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们瞪着绿色的眼睛,挥舞着尖利的爪子朝着他们扑来。
姿落这才明白,从开始那些夜叉们就是跟踪着千夜,是为保护他而来。
“我、我、我,圣杯骑士费蒙,令你们停止!”费蒙微弱地发出命令。
夜叉群似乎有所触动,但它们非常有效率地分成五拨儿包围了其他人。
费蒙飞快地挥舞着手里的一根类似渔叉的法器,叫着:“你放过父亲,有、有、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
“是吗?”千夜吹了声口哨,其他的夜叉全都涌向那个病床上的男子。女人惊呼一声扑过去护住自己的丈夫,夜叉于是在她身上又抓又咬。
“我,圣杯姿落,令你们速速停止!”姿落大叫一声。
玄媚儿被她的叫声吓一跳,赶紧捂她的嘴:“别惹这些夜叉!”
夜叉们全部消失了。
“圣杯?”千夜和费蒙都莫名其妙地回望着姿落,好像忘记了要单打独斗的事情。
仅仅只是片刻,夜叉们再度出现,比之前多了近十倍不止,看来这些法力对夜叉们全然无效。
“哈哈哈——”千夜大笑起来,“我的夜叉群可不是浅显的法力所能操纵的,方法不对它们只会更多。”
一定有办法破解!如果宝剑骑士若耶在就好了!
若耶?她灵机一动,对着夜叉群:“滚开!”
奇迹出现了,夜叉群们一愣,全部退却了,再也没有出现。
女祭司欢呼一声:“好样的,圣杯,干得好!”
“不可能!”千夜大吃一惊,“你不可能操控属于我的夜叉群!”
“我,钱币骑士千夜,蝙蝠召唤令!”他吹了声口哨,窗外涌入的是——蝙蝠!
吸血蝙蝠!
在夜叉来袭的时候他们都不同程度受了伤,现在那些蝙蝠无耻地攻击着他们的伤口。
姿落以不变应万变,大叫着:“滚开!”
奇迹——再度出现,蝙蝠群全部消失不见了!
费蒙紧盯着姿落,满脸兴奋:“她、她、她一定有王族血统!只有比恶魔的血液更高贵的王族血统才能让邪恶精灵听命!”
“你是谁?”千夜问。这是他第一次问她的名字。
“我,”姿落吞了口口水,正视着这个少年,他只是另外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三百年后那个孤独寂寞的王,“我是圣杯。”
“如果你真是圣杯,”千夜的表情复杂起来,“预言中,我将亲手杀死你……”
玄媚儿倒吸了口冷气,现在她才搞清楚状况了:“他就是,就是恶魔!”
“恶魔?”千夜微笑起来,这个邪恶的人笑的时候却显得那么天真无邪,“我喜欢这个称呼。”
他的手猛地伸出,分别掐住她们的脖子——怎么会这样——姿落的眼前一黑,他的力气奇大,她的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脖子几乎即刻就要扭断。
“你、不、能、杀、我。”姿落吃力地说。
千夜的脸离得近了些,他的双眼是绿色的,她明明记得他两只眼睛是不同的颜色,莫非是她记错了?
他的眼神真是冷酷:“为什么?因为你是圣杯?因为可笑的预言,杀死圣杯星球会陷入黑暗?那我就跟从命运的指引,杀了你!”
“你不能杀我,因为,我要打败你!”姿落呼吸不过来了,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女祭司已经晕厥了过去,手脚无力地松弛下来,就像一个布娃娃。千夜松开了女祭司,女祭司软软地倒地。
“你?打败我?”千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凭你?”他的另一只手抓向姿落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他就倒下了,费蒙的法器狠狠击中了他的头颅,姿落似乎听到一声可怕的头骨开裂声。现在她可以呼吸了。
费蒙因为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也摔倒在地,脸色白得吓人。
姿落赶紧上前去查看女祭司,看她没大碍才放下心来。回头发现千夜的头上血流如注,显然伤得不轻,但魔石却不在显眼的位置,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费蒙,快杀死他。”躺在床上的男人大声说,费蒙哆嗦着嘴唇。
姿落有点傻眼:“杀……他是你的兄弟啊!”
