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没有名字但又似有,而我听得最多的 是人们都管他叫“小孩子”。
小孩子的生活看似是无忧的,深居简出的他现在却还挂念着一个人,一个他爱过的人!只是他不知道她人现在在何处?
偶也会有人问起,而小孩子只是勉强的笑着回道:“也许……她早就结婚了呢,又怎还会记得我?”
小孩子在纸上的第一页这样写道:“一直想为你写本书,这个想法在我心中不知已藏了多久!但当我每次拿出纸时,在纸上除了能画出你的画像以外,我真是想不出一个字。
画虽画得和你本人不是很像,但这却也能让我念起对你的过往。他们说我是犯贱的,我笑着说或许是吧,至少这也能让我或多或少有一丝丝的欣慰。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虽然想起了但仍却是不知在纸上又该怎么开头?我喜欢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因为我觉得上面的人都有各自的感情,我翻阅着“雪婷”写的书“爱,在三生石”我想从中找到一些灵感!但每次我都是越看越上瘾,结果书倒是看完了,而在纸上能写下的字却不多。
原来我的记忆是零碎的,就像纸上缺了一角的画一样!因为少了一角,它就再也不能算是一幅画了。你说那本书中有类似于我们的故事,但我从开头看到了结尾,却为什么一点也寻不见有我对你独有的思念?”
这天,小孩子把自己写的稿子投到了杂志社。隔了两天,稿子再次被退了回来!杂志社的人只回了一句话:“选题太过冷门!因结合当下读者喜爱。”
面对撞见此事的父亲,小孩子只是欲言又止!因为类似于这样的情况太多了,主编说他找不准读者的口味!很快,市面上流行的一定是心计宫斗、二货逆袭文、如果当中能有个什么天马行空到毁三观的,那就更好不过了,也就是说反正是不按逻辑出牌就行;你那些纯爱的东西,早就没有人看了。
小孩子也因此事而在家中郁闷了两天,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父亲,那个不管外人如何议论都仍还一直让他坚信自己选择的路!因此他仍是在写,只是再也没投过了!他说:“这就当是给自己做个纪念吧!”
如此一年后,有对夫妇来了小孩子的家门前,说有事找他!
在知道事情后的他便心急火燎往外走,那对夫妻说:“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小孩子说顾不上吃饭了。
拦了一辆黄包车便是走了。而也是此时,时间仿佛在这一时,彻底的停留了,等了似乎有半个世纪!到了那地方,虽然知道会经过一翻周折但他知道很快便会见到她了。
然而人倒是还没见到,却先见到了从屋内走出来的医护人员!
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了,说是若再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算是大罗神先也无回天之力!他觉得不相信但更多的是觉得这就像书里里写的一样,如此魔幻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小孩子终于见到了她,此时的她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她已经睡着了。
一个女护士侧头见一少年走了进来,初时还一愣,但是只片刻便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护士走后,小孩子仍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站在那……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她消瘦了。
回忆中,很多年前,自己只叫她‘阿静’那时说这是独一无二的专称!她也还叫自己“小飞”那时,她也说这只是因为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飞。
想到此,小飞嘴角忽是微微上扬!
她终于醒了!
但小飞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的路上本想了一大堆的话,但此时却只挤出了这么几个字:“你醒啦?”
说话的同时身子也有些微微向前倾,本是想去扶她,但终还是没伸出手。
“你怎么来了?”阿静虽很意外但还是有些不想见小飞。
“你有事,我能不来吗!”小飞并没有像所有书上写的那样走过去,反倒是不敢直面看阿静、甚至是那个方向也不敢多看一眼,只是在扭头的一刹那也向窗边走了过去。
好在阿静也是过了很久才说:“是我妈告诉你的,对不对?”
然而小飞已是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阿静说:“我妈不跟你说,你是不是就不会来了?你如实的回答我,”
小飞仍只是点了点头但后又连忙摇头。
“我就知道!”阿静的眼睛看向就近的红色水壶,不再看他,或许是不想看吧!
小飞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是哪样?”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和你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只是……”
“以前是那句话,现在你还是那句话!现在……我有男朋友了,我们”这话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的。
“我知道,”
“你知道?不,你不知道!”
“他比我高,比我帅,而且还有钱!对不对?”小飞虽是嘴上说着但他自己都听出了自己说的这话显得是有多么的有气无力,这又像是早已猜到的结果一样!果然这种心痛还是少有人懂。
直到几分钟过后,方才才缓缓的接着试探地竞问道:“他……在哪?出了这种事,他为什么没来,是想做个胆小鬼么?”
“你不相信是不是?”
“不,我信,我又如何能不信你。”
“那你还问这些干嘛?”
