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脚下,昨夜集结了大批的船队和人们。他们来至于中原以及西域的各个帝国,有官船,也有商船。
扶桑,长生之传说,况日已久,早已成为各个帝王将相觊觎之物,无奈苦于无处去寻,多年以来,抑或不乏许多江湖骗子从中牟利。
而今,东海的发生的事情,早已经纷纷传至中原西域各个国。帝王将相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唯利是图的商人们自然也趋之若骛地赶来分一杯羹。
这扶桑他们之前也企图攀登,怎奈有神鸟守护,除了死伤惨重,均无果而归,直至前日,一场大战以及鸾鸟涅磐的消息传出,各个船队才又纷纷赶来。
船队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本就不大的扶桑能够承载的数量。船队只能以扶桑为中心,浩浩荡荡地向外绵延数白里。
没能停靠到小岛附近的船只,只能想办法,穿过其他船队来到扶桑脚下。可是别人家的船队怎么就那么容易让你通过了?况且期间还有许多敌国的船队。一场激烈的混战,在攀爬扶桑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有些势力弱小的国家船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停靠在了离扶桑较近之处,外边无数敌国的船队,欲通过他们的商船。由于他们的船只,已然是被外边的其他外围船队死死地包围着,卡在千万船只之间,连个掉转船头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遂被全员歼灭。
还没有登扶桑,鲜血早已经染红了这一片海域。
在攀登扶桑的过程中,厮杀更甚。
一道道人梯由扶桑天柱的根部,蜿蜒向上延伸,延伸至天际,云雾飘渺之处。
天梯上的人们边攀爬边相互打杀,打杀留下的血痕顺着山岩的石壁缝隙,蜿蜒而下。打杀之时,分秒之间都有从山腰跌落,坠入海面之人。
更有修仙修道之人运用法术,打杀之间,山体被片片震落,随着人们的尸骸一同跌落于海面,也有被跌落的滚石砸伤的人们,失足而葬身深海波涛汹涌之间的。
若是扶桑有灵,那他此刻一定在哭泣,哭泣得流下血泪——顺着山岩的石壁缝隙蜿蜒而下!
不知是这扶桑真的有灵,还是这众多的人们在山间打杀,还运用法术使山体破损太甚,那扶桑已不堪此重,分崩离西,瓦解溃塌在即。
那山体发出隆隆巨响,更多更大的石块石片剥落,一起落下,那扶桑天柱亦渐渐倾斜,倾如大海!
海面,船队上留守的人们一起仰头,遥望着高不可及的山颠,倾斜而下,愈来愈近,最外围的船队,机灵的赶紧掉头远去,而近一些的早已被摩肩擦踵的,成片挤在一起的船队卡在那里,一动也是动不得的。
半山腰的的人们,则是吊在那里,随着山体的倾斜,自己的身体渐渐和山体呈现了一个角度,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大到他们自己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量,纷纷跌落,或跌入大海的波涛之间,或砸在某一艘不知来自哪一个国家的船上,亦被摔得当场身体爆裂,血水四溅,在船面上炸开一朵朵血红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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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幻生在虚无之间,似过了很久,又似弹指之间。周遭穿梭来去之间,竟然是十分热闹,时有耀眼灵力乍现,又瞬间消失。
灵力乍现瞬间,有嬉笑怒骂,有鬼哭狼嚎,有唯唯诺诺,有口蜜腹剑,有高棚满座,有漏屋夜雨,尽显人间百态。
渡幻生叹道,这不死树如今也是吸收了太多的灵力,就要控制不住了。他想着自己在那树外该是还留有许多的灵力支撑着那一个躯体,怎么就醒不来了呢?
灵光之间,他似乎看见前方端坐一位白发白衫的老者,又似乎那只是一个幻觉。他站起身来,朝那老者的方向走去,而那老者就在那不远不近,却又是他不能抵及的地方。渡幻生走了很久,却并未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有任何拉近。
正当他疑惑时,一只手从旁边拦住了他,鹅黄色的衣袖,绣着精致的金色花纹,那是若玄幽,他似乎还闻到了若玄幽身上独有的幽香。渡幻生心道不好,又是这幻境的欲念,他尽力平心静气,收笼心神。不想那个若玄幽竟一把将他揽了过去,揽在怀中。
他看见若玄幽的脸和自己的脸近在咫尺,盯着他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盼若秋水,若桃花般的嘴唇轻启,微微勾出一个弧度。
渡幻生的脑子登时停了转,下一刻,若玄幽的手便附上他的后颈,冰冷的唇便压了下来,冰冷中透着幽香,柔软间微微颤抖。
渡幻生本能地闭上了眼,抬起手臂把若玄幽搂在怀里,迎着那柔软的唇吻了下去。那双颤抖的唇居然缓缓开启,舌尖便轻巧地滑进了渡幻生的嘴里。渡幻生再也无暇估计欲望为何物,疯狂地回应着若玄幽的热吻。
吻了许久,吻到他不能呼吸,尽管在这个虚无的地方呼吸也只是个心里感受而已,渡幻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若玄幽的唇。
渡幻生缓缓睁开双眼,依然见若玄幽紧闭的双目,绯红的面颊,一脸的痴迷。那还留着自己的气息的嘴角微翘,嘴角边一丝淡淡的血迹。渡幻生心道,真是不好意思,又把人家给咬破了,自己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渡幻生搂住若玄幽后颈的手稍稍向自己怀里一带,若玄幽便顺从地靠在了渡幻生的肩上,人还是紧闭这双眼,似乎在回味方才的美好,久久不出。
若玄幽靠在渡幻生的肩上,渡幻生的视线绕过若玄幽的肩头,看见的不是一片虚无,而是——扶桑!
渡幻生这才察觉自己是仰面倒在地上的,而若玄幽的整个人趴在了自己身上。他俩现在这个体位,不免教他有些浮想连篇,他赶紧给自己的思维踩了个刹车,不能在想下去了。
不远处,一个妖变的神仙正在和一大群妖变的神仙啊,妖兽啊,打斗的正是激烈。
他这是,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为何每次,他自己都是以这种不能言说的方式回来呢?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言面对若玄幽。但似乎又觉得,若玄幽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讨厌,而且好像还挺愿意!想到这里,他不免又觉得自己还挺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