渐远去,阮惠婧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给宋伟东介绍女朋友吗?那关她什么事呢?她不是宋伟东的女朋友,真的不是。
阮惠婧想着,吸了一下鼻子,努力将鼻尖的酸楚,咽了下去。
回到家支支吾吾跟阮母说起了星期五晚上站里开会的事情,阮母倒也没有疑心,只是问她,大概要开多久,晚了回来方不方便。
阮惠婧赶紧按照苗珊珊教的解释说:“因为要征询每个员工的意见,所以会大概要开得时间长一点了。因为大多数人不是驾驶员,就是驾驶员的家属,他们是可以开车回家的,再晚也不怕。所以回家不方便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二三个,说是可以住在站里的单身宿舍里。反正就一晚嘛,也没什么的。”
“阿东不是说让他朋友的出租车送你吗?这要是开完会那个出租车还没有回家的话,你还让他带你回来吧。你不是说他有BB机吗?你们站里也有电话,叫一声也方便的。”
“可是妈,他是男的,太晚了我也有点怕的。”阮惠婧为难地低了头。她其实不怕那个出租车司机阿斌,他看上去热心又知道分寸。她需要的是,阮母同意她晚上留在县城不回家。
“倒也是,虽然是阿东的朋友,但到底是个男的。”阮母沉吟了半晌,终于答应了,“那你是一个人住到宿舍里去吗?”
“没有,我还有一个同事,她男朋友也去培训了,所以她晚上回家也不方便,我们约好了一起住宿舍里,互相作个伴。”
“同事?叫什么名字阿?”
“叫苗珊珊。”阮惠婧赶紧回答。这个问题她完全不怕查,本来就是苗珊珊撺掇她去的,借口也是她想出来的,帮她圆谎不是很正常吗?
阮母见她冲口而出一个名字,想着应该不是撒谎了,于是总算放下了心来,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