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0974带领姿落来到一个房间,那里恭候着一名矮胖的少年,他卑微地低着头。
0974说:“这是王国里最好的裁缝,他将为你准备骑士大会上出战时穿的衣服。”她的战衣已经被千夜夺走。
姿落微笑着注视着那个男孩:“你好,哲。”
男孩吃惊地抬起头来:“您叫我什么,我的编号是17134……”
姿落说:“好久不见,阿哲,很高兴你为我缝制战衣,这是我们约定好了的,不是吗?”
男孩有点腼腆地笑了起来:“不胜荣幸,圣杯!”三百年后,在兵器库的时候,他是作为兵器库的看守与她相见,他曾对她说过我们一定会见面,不但遥远的将来,还有久远的过去。这个男孩并非他外貌显现得那么平凡,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制作战衣需要多久?”姿落询问。
“很快!”阿哲将尺寸量好,说,“原本我已经赶制了几千套战衣备用,但我的收藏品不知被什么人全部弄得乱七八糟。如果您愿意,可以在现场观看。”姿落想起在逃避龙牙鞠的追杀时她躲进的那一排排衣柜,不禁暗自吐了吐舌头。
“阁下,魔杖骑士还在等着给您授课。”一旁的0974提醒姿落。
姿落说:“不急,你让他先去睡一会儿,他可累坏了。”她和龙牙鞠的授课已经进行了一天一夜了,她第一次没有了疲惫和饥饿的感觉,假以时日,说不定她就会和阿卡那的人一样没有了对食物的强烈渴望——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阿哲量好尺寸后向她展示三匹精美的衣料:“拥有天空般轻盈、海水般深邃、陆地般坚硬的三种衣料。”他突然将它们全部切割成碎片,碎片在空气中飘浮、飞翔。
姿落惊讶地看着阿哲像一个真正的魔法师一样迅速将碎片逐一缀结起来,它们乱纷纷却颇有效率地组成了一件瑰丽的衣服,如太阳般辉煌,如月亮般柔情,如星辰般闪耀。
“现在它拥有三种能量,希望您喜欢。”他曾说过,我会穿上他亲手所制的战衣,就是面前这件了?
姿落顿时鼓起掌来:“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哲摸摸头:“抱歉阁下,我不能教给您,这是我们作为裁缝的独门绝技,如果技艺外泄,我会受到惩罚的!”
“拜托!”姿落急切地说,“教给我吧,你当然会受到惩罚,你会被罚去看守兵器库,你也因此获得长寿,这就是你逃不脱的命运,拜托教给我吧!”
当久候不至的龙牙鞠怒气冲冲地进来质问姿落时,惊讶地发现姿落正在空气中缀结着一片片布料,然后布料们变换成了一件奇形怪状的衣服,她将衣服得意地抛给了龙牙鞠:“我送给你的,魔杖骑士。”
“这是什么?”龙牙鞠皱起眉头来翻开着,“给小丑的表演服吗?”
姿落说:“不,是你作为老师给我教课时的特制制服。”
在姿落的一再坚持下,在0974的怂恿下,龙牙鞠不得已换上了姿落特制的制服,他别别扭扭地站在那里,像浑身长了刺。
“我真是天才,对吗?”姿落欣喜地观望着阿哲,期待他的评价。阿哲憨厚地摸摸头:“我想我不会受到惩罚的,这么差的手艺,没人会认为是我教给你的。”
姿落毫不气馁,对大家说:“我会努力的,0974,我给你做一件世界上最美的裙子!”
0974露出美丽的微笑:“我非常期待,阁下。”
龙牙鞠深深叹口气:“劝你不要抱以幻想。”
很累了,但她不敢休息,因为时间不够用了,而且,她还是不能飞。
“下一课。”姿落像个最用功的学生对着龙牙鞠举手。
因为魔杖骑士龙牙鞠被风切变召见,姿落独自来到悬崖上,她坐了下来俯瞰着远处的废墟。
风从森林的方向来,那里,就是魔法森林。凡是年满十五岁希望拥有法力的少年都可以进入森林,在获得法力的同时就会失去自己珍贵的东西,他们中最强大的才能成为骑士。其实后来他们知道了,树妖就是魔石。
“当心掉下去。”一个人在她身后说。
姿落猛回过头,因为是逆光,一时看不清对方,等她看清楚了,顿时泪流满面。
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