“我只是想看一下,他是否真心的喜欢你?”这话,本来是小飞那腿稿上的一句话!他本来是写给自己的,但这时却倒像是亲口又念给自己听了一遍一样。
“这附近的饭,我吃不习惯,他回去给我带饭去了,现在也快来了吧。”
“你们……已经住在了一起?”
“我和他本是打算下个月十四号就结婚的,但没想到……”后面的话,阿静却说不出来了,形如是故意,只是顿了顿又显有几分无奈之状,说:“看到我现在这样,你高兴了吧?”
小飞苦笑着:“你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叫我来?”
“我没有叫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在回想一番后,他这才想起确实是自己要来的。
? 这时门口走进一个肤色白皙的男子!
小飞身上的衣服又旧又破,和进门这个男子身上的衣服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男子说自己叫段子文。
阿静望着段子文,似如期盼许久:“你来了,”
段子文把带来的饭放在床头旁的红木柜上后,却一字不说的走出了门去;只没一会儿,一个护士拿着一瓶像葡萄糖一样的瓶子进来,给挂在了她的床头。
小飞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瓶子里的点滴已经打完了,而床上躺着的阿静自己竟也没注意到身体里的血液在往回流了。
“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那个人,”阿静没说小飞的名字,但这让小飞听着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今天,从再见到阿静的那一刻起,小飞心里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依然还喜欢她,只是已少了那份想要拥抱的冲动!也时那时才知得原来再深的情义,它也会因为时间而变浅!再相爱的人,它也会因时间而淡忘,因为再见时的我们变得顾忌了。
段子文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在喂阿静吃饭,阿静时不时的会心一笑!但眼睛却偶尔会向小飞瞄上一眼。
小飞本就一直注视着,见此并没有一分的欢喜,反倒觉得自己其实就是来看她们是如何秀恩爱的?想着便走回到了窗前,此时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只是觉得脑子很乱!很乱。
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转身时只见有两个人已是走进房间来,回头才见原来是阿静的父母,此时虽已向之走了过去,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段子文站起身的样子就自然得多了,“爸妈,你们回来啦!爸,你不是说去城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此,男人说是因路上出了点事,不去了!而当段子文询问是因什么事时?这时的男子却有意无意的看了小飞一眼!
也是这一眼,让小飞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阿静的父母不过是路过自家门口罢了,别人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却没有要自己来这里的意思,说来说去倒是自己不识趣了。现在也知道有一个成语可以概括此时的情形,那就是“自作多情!”但转念一想,这场景似乎早已没有了'情'字可言,对现在的自己至少是这样的。
如是就要这默不作声的退场,倒也算是好的!小飞一边走的同时也不断的默念着。
楼梯还未走尽,阿静的母亲从却从楼上跟了下来,声似急切的喊道:“你去哪?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
“我,想回去……”小飞话还没有说完,却已是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还在意阿静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救他吗?”
小飞记得以前阿静的母亲在电话里提及她时,总是这样说我女儿怎样,我女儿怎样,怎样?而今天虽是第一次见到她母亲但却没有听到那样的语气了。
再次审视,看起来阿青患得应是绝症了!如是这样,那之前在楼上的一切也就合乎情理了。
“怎么救?”
“要用你的血。”
“我的血?”这时一个念头却涌上了小飞的心头:原来人果真都是自私的!自己是为了见阿静最后一面才跑到了这来,而阿静却只是在自己面前证明了段子文有多爱她,她的父母又是什么样的心态?自己何时又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尽管这样猜想着,但阿飞还是已下定了决心,“您怎么就知道我的血型一定和你女儿的相符?”
女人从提包中拿出一张纸,展开的同时,“你就不能叫我一声阿姨吗?”女人以前虽听自己女儿说过她有一个男朋友,但却还未见过面就再也没听女儿说过!此时的这个,估摸着就是了吧,毕竟早上那会儿还不是很肯定的。
小飞接过纸一看才发现上面竟真的写着有自己的一切信息,包括自己的血型!这是医院的化血证明。记得自己只化过一只血,但那却是在苏州时候的事了。那次阿静也在,当时,自己只是叫医生顺便把血型也写在了上面而已。
“这是您从哪来的?”
女人说:“我在我女儿的包中找到的,”
“是什么包?”
“蓝色格子的钱包!”
“阿姨,这事,我答应了,多少血我都给,只要我有!”说着小飞便如是着了魔一样地向楼上疾步走去。
“阿姨,您怎么不走?”
女人为难的回道:“我女儿需要得不是你的血!”
“不是我的,那是什么?”
“是你的骨髓!”
小飞多少也听过关于骨髓的事,听说人只要没了骨髓,就算不死也只是个植物人。
“怎么,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