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米长的厚重长戈在那人手中把玩的是游刃有余,无论是速度,重度,以及魂力化出的火焰运用的都十分出色,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仅有二十余岁的青年能够拥有的实力。
以罗一原本的实力其实足可以应付,但身无长剑,寻常的木枝也会顷刻间便被烈焰焚尽,加上手臂原本恢复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再度裂开,导致黑气无法灵活运用,只能凭借白羽部的步伐不断闪避。
期间,罗一也运用精神力,试图操纵一些地上的碎石朝对方攻击,无奈的是,那人挥动长戈攻击的同时也同样给自己形成了一层保护,再坚硬的石头也无法攻破。
几招下来之后,罗一已经看出对方是有备而来的,并且是对自己的能力很熟悉,如果不是,那对方完全不必持续这样耗费魂力与力气的攻击方式。
果然,不过片刻后,对方长戈上的火焰明显的衰减下来,脸颊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汗珠,挥动长戈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接着对方喘息之际,罗一五指一开,先前便藏在地面的黑气瞬间从对方身体四面八方涌出,先是抓住他的手脚,而后又形成一个尖刺牢笼,直叫对方无法动身。
罗一冷目问,“你到底是谁?”
对方盯了他一眼,旋即神色不甘的向周围地黑气看去,冷声说,“你就是用这样卑劣的方式砍断我父亲的手吗?”
“果然……”罗一眼眸一沉,这个回答既让他意外又不意外,不意外的是他想到对方会是郭家的人,而意外的是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和郭常胜截然不同的人竟然会是父子。
看他一脸的愤怒,罗一冷笑一声说,“怎么?弑杀储君的罪名郭常胜没得到,你就想步他的后尘了是吗?”
听到这话对方自然恼怒,吼声说,“混蛋!有种你就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罗一见此却是冰冷出声说,“我已经说过,郭常胜的手臂确实是我砍得,但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好一个没有关系!”对方显然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冷静,晃动着四肢挣扎说,“若不是你断父亲一臂,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死去?”
罗一再也压不住火气,挥出一道黑气朝对方的胸口抽打过去,大吼说,“那你应该先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过来招惹我!”
眼见黑气化成的长鞭就要碰到对方身体,忽然,一道黄雷劈了过来,顺势将缠在对方身上的黑气全部劈散。
“谁!”
罗一正欲再度凝聚黑气,一道黄雷闪动而来,一道人影直接落在他二人中间。
罗一看清那人面目后,眼眸一紧,“郭将军!”
郭武义盯着罗一,并不言语,而郭常胜之子眼见身上束缚全部消失之后,拎起长戈朝着罗一走去,“多谢叔叔解困,我这就把他给解决了!”
眼见他二人如此,罗一暗中凝聚黑气,只待他身影一到,便瞬间将其凝聚成剑,却是看到他走到郭武义身边后直接被他拦住身体。
那人不解看了郭武义一眼,问,“叔叔为何要拦我?”
郭武义冷冷看了他一眼说,“怎么,难道你真要给郭家填上一个弑杀储君的污名吗?”
那人自然不是不服气的,沉目冷喝一声后,将长戈背到身后,转身朝着另一面而去了。
郭武义即便如此说,罗一仍然没有放下警惕,但他也只是看着自己冷哼一声后,随着郭常胜之子的背影离去了。
这下子,罗一才松了一口气,将凝聚的黑气收起后便开始懊恼起来,面对郭常胜之子的突然袭击竟然毫无防备,明明掌握住了灾厄的力量,却还被他给压制住了。
虽然有诸多的原因,但输了就是输了,罗一正是承认这一点才会懊恼。
“又是一个麻烦……”罗一知道多想也无益,接下来必须要全身放在如何让罗候能够心甘情愿的将那四件器具交出来,便是定了定神说,“你躲得也够久的了,要是没话跟我说,我就走了。”
说着,罗一便转身预备和司徒文矣他们会和,而身后,一个娇俏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给我站住!”
罗一身体一滞,旋即向后看去,那站在微薄灯火下的正是北冥珑。
还不等罗一说一句“找我何事。”北冥珑便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朝他边走边说,“你是怎么回事?以你的实力根本不会输给郭岸的,你怎么可以输了呢?你!”
罗一眉头一皱,说,“是我输了又不是你输了,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你说呢!”北冥珑直勾勾的瞪着他说,“三年之前的比武结果,我一直都不服气,拼了命的修炼,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打败你,可是那个郭岸连我都打不过,你竟然输在他手里了,你这三年是学乌龟爬了?还是学牛叫了?你怎么可以输给他!”
