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元宇澈三五日就来樊府一趟。
城外驻扎的南策军是他曾经任过教头的军队,也带领过其中部分人马南下定边、出关剿匪的。
虽然最近两年放权了,还是挂有一个闲职,故而他可以经常出宫到南策军走走看看,就借此机会到樊府来套近乎,常常惹得樊将军朗声大笑。
吕冉菊也知道了这些事,就笑:“几时孟光肯接梁鸿的案啊?”
玉丽筝脸色顿时不悦:“假仁假义假惺惺,我不理他。”
吕冉菊说:“典菊会那天我看他对你还是看重的。我们一到他就慌了,你一拔腿走他更慌了,丢下崔小姐就追了上去。”
“那是被我现场捉……”
“嘻嘻,捉什么?这么说你承认他了?”吕冉菊抓到了筝筝的话柄。
玉丽筝恼怒得要撕吕冉菊的嘴,吕冉菊就抓周碧云做挡箭牌,三个人闹成一团。
疯够了,三人都摊在贵妃榻上喘气。
玉丽筝说:“你们别拿这事说了,我真不管。既然想定了孤老终身,就没什么顾虑了。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里的男人,他们负心薄幸,朝秦暮楚,妻妾成群,我若嫁了人成天宅斗、宫斗,我会崩溃的。”
又说:“我不想被捆绑人生,宇内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吕、周二人点点头:“但愿你能如愿,也能带动我们一二。”
对于玉丽筝说的“不喜欢这里”也没疑问,只把“这里”理解成京城,玉丽筝自诩“涠城居士”,京城就是她不喜欢的“这里”嘛。
这一日中午,外祖父刚从猎场回来,就急急派人把外孙女叫了回去:“围猎场出事了!”
外祖父得到了皇家秋猎的邀请,在再三保证只端坐观猎城哪也不去后,玉丽筝才放心让他外出。
又叮嘱樊迅、樊成不可大意,一定小心跟随。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玉丽筝心一紧:“外祖父你没事吧?”
樊将军说:“我一直坐在观猎城,没事。是六殿下受了伤!”
塔里猎场距京城二十多公里,平时有深沟荆棘之类围护,有高山瀑布,有密林草甸,有专人负责蓄养,飞鸟走兽繁衍生蕃得很快。
有时皇上来了猎兴,也会来此小猎一番,收获颇丰。
而一年一度的秋猎规模最宏大,皇上及后妃,远近王爷,皇子皇孙,皇亲国戚,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都可以去到猎场,或参加围猎,或观摩场面。
黎明时分,布围的官兵就从两边呈半圆形向中间观猎城靠拢,把围场的飞禽走兽驱赶到观猎城前面的围圈里。
准备完毕,管围大臣奏报:“报!布围完毕,请皇上出猎!”
崇明帝佩弓挎箭,意气风发地打马冲到观猎台,刷刷刷连射三矢。
很快就传来中军高声报捷:“报!天威所临,矢无虚发,皇上射中了一鹿、一豕、一长尾越雉!”
全场顿首山呼:“皇上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明帝高台环视,朗声大笑,道:
“众卿平身!南苑金秋,树荫甸美,宝藏丰裕!今旌旗猎猎,战鼓磅礴,矢已上弦,剑已出鞘,请各位爱卿信马驰猎,奋勇鏖战,展我军力,壮我国威!开猎!”
话音刚落,早已整装待发的诸王世子、大臣贵戚、禁军猎手立即纵马跃出,杀入围圈。
顿时马啸声、箭矢声、刀剑声、猎物嘶鸣声混在一起,场面颇为壮观,又颇为紧张。
皇上早已退回观猎城,在高台上落座观猎。
观众坐在皇家座位周围,心情就像荡秋千,又兴奋又担心。
不到半个时辰,元宇澈就射杀了十几只猎物,丢给中军书记登记入档册后,就纵马在围圈边上慢慢巡视。
围猎活动计划为期两日。
第一日安排夜宿围场。定于申时末收猎,然后展示猎物,宣读档册,皇帝封赏。当晚举行篝火夜宴,皇家国戚、文武百官及其家眷欢聚一堂,宴饮娱乐,其乐融融。
因此一到申时,看看接近收猎,各位猎手更是拼力猎杀,以求最大量增加档册上的数字。
围圈内人声鼎沸,狼窜虎突,鸟飞雀藏,最是紧张激烈。
三皇子元宇泩和四皇子元宇澄追逐猎物到了一处草甸,面对面碰上了。
这甸子深草没马脚,是狡兔、锦雉藏身的好地方。
三皇子和四皇子为着安全起见,暂时停止了射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