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少爷苦想一夜,只在天亮时眯一会眼,依然没想出解决办法。大清早,差小书童到外面买吃的,因为这天早上,山庄真就没人送早点。
高林看到该自己出场了,轻手轻脚来到肖木松身边。
“少爷,想什么呢?”
“是高武师啊,还能想什么?拿妖的事呗。”
“我昨晚也想了想,想出个一二点,不知道对不对?”
肖木松大喜,别说一二点,哪怕半点都对拿凶有帮助。
“请讲请讲。”
“就是瞎寻思,说的不对,别埋怨我。”
“哪能啊?快说快说。”
“我就想啊,以前这妖怪怎么不要祭品,偏偏这个时候要?这里面有区别,一个是被埋在土里,一个是被解开土石。换句话说,以前是躲在里面,现在是露在外面。”
肖木松听着有几分道理:“嗯,继续说。”
“躲在里面说明在避什么,他在土石堆里,土石肯定不会避,那天龙妖出现时还有点热风,风也不会避,唯二避的就是雨和雪,我琢磨着,将自己埋在土里,还有石块覆盖,可能是怕水。公然要祭品,我想它下一步就是让大伙把它埋回去,这样又能回到从前。”
其实高林的话漏洞百出,就算巨石上面有几层小石块,石块上面还有土,雨水雪水就渗不进里面吗?可他说的是肖少爷没想到,怎么听怎么让人感觉对。
“嗯!有理,可……可得验证啊。眼下庄户目光入火,我没法去。”
彨悦卿自告奋勇:“我去吧。”
“彨武师大义,若真是这样,我替山庄百姓道谢了。”
“呵呵呵呵……这不算什么。”
她本人打来两壶水,带上两个府衙护卫同去沐心坛。
到那看,还有不少人祭拜。
心里觉得好笑,又不能笑的过于夸张。
把水壶递给两个护卫,两个护卫带着怀疑的心情走过去。二话没说,将水洒在巨石上。
祭拜的百姓吓得往回退,都说他们不敬石灵。
再看巨石,颤抖不止,像得了抽搐病一样,跟着里面传来惨叫声,一个声音来自石灵,一个声音来自虬龙妖。惨叫声真而切真,就像真怕水一样。
“真的,这是真的,彨武师,看见了吗?”两个护卫嚷叫着。
有些不明真相的百姓抓起石头、土块往人身上扔,还有些吐唾沫,更有甚者举拳动手。
彨悦卿纵身跳到巨石上:“各位,听我说,刚才你们看见了,此妖龙怕水,道理自然是肖少爷想出来的;祭妖能平一时怒火,屠妖才能一劳永逸,你们说肖少爷做的对不对?”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判断。
一个小男孩比较淘气,对巨石撒了一泡童子尿。
彨悦卿轻轻跺脚,里面又传出惨叫声。百姓议论声更大了。
人群中,方老爷走出来。
“各位,肖少爷是知府公子,学识渊博,这么做肯定没错,你们看见了,一泡尿就能这东西疼痛不止,如果我们把它投进湖里……真能一劳永逸!”
彨悦卿又是一阵暗笑,因为有人替她说出想法。
此地是沐心山庄,沐心山庄姓方,方老爷这么说,其他人没有不同意的。有的出于溜须拍马,有的迫于威慑,有的跟风,不管怎么样,绝大部分人都同意。
老管家方福不同别人:“少爷,那是咱们山庄的根,那是咱们山庄的脉,山庄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全靠石灵,可不能投湖啊。”
“福管家,你该养老了。来人,启石投湖。”
庄主的话就像军令,壮丁家院听到命令,迅速召集人手。肖少爷手下护卫家院回去报告。
两个多时辰后,巨石、铁链、圆形青石板一同抬到沐心湖边。
消息传开,湖边聚拢不少人。好多做生意的都放下手中活过来观看;前一天百姓还仇视肖木松,只隔一晚,大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肖木松拉过高林:“高武师,这次都亏你了。”
高林客气道:“蒙的,全是蒙的。”
方庄主走到湖边:“各位加把劲,给他沉到湖底,让他永世不能翻身!”
人群自然闪出一条道路,山庄上的壮丁家院各抬一部分,大家一同使劲。巨石入湖瞬间,溅起几人高水花。
听湖内,一阵一阵的惨叫,约半刻,惨叫由强变得更强,之后慢慢变弱,最后无声无息。
众人湖边呼喊,害人妖龙从此消除;单单福管家,跪地痛哭不止。他哭的不是妖龙,哭的是山庄的福脉。
湖底,小虬龙妖重洗回到石缝里,现在它和石灵才算真正高枕无忧。
除去此地作祟妖物,众人拍手叫好,有人回家拿来鞭炮,放炮庆祝,有人生意打折,有人是杂耍班子出身,给大伙表演节目,有人会几下武艺,练拳练腿。
彨悦卿表情凝重地来到高林身边:“你认为这么做怎么样?”
“卿儿姑娘,我挺赞成,只是一点,一直在水里,能好受吗?”
“想不到你还会为龙妖考虑。”
“实不相瞒,除了董铎,我还认识一个小螭龙妖,跟在我一个朋友的妹妹身边。”
“噢?还有这样的事?你跟龙妖一族当真有缘,呵呵呵呵……”她笑着,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对了,我想说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怎么办?水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万一被误以为真……”
高林陷入短暂沉思,缓缓说道:“哪有那么多灵石虬龙将?哪来那么多龙妖呢?”
彨悦卿想了一会:“也对。”
山庄百姓庆祝,方老爷不能不表示,他主动拍摆酒席,宴请庄客和附近住户,其中最重要的是宴请肖木松。
肖木松没回绝,先前的事说一点没生气是不可能的,事情解决,不再追究。早上就没吃饭,这次可得好好吃一顿。
随行的小书童和两个家院都沾点光。
小书童肖墨端来一两杯酒,来到高林面前:“高武师,彨武师,我们公子让我代他道谢。”
高林接过酒杯:“不敢。”
彨悦卿接过酒杯:“这事还算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