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静静回旋的长廊,第模扣他们来到一个有着无数入口的宫殿。因为要遴选女祭司,卫士们几乎全部去了花园,剩下的两个被若耶轻松打晕。
绿川森说:“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应该就在这里,这里是王宫的密室,只有风之族的人可以进入。”
“如果擅自闯入会怎么样?”第模扣问。
绿川森摸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我倒是偷偷来过这里。没想到在里面迷路了,我在迷宫一样的地方走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女王带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里面是什么样子?”玄媚儿很期待。
“怎么说呢?有无数相同的门,无论开启哪一扇,进入的房间都差不多。”绿川森回想起来似乎仍有些不寒而栗,情不自禁地吐了吐舌头。
若耶已经决定了:“你就留在外面吧,我和魔杖骑士进去。”
“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女祭司不同意。
“你就别添乱了,”第模扣说,“不是还有女祭司的遴选吗?记得你已经获得推荐了,你就去吧,说不定能打败起曳妮进入决选呢?”
玄媚儿震惊地问:“我有给大家添乱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受伤。若耶赶紧说:“他不是这意思!他其实是担心你。”
“我们走吧?”绿川森赶紧拉走了女祭司。
“我们走吧。”第模扣推开了第一扇门。
若耶跟随着魔杖骑士:“为什么对女祭司那么说,你伤到她了。”
“我有吗?”第模扣发现他们进入一个宽阔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精美的坐椅与床,虽然没有窗户,却光源充足,四面墙上各有一个造型优美的门。
第模扣在其中一扇门上做了个记号,推开,于是他进入到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与刚才的房间是同样的,不,简直一模一样。
若耶说:“不对!这就是刚才那个房间!”因为四扇门中有一扇门上有第模扣做的那个记号!
天激作觉得自己快要喝醉了,酒的味道好极了,第模扣真该过来尝尝,比起红影精灵酿造的酒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的第一次相逢,他们——他与第模扣——是在红影山谷举行的尝酒大会上,那时他们还只是年幼的魔法学生,那时候天激作还拥有俊秀的面貌。
在篝火边大家一起欢笑手舞足蹈,快乐得忘乎所以。夜半时分,他听到了树叶吹奏的乐曲,那尖锐而悦耳的旋律穿破黑夜送抵他的心。
天激作踏着一地的枯叶来到残留的篝火旁,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的背影。
少年回头,他的笑容光芒四射:“终于见面了!我一直期待这一天。”
他们不无惊异地审视着对方,如同镜子般相似的另一个人,即使出生以来长久的分离,原来再见时依旧如此熟悉。喜欢同一口味的酒,喜欢同样的旋律,走路的姿势也一模一样,许多人将他们弄错。
当第模扣吹树叶的时候,天激作就倚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在睡梦中,他的脸上也带着欣喜的笑容。
之后有一天,他从师傅涅他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如果说他是双胞胎兄弟中被诅咒的那一个,他会沉默地离去,在角落里去暗自神伤自己的命运。
真实的故事是,被预言成为邪恶代表的那一个,其实是第模扣。
“我出生时身体很瘦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父亲只得选择让你离开。”第模扣不无歉疚地说。这个才是不为人知的真相。天激作突然间明白过来,其实被命运抛弃并不是最可悲的事。可悲的只是他与这个与自己相似的少年从此阻隔了一座山和一片海。
“你喝了不老少啊!”绿川森看着他面前东倒西歪的酒瓶很感兴趣,“你好像只喜欢这一种酒。”
“味道不错。”天激作的舌头大了一圈,但看上去兴高采烈,好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尝尝其他的酒怎么样?”绿川森提议。
“不需要。”天激作发现这一种酒已经喝光了,他茫然四顾,很失落的样子,“没了?”
“手足之情,”绿川森告诉他,“这是这酒的名字。”
手足——之情。
对于天激作来说,戴上面具何尝不是件好事,因为人们就会忘记他就是第模扣的兄弟。
“遴选快要开始了,你不能喝太多了。”绿川森对玄媚儿说。她独自霸占了一张桌子,将上面的酒全部揽在怀里。而其他备选的女孩都在一旁偷偷耻笑她,参加遴选的起曳妮已经被好几个骑士围住了,她耐心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为他们的未来做预言。围绕她的人越来越多,胜局已定。
“这酒的名字是什么?”女祭司克制着不让自己哈哈大笑起来,酒的味道实在太好了,她一定要带几瓶走。
“它叫做‘无望’,很少有人喜欢这种酒。”绿川森在她身边坐下,“有一种花叫‘恋之花’,是所有花中最朴实无华的,花瓣又小,味道又清淡。不经意根本发现不了。用它酿造的酒味道酸,回味也差,它酿出的酒就叫‘无望’。”
女祭司伸出细瘦的胳膊,口齿不清地说:“我喜欢这味道!我喜欢无望!无望,就是没有希望,对吧?可是你知道吗?绿什么的……”她忘记了对方的名字,对方依旧和气地笑着,“那个……绿什么,即使无望,也得这么下去!我很有耐心!”
绿川森微笑着说:“有一天,你会有自己的选择,让他大吃一惊。”
烟火在天空中绽放起来,天空仿佛被瞬间点亮了,美丽得仿佛梦境。
女祭司的遴选开始了。
醉了的玄媚儿突然放声高歌,所有人意外地看着她。
“真邪门,是障眼法吗?”第模扣有些不解。
“哪里出现的光?”若耶四下搜寻,的确邪门,没有光源,哪里来的光?
“尽管如此,你也没必要那么过分啊!”若耶旧话重提。
第模扣莫名其妙:“你似乎对这个话题情有独钟,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提这事了。”
若耶说:“因为她对你……”若耶不知道怎么说,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女祭司对第模扣的感情,但偏偏对方是个失去了感情的人。就是说穿了对方也不会明白,真不知道是该同情魔杖骑士,还是女祭司。
第模扣说:“在我心里、满脑子里都装满了一个人,不由我控制。”
若耶迟疑了一下,想起魔杖骑士与钱币骑士屡次的比赛,作为孪生兄弟的魔杖骑士能体会的只有天激作的感情,若耶嗫嚅道:“你还是应该对她好一些。”
“尽量吧!”第模扣四处打量着房间,忽然聪明起来,在另外一扇门上做了记号,推门出去。若耶正预备跟上他,却发现第模扣从第三个门进来,第模扣看到若耶顿时吓了一跳,居然迅速掉头回去,他惊慌地从第四个门出来:“宝剑骑士!好可怕啊,刚才我看到有个与你长得很像很像的人,搞不好是你的父亲!”
若耶诧异地看着第模扣,看到他那副认真劲头,猛地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太厉害了,猛拍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停下都停不住。
第模扣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你疯了吗?现在还笑得出?”
若耶强忍住笑:“我给你演示一遍刚才发生的事。”他推开第模扣刚推开的门,然后从另外一个门走进,他顿时大吃一惊——他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
怎么回事?他赶紧沿路返回,拉起第模扣:“跟紧我!”他推开门,再度进入另一个房间,再推开门,进入另外一个房间,他们迅速穿行在一个接一个的房间中。
然后,他们看到了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