罗一盯着她,忽然朝她冲了过去,北冥珑当下反应,挥起拳头朝着罗一打去,可触碰到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实感,而从身后,一根枝条不知不觉间抵在了她的脖子旁。
随着眼前的罗一消失,他的声音从后边响起,“郭岸的攻击方式虽然猛烈而密集,但只要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一处,我便能顷刻间杀了他!”
罗一双眼一沉,直接将那枝条扔在了地上说,“但我不能这么做,一旦这样做,即便没有郭武义在,别人也会发现他是死在剑宗的技法下,无论有没有我的痕迹,我都会因此担惊受怕……”
罗一的行动让北冥珑惊愕,这个人的实力根本没有半分减弱,和三年前的他已然不可同日而语,然而更让她难以相信的是,他有了城府,有了算计,这个人真的变了。
回想三年前,无论四宗之间如何明算暗算,在他们这一辈中人都是率性而为,各凭本领说话。
其实她早就明白,一切都会变的,从剑宗看到罗一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眼底有光的单纯少年了,是她自己一直执着过往不肯罢手而已。
郭家出殡的时候,她见到他,虽然也不算愉快,但多少看到以前的影子,她叹下一口气,心想或许那真是因为自己的执着才会产生的幻觉吧。
“小一!”
远处,那乘着白纱翩跹的少女急忙而来,瞧见北冥珑微微一怔。
北冥珑看到她也是怔了一下,虽然曾经只在三年前远远地看过了一眼,可这张不似凡尘应有的绝色却让她久久不能忘记。
“晴瑶!”
罗一见到她,急忙奔了过去,他的神情在北冥珑的眼中划过,虽然模样已不是当初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却忽然有了光彩。
晴瑶看到罗一朝向自己奔来,神色忽然一变,疾走两步抓起他的手问,“小一,你的手怎么又流血了?”
罗一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头说,“这个嘛……”
“疼不疼?”晴瑶轻轻挽起他的袖子,只看里面早已是鲜血淋漓,眼眸一颤,旋即便看到北冥珑的身影,当即挥起蓝光冷声问,“是不是她做的?”
“我……”
北冥珑刚想解释,罗一却直接说,“不是她做的,是另一个人……”
晴瑶急着问,“另一个人是谁?”
罗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呆滞的北冥珑,旋即拉起晴瑶的手向另一边走去,边走边说,“等我回去再和你解释,现在都快痛死了,得赶快上药才行。”
“对,要赶快上药!”晴瑶轻轻扯着他的衣袖,回头看了北冥珑一眼,见她神情落寞,很是不开心,便转身向她走去说,“对不起,刚才误会了你。”
北冥珑眼睛眨了眨,旋即微微摇了一下头说,“我没事的。”
见她依旧不是很开心,晴瑶也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冒犯到了她,听她这么说了当然也不管她,向着罗一快速走去,和他一起回了休息的旅店。
北冥珑呆立在原地,忽然叹下一口气,望了一眼他二人离开的方向,冷嘲说,“原来,他还是原来的他……只不过能让他有从前样子的人……不是我……”
……
回到旅馆后,见司徒文矣和二十七正在商量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安排白羽部的走向变化。
而眼见到罗一手臂状况,自然也是第一时间为他医治,在这过程中,其他几人自然得知与郭岸的一幕。
司徒文矣为他上好药后,又用符术催化了一下药物,旋即为他换了一条绷带说,“郭岸虽是郭常胜之子,但比郭常胜要强上许多,年仅十四岁就有了官职,虽然不在战场,却是平叛一些部落小地的主将,战功显赫,郭家未来之主,必定会落到他手上……”
为他包扎好之后,司徒文矣笑了一声说,“不过也不用担心什么,虽然郭岸的存在会是一个麻烦,但是他是一个以家国为先的人。”
罗一无奈说,“他那也算是以家国为先的人?你是不知道,当时要不是郭武义拦着,我非得被他的长戈给砍成两半了不可!”
司徒文矣说,“也不奇怪啊,你认定你是杀父仇人,一时冲昏了头而已,既然郭武义能拦下他,自然也会和他讲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那五万人没被救出来之前,郭家的人不会动你。”
“我倒也不担心这些……”罗一摇了摇头,想到还有正事,便将文宗的事情告知给司徒文矣之后,问,“彼岸说,剑宗覆灭的那天,你或许会看到一些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剑宗覆灭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