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露的家里,今天来了一大群客人,那都是柳飞洋的旧时好友。
他们一共七八个人,男男女女,都是年轻人。有一两个蒋小露认识,其余的一点儿也不认识。
这些人一看也都是富家子弟,开着豪华小车,衣着打扮新潮前卫,头发染成五颜六色,身上有奇奇怪怪的纹身,鼻子上、嘴唇上,肚脐上都挂着小铁环。
他们说,好久没找柳飞洋玩了,今天大家过来聚一聚。
这些人倒也毫不拘谨客套,一进屋,就大大咧咧的胡乱坐到客厅里,坐的坐着,躺的躺下,靠的靠着。架起二郎腿、解开上衣扣子,就象到了自己家里一个样,非常随和。
他们粗言粗语、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富于年轻人的朝气篷勃。
蒋小露出于主人的礼貌,准备让保姆认真做一顿午饭招待他们,但是他们拒绝了。他们从外面叫来了外卖和啤酒,就搁在客厅的地板上。大家就席地而坐,边喝边闹。
他们做起了一些猜迷语、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游戏,对输者的惩罚方式非常古怪,要么在每个人脸上亲一口,要么就脱掉一件衣服,无论男女。
场中有几个女孩子都输到脱下了内衣,他们不但一点不害羞,反而笑得满地打滚。
他们甚至还拿出来一些药丸来吃,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吃下去以后,这些人精神更加亢奋,更加变得疯癫。
蒋小露对他们的行为方式,一点儿都不习惯。看见柳飞洋跟着他们玩得那么开心,完全搞不懂,那种游戏的乐趣在哪里。她还以为是自己从乡下来,不见世面,无法体会那种“高端文化”。
她也不喜欢柳飞洋那些古怪朋友,但她生性为人善良、温顺,也不想当面给人脸色,毕竟人家还是客。
因此,她离开了客厅,独自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柳飞洋不懂她心理,还一个劲邀请她跟大家一起闹。她当然是婉拒了,说她不舒服,想去房间休息。
她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插花工艺。
她很喜欢这门手工艺术,每天跟“花朵”打交道,心情也变得跟“花朵”一样的纯净、美丽又芬芳,每一朵花,都是最完美的结构和色彩的典范,它为人类指引着“美”的方向,只不过人类并不完全理解它们。人们除了把它们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就再也找不到它们的价值。
她买来了很多的插花艺术的书籍,博采别人的经验和技巧,再融入自己的独创想法。
她的插花手艺已经非常娴熟,只可惜她没有展现的机会,没有人了解她。她的才华被深深的埋藏。
家里的客人一直闹腾了三四个小时,才离开。
到吃晚饭的时候,蒋小露对柳飞洋说:“飞洋,咱们俩也做点事吧,每天这么虚度光阴太不好了。”
“做什么?”
“我们开一家我们自己的公司怎么样?让你爸帮帮你,开个店铺也行。”
“要开什么公司?将来我爸人老了,他的珠宝公司不就是我的?你将来就是正宗的珠宝店老板娘,现在急什么?”
“等你爸老?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一直这么游手好闲,会废了的。”
“你就那么闲得慌?带你去跟我朋友玩,你又不愿意去。有很多打发时间的办法,去打打麻将、跳跳广场舞、养只宠物狗,多自在啊。”
“我们得有自己的事业啊,总这么吃长辈的现成不好吧。”
“我不也在自己挣钱吗?”
“就你每天赌马、买彩票,经常亏得血本无归,那也叫事业?”
“你别把开公司想那么简单,你有什么本事?会做什么事业?”
“我想过啊,我打算开一家我爸那样的废品回收店。我跟我爸也干了好几年,有些经验,我认为我有把握能够开好。”
“你让我跟你去捡垃圾?你是怎么想的?我堂堂珠宝商的儿子,跟你去捡垃圾?”
“什么捡垃圾?那是废品回收,废物再利用,是很有意义的工作。”
“捡垃圾就是捡垃圾,说那么好听,还是捡垃圾。你叫我在朋友面前怎么出现,人家会把我笑死。”
“这有什么可笑的?工作不分贵贱,凭我们自己的双手吃饭,有什么可笑的?”
“你别整那些漂亮词语了,人人都知道捡垃圾很低贱,这不止是让我丢了面子,还会影响到我爸,辱没了我爸的名声。”
“好吧,好吧,那我们换一种,开一个插花店,干净又高雅,总可以吧。我都想好了,我真的很有把握。”
“插花店有多大出息?赚不了几个钱,费那劲干吗?”
“我很喜欢啊,虽然不是很赚钱,但可以怡养情操,我认为挺好的。”
“我不同意,那东西我一窍不通,也没兴趣。”
“那我一个人开,你只管收钱,行不行?”
“你一个人开,我哪里放心?除非你自己拿钱出来开。”
“我就是自己没钱,所以才找你商量啊。”
“你让我拿钱来做事,不可能去做我不感兴趣的事情。”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没能意见统一,最终沉默收场,不欢而散。
过一会儿,柳飞洋就准备出门,他要带蒋小露一起去。蒋小露因为跟他开店的事情没谈成,不开心,所以拒绝跟他出去。
柳飞洋就一个人走了,去找他的那些朋友们玩。
蒋小露一个人呆在家里,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感觉无聊乏味,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苏赞的电话。
她不知道,此时苏赞刚刚跟绑匪大战一场,受了伤,还在熊氏庄园,让熊先生的家庭医生包扎伤口。
“蒋小姐啊,有什么事?”苏赞首先发问。
“没事啊,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啊,不是那个意思,你可以随时找我。”
“我就是心里好烦,你能过来吗?想跟你说说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莫名其妙的好烦。”
“可是,我这里走不开啊,真的走不开,很抱歉哦。”
“那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吧。”
“我这里,你也不方便过来。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去看你,好不好?”
“那你说话算数,一定一定。”
“算数,一定算数。”
苏赞打电话的时候,苏韵也在旁边。苏赞挂了电话,苏韵就问:“是那个和你同名的女孩吗?”
“是的,就是她,”苏赞说。
“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又请你吃饭,又电话不断。”
“瞎说什么?人家有未婚夫,快要结婚了。”
“是吗?那你要和人家保持好距离,别让人家男朋友误会。”
“放心吧,她虽然很漂亮,但我对她没有想法,我喜欢的是我梦里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