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信息——关于工作分配的信息:陈磊被分配到办公室,我在宣传办,依依、张艺和亦欢在社会服务部门。早上碰头时,大家把手机掏出来,同时看到了这则信息。我们对视一笑。那笑法仿佛是提前练习过似的。
办公室主任兼培训办刘科长(挂职)说我们这周的主要任务是熟悉相关业务,还说从下周开始将陆陆续续安排工作给我们。
点头过后,我们便各自回到各自的办公室去。
有生以来还没有过如此无趣的一天。看了一会儿宣传办的资料后,我便开始走神。东想西想的乱想一通。而想的统统是毫无价值、毫无意义可言的事情。十五秒后我停止胡想,掏出手机问陈磊下班后去哪儿玩?回答说,暂无计划,不过倒是想出去走走,好好感受这座小镇的夜晚。“天黑了就出去。”他说。
事实上,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他就出去了。没有目的地。他在马路指示标牌的指引下来到了民国码头。人很多。人们集中在这里买卖渔夫刚从海上捕获回来的鱼。各种各样的鱼。海面上不少渔船正从远处驶回。停靠在岸边的渔船被牢牢地栓在岸边。时间来到了晚上,浪花多少大了些。岸边的渔船左摇右摆的。
渔夫、商人以及客人们各自嚷嚷着这鱼在各自心目中的价钱。
那些伫立在岸边的灯柱像极了北京天安门广场前的士兵们。并不很高,但它们上方的灯却足够亮,吸引了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其周围飞来飞去。
风来了。不时带来强烈的鱼腥味。陈磊不再站原地。他慢慢走向铁轨模样的防波堤围栏。
说是围栏,但其表面被海风腐蚀得厉害。有些铁片连同蓝色的油漆掉下来,有些则留在了围栏的表面,摇摇欲坠。陈磊选择了一个相对干净整洁的地方,把手放在上面,开始抬头感受那风。夜晚的海风甚是撩人情怀。
他向右望去,海岸线一直延绵到数公里处的小山。位于他和小山之间有一片森林。说是森林其实也不过是百来条小树组成的小树群。有些生长在海水中,有些不。叶子并不多,却足够绿。几对情侣在那边的岸堤上以其作为背景拍照。实际上这儿的风景很美,每到夏天,便有不少旅客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看海,拍照,跑步……感受这里的一切。
“也是来游玩的吧?”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陈磊转过脸去,看了好一会儿那男的后才点点头。
“看来话能投机……我也刚到,”他说,掏出香烟,也给陈磊递去一支,“坐火车来的,晚点了。”
陈磊谢过他,并说自己不抽烟。他继续等待下文。
男子把烟放回烟盒,并点燃嘴里的那支,“第一次来?”
“是的。”
“我可是来过好几回,”他抬头将烟往上吐出,“每次来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
“有何不同?”陈磊问道。
“实在难以诉诸言语,”他思索片刻,“便是这么一种感觉。”
“心情多少能理解,”陈磊试着回答,“也曾对一些城市流连忘返,过后还十分想去的冲动也是有的。”
“一点不错。”烟吸到一半便不再吸,他用鞋底踩灭烟头。
看表。“时间不早了,”陈磊说,“得离开这里。”
“去哪里?”
“民国小学。”
“顺路。”男子说,“一起吧,我也得回去干点事情。”
经过民国市场时,男子拉了一把陈磊。
“这个点这儿拥挤,”男子说,“可是没办法,这是必经之路。”
“总能过得去。”
男子点点头,“挤挤就好。”
两人在市场的尽头道别,各自回到各自的场所里边去。
当实习单位要每位实习生递交身份证复印件时,陈磊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他这才想起是那位男子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无奈这已是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了。
他跑去派出所报案。值班警察以此类案件毫无办法入手为由委婉拒绝了他的请求。只说:“事情已经登记下来,案件有需要配合的会电话通知。”
然而一个月后也没有任何电话。其实他也想到了这点。“这也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情节来着,别总说电影和生活不一样,电影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生活的真实写照。”他想。
“不去派出所再问问吗?也许——”一个晚上我问道。
“不了。”他说,“以后注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