“等他醒来,他会杀死我们大家。”那个女人悲伤地说。无疑她就是他们的母亲,那个男人就是父亲。双胞胎的出生对他们这样的家庭就是个噩梦,选择谁留下,抛弃掉谁,对谁都是件痛苦的选择,没有人知道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女祭司终于醒来了,姿落示意女祭司救活千夜,女祭司惊惧地看了千夜一眼:“一旦救活他,他会杀了我们全部。”她毫不犹豫地站在费蒙那边,“杀了他,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一半了。”
是啊,杀死千夜就没有了紫金称王,历史将会彻底改变,而目前以费蒙的状态也不可能去参加骑士盛会。
女祭司紧紧盯着姿落:“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
姿落拼命摇头。是啊,她不能杀死他,但也不能听凭别人杀死他。她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我来。”那个女人突然说,“既然我生了他,就由我来结束他好了。”她抄起了一把切肉的刀,一步步朝着千夜走了过去。
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天,孩子的父亲毅然将一个婴儿带走,回来时面如死灰、失魂落魄:我终于杀了他,当我……当我将他扔向悬崖时,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的一只小手突然死死抓住了我,而我,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
从那时起,父亲就陷入极度的痛苦中,无法安睡,无法行走,每况愈下,甚至无法呼吸。他说他耳边总是听见另外一个孩子的哭泣声。直到——直到有一天,家里的大门被人用力踢开,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我回来了,我将杀死你们!”没有多的话语,看到他的相貌就能解释一切。而当天他并没有动手,留下这句话便很快离去,全家人于是开始了逃亡。无论他们逃到哪里,他总能找到他们,在离他们不远处狞笑。即使他们知道他已经被魔法封印也没有脱离恐惧,仍就隐匿在无人的深山。
这种生活必须结束了!
姿落跳起来阻拦她,却忘记了自己的腿还是僵硬如铁,她一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千夜身边:“请不要杀他!”
“让开!”女人声嘶力竭地叫着,刀狠狠朝着千夜的脖颈砍了下去,从此后一切都结束了。
姿落大叫着:“玄媚儿!”
“我不能帮你!”女祭司断然拒绝,“即使是你的命令,即使你是圣杯也不能为所欲为!”现在由千夜的母亲下手是再合适不过了。
姿落反身抱住了千夜,遁地术!他们再度钻入地底。
刀撞击到地面,溅出无数火花。
费蒙不解地看着女祭司:“你、你、你确定那个女人正常吗?”
女祭司哆嗦着,只要杀了他历史就改写了!杀了他就不存在四骑士称王,杀了他娃露就不会死!愚蠢的圣杯!
他们逃不远,姿落的法力消耗太大了。
“瓶中精灵,”渐渐平静下来的玄媚儿呼唤出瓶中精灵,瓶中精灵不发一言斜眼看着她,“治好他。”玄媚儿指的是费蒙。她必须借他的力量去遏制紫金,现在姿落面临生命威胁。
这个四处找麻烦的孩子,就算看在她曾经让自己复活的份儿上吧,希望这一切早点过去,希望早日回到大阿卡那。
“我们去找到恶魔,干掉他!”女祭司决绝地说。
虽然瓶中精灵的药让费蒙焕然一新,但他听到玄媚儿的计划却充满了惊慌:“你、你、你疯了,躲、躲、躲他都躲不及,还去找他?我们不去,自然会有人去杀他。”
女祭司讶异地看着他:“你还算是个骑士吗?”
“我可不想死。”费蒙嘟囔着。
他的母亲赶紧说:“是啊,很危险的,还是不要去了。”
现在她明白费蒙为什么这么懦弱了,因为有这么一个处处娇惯和呵护他的母亲,想变得不懦弱都难。
女祭司的头开始痛起来了:“可你如果不去,我的朋友就会死掉!”
“她是找死,那个愚者。”费蒙继续嘟囔。
“住口!”玄媚儿跳了起来,“不许你侮辱她,你知道什么?”她的反应让对方吓了一跳,费蒙干脆就不理睬她了,女祭司顿时束手无策。
这时瓶中精灵发出一串阴阴的笑声:“就知道你搞不定他,所以刚才我给他吃的药里下了点毒药。要想死得很难看的话,你就待在这里吧,我们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