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幻生看着昏迷在地的众人,和奄奄一息的两只灵鸟,他转向跋逹长老。跋逹长老并没有受伤,只是这烈焰的炙烤,让他昏迷了过去。
渡幻生踉跄起身,来到跋逹长老身边,渡了些灵力给他,唤醒了跋逹长老,道:“长老,你去吧,带着他们去轮回。”他取下胳膊上的轩辕袋,又指了指一边弘暄将军驱壳,那里边,锁着小鬼灵。
渡幻生托起扶桑已经消耗的绝大部分灵力,如今已是命悬一线。
轩辕袋解开处,金色灵力又丝丝缕缕飘了出来,流向不死树。
渡幻生打了个口哨,唤过毕方和青鸾,叫他们带跋逹长老走。青鸾在烈火中盘旋,盘旋在若玄幽周围,他企图去唤醒自己主人。
若玄幽先前被弘暄将军的剑震得五脏俱损,泣血前胸,又被红犼利爪重伤,此刻的灵力又被不死树吸收了大部分,剩下的丝丝屡屡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向不死树张开的大口。
渡幻生看看若玄幽,和他那流逝殆尽的灵力,他抬起了胳膊,去触碰他正在流逝的灵力之流,他那金色的灵光便和若玄幽靛蓝色的灵光搅在一起,纠缠着一同流向了不死树。
渡幻生回头对青鸾道:“我这就去寻他,你们去吧!”而后转向不死树的方向,运用灵力。
那金色灵光,变粗变亮,包裹着幽靛蓝色的灵光而去,不久双色灵光便一同消失殆尽在不死树的尽头。
毕方和青鸾载起跋逹长老和弘暄将军的驱壳,扶摇而去。
幺儿一个人立在这烈焰焚烧的扶桑地狱,熊熊烈火之中,他无奈地微笑,似在鄙夷这扶桑,鄙夷这三界。
他不愿去轮回,不愿与人族为伍,他不愿嗜杀,沦为妖兽,他又无能拯救,他连自己的太子哥哥都救不了。他身为神仙,神仙又如何,若不是那些神仙仍载着欲望和私念,又如何有今日的灾劫。
这三界对他而言,并无容他之处。他和这三界都格格不入,格格不入的他又无心于消灭三界。他只是想维护他的太子哥哥,可如今太子哥哥也已然去了。他无能为力,无所挂念,这三界已与他无关。消失便是他最好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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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色灵光,包裹缠绕着着幽蓝色的灵光而去,最终归结与不死树虚无中的一个亮点。
渡幻生又回到了虚无。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很多个他自己;和他一起的,还有若玄幽。
渡幻生的金色灵光,包裹缠绕着若玄幽的幽蓝色灵光,一路追寻而去。他一路寻找,一路收集,将其包裹在自己的金色灵光里,使其不会再散去。
幽蓝色灵光所经之处,托出赢弱的尾迹。渡幻生便寻着这尾迹,踏着若玄幽的足迹,寻遍虚无,终将这点点蓝色灵光集聚成型,慢慢有了若玄幽的形状。
若玄幽双目紧闭,眉头紧缩,身体依然透明的几乎不可见,只是淡淡的蓝色,被金色灵光勾勒出了若玄幽俊美的轮廓。
勾勒出了若玄幽轮廓的金色灵光,变强变亮,而一侧的渡幻生则是渐渐地暗淡了下去,他在用自己仅存的灵力,包裹着若玄幽,庇护滋养着他的灵力。
渡幻生还在想,如何才能送若玄幽出去。他刚刚追随若玄幽进来不死树的时候,留了自己一小片灵力,封在了自己的煜燎剑里。他想着,若是寻回了若玄幽,他那一丝留在真实世界的一片灵力,也许是能引着若玄幽回到现实世界的唯一希望。
煜燎剑高高挂起,在不死树的最高处,睥睨着扶桑谷。
如今扶桑谷已经成了人间地狱,暂且在这不死树里避一避,也未尝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若玄幽感觉自己被一团温暖包围着,他觉得很舒服,很惬意。他睁开双目,周遭一片死寂虚无。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被一片金光包围着?这是哪里?—— 扶桑! 渡幻生!渡幻生在哪里?
“别怕,我在!”渡幻生的声音悠悠响起,那声音不是来自与任何地方,而是来自于自己。声音在没有空气的不死树的世界里并不起作用。
若玄幽看了看,四周依然漆如墨染,死寂延伸到无限远的不可知之处。他还是看不见渡幻生。
“哥,我变得,就那么渺小,以及这么易被轻易无视吗?”渡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分明还是来自于他自己。
若玄幽在自己身上打量着,突然,在那包裹着自己的金色的灵光里,他看见了点点闪动的,千千万万的渡幻生,像是千千万万的精灵,动作表情均如出一辙。
若玄幽惊恐道:“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取下一小片金光,捧在手里,送到眼前。
渡幻生悠闲地坐在若玄幽的掌心,满脸骄傲地道:“你还记得,跋逹长老说过,能将自己灵力分解成千千万万的灵力碎片,只有女娲做得到,如今我也做得到了!也没那么难!”
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可在这虚无之所处,这么玩,合适么?若玄幽的语气有些责备地道:“别闹了,你快变回来吧,这是哪里?”
话刚出口,若玄幽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跋逹长老说过,女娲可以破碎自己灵力为万千独立灵力的事实。可他从来没有说,她还能把这些灵力恢复成一体吗。还有那已然变成了的万千灵力,各自圆满独立,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女娲了!
这个问题让若玄幽的心一沉,脊背一凉,怯怯地问:“你还能变回原来的你,对吧?”这种表达听起来有点奇怪!
渡幻生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应该可以吧,总会有办法的!”
若玄幽气得一脸凝重,道:“总会有办法?那就是现在还没有?”他实在不能理解渡幻生有时候的确是无所谓的过了头。
渡幻生道:“再说吧,刚变出来这么多小人,还挺好玩的!”
若玄幽回忆起来,方才重伤之后就昏迷了,想是这灵也被吸进了不死树。可渡幻生?他的胳膊受伤之处不是被轩辕袋抱着吗?怎么也会进了不死树,莫非他也遭遇什么不测?
看着若玄幽疑惑的眼神,渡幻生又道:“这老树精疯了,如今不管死的活的都要收,也不怕撑死它!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哥你进了不死树,我自然也是要进来的!我说过,你去哪,我去哪!”顿了顿又道:“确切地说,咱们也不算真正死了,现在外边火大得很,先在这里凉快凉快再想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