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山庄风波过后,应屠高格差事,高林随肖公子前往义业山庄。
义业山庄也在广钦府境内,区别是在隔壁朝通县。
酒席宴罢,休息一日,一行五人前往。
肖木松目的明确,此行为的是给百姓修避难所,让人安居。能不能说服当地有钱庄园的庄主,全靠他一张嘴;换句话说,全靠他是官家人。
庄主生意再大,敢和官府作对吗?
若不是紧要时刻,他也不会这么做,这么做有点拿官身压人的意思。以官压民,以大压小不是他本意。
当然,他也不是空手套白狼,会承诺一些条件,例如进货时给庄主一些优惠,告知府上让他们顺利同行,方便生意,等等。
要知道眼下正是战时,所有关卡盘查甚严,开放优先,开放便利,省去大部分麻烦,这也是各个庄主愿意同官府合作的原因。
两天后近午,一行人来到朝通县城外。
山庄依矮山,矮山同庄明,名叫义业。
据说以前这里占地的是个公道大王,后来不知道去哪了。大王义子当头,当时百姓对他评价甚好,称为义业大王。如今山庄建立此处,便称义业山庄。
此山十余丈高,周围住户不少,离远看,颇有繁华村镇的感觉。
远处有庄丁巡逻,近处有瞭望哨塔,巡逻壮丁路线清晰,哨塔上兵卒眼观六路。
几人刚进义业山庄境内,就被明眼庄丁发现。
一队庄丁手持木棍来到进去:“干什么的?闲人勿近!”
肖木松看罢十分欣慰,百姓住这,安全很多:“广钦府,肖木松。”
庄丁舌头拉出老长:“原来是肖少爷到了,我去报信。”
一个壮丁快跑回庄,几个壮丁留在他身边保护。
彨悦卿听过义业山庄,在她印象里,这里风景平平,没什么可看的。和高林一样,第一次来这。
边走边看,越多看越没意思,连一颗没见过的树都没有。
高林对这里印象不错,义业山庄有自己队伍,能庇佑一方百姓;队伍装戎整齐,胜过小山贼;庄主肯合作,算有良善心;这样的庄主应该生意兴隆。
来到义业山前,一支队伍出来迎接。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体型比较富态,耳朵很有福相,穿着比一般人要好,猜测该是山庄主人。这人身边跟着四个,年纪都差不多,他们身后有十个手持棍棒的护院。
中年男人脸上挂笑:“肖公子一路辛苦。”身边跟着的人同道辛苦。
肖木松见过此人,此人正是山庄主人赵明哲。
“有劳赵庄主亲自来接。”
“不妨不妨,快请快请。”
随行人跟在赵明哲身后,一同进入山庄。和沐心山庄比,大同小异。来到山上,有人安排住宿地点,有人设宴接风。
小书童肖墨负责收拾行囊、打扫卫生、铺床叠被等工作;家院负责整理院套;高林、彨悦卿各自收拾自己房间,两人和从前一样,住在同一侧的厢房,一个南屋一个北屋。
天到中午,庄内奴仆来报:“肖少爷,接风宴席摆好,就等您了。”
肖木松看没还没收拾完,让小书童和两个家院留下,带上新招的两个武师赴宴。
家奴头前引路,三人紧跟其后,一同进入山庄。
酒席宴是两大桌,一桌是谈生意的,一桌是各负责人带来的武师、护卫。
赵庄主还是满脸带笑:“肖少爷,请上座。”
队伍中人一分为二,分别入席。
肖木松端起端起酒杯:“我晚到礼缺,自罚一杯,给各位赔礼。”说着一饮而尽。
一府少爷能说出这种话,大部分人领情。
席开,大家伙都动几筷子,赵明哲这桌人依次敬酒,让肖少爷熟悉。
一个说:“少爷,我是管进运木料的,姓王,您叫我老王头就行。”
一个说:“我是管沙石的,姓刘。”
一个说:“我是管砖瓦的,姓白。”
宴席上,大家一边喝一边聊,和谐两刻多钟,突发一人撂下筷子:“你们干什么,看见官人就捧臭脚,我忍够了!没骨头的东西!”
肖木松早看见这人了,从刚上桌,这人和他一旁的人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吃没怎么吃,喝没怎么喝,一直是沉着脸。自觉晚来理亏,没放心上。
“这位掌柜,您贵姓?”
“也是管木料的,我叫曹元博。”
“原来是曹掌柜,想必心中还有不快,肖某单赔一礼。”说罢高举酒杯。
曹元博拍了一下肚子,脸转到一旁:“哼!”
知府公子被晾,空气一阵凝固;同做木料生意的王掌柜不能让人下不来台,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说道:“少爷,这人做生意精明,为人处世差点,别看四十多了,跟小孩一样,动不动就犯脾气,他这是病,您别往心里去,我代他赔礼了。”说罢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曹元博拍案而起:“王二赖,你说谁是小孩?你说谁有病?当初怎么说的?都忘了吗?”
王掌柜嘬几下牙花子,不再说话。
另一人也拍案而起:“肖木松,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你爹身为一府掌事,一不能保境,二不能安民,兵灾到了,卡我们辛苦钱,让我们花钱给你们的无能填窟窿,什么东西;二赖子,当初怎么说的?谁给谁是王八蛋,你看看你那相,见到官就跟耗子见猫似的,没出息。”
这话直捅肖少爷心窝,当初他府将军配合小凌王的队伍反出登阳十二府,虽说自己的广钦府没受那么大的波及,可也受到影响。父亲和守府将军应对不及时,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他缓缓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带出怨气:“这位是?”
“管招工匠的,我叫曹元斌。”
“原来你们是兄弟,这位曹掌柜,你的话确实没错,我们没有做到位我们认,可是光认不能解决问题,得想办法补救。为安民,才有这趟远行,才有这次宴席,眼下咱们就为商量这件事。”
“哼,谁知道你们拿了钱会不会跑?”
“钱都寄放在山庄,专供安民,我不带走分文,不信你可以检查,我们刚从沐心山庄来,有没有带山庄的银子,一搜便知。”
“你会带身上?我不信!”
话说到这份,谁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赵庄主,他本意是让大伙得机好好做买卖,兵荒马乱的年月谁日子不难?得罪官府,能有好吗?
听到拿钱跑,再也听不下去了:“曹元斌,你想干嘛?是你生意好做还是我生意好做?你不想好好活别人想!少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没你们曹氏兄弟就招不来工人了?不想干就滚!”
“呸,赵明哲,你也不是什么好货,山庄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吗?哪有人运气这么好?还不是耍了阴谋诡计!”
赵庄主听完,脸上肉一跳一跳的:“曹老二,这顿饭你不该吃,滚,给我滚!”
肖木松哪能让人走,修建避难所全指望席面上的人,真走一个,哪找第二个?
他赶紧把话拉回来:“几位,我看今日不适合谈事,咱们改日谈吧;两位曹掌柜可以观察我肖木松,如果看见我贪赃,我立刻滚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