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白登山之战
书名:秦匈大决战 作者:南洋咖啡 本章字数:2473字 发布时间:2021-10-31

北方荒蛮的大地早已盖上一层厚实的棉絮,白茫茫望不到天地的尽头。天寒地冻,漫天飞舞的风雪并没能阻止匈奴大军以晋阳(今山西太原)为据点,继续南下烧杀抢掠。

  韩信惨死,朝廷没了后顾之忧。扶苏率领关中大军深入太原郡,全力迎战匈奴,在铜辊(今山西长治沁县)一带,与作为前锋的陈豨军发生第一次交锋。

  秦军先发制人,以优势兵力对陈豨军展开包抄围歼,大获全胜。陈豨军遭受重创,死伤惨重,部将王喜被杀。陈豨只好带着残兵败将,慌忙向北逃遁。

  冒顿单于闻讯,即令左、右贤王各领一万骑兵火速赶来接应,与陈豨屯兵晋阳一带,企图阻挡秦军继续北进。

  秦军乘胜追击,打败了陈豨与匈奴的联军,夺回晋阳,继而追至离石(今山西吕梁),再次击败匈奴联军。

  冒顿单于料不到秦军来势如此凶猛,慌忙在娄烦(今山西娄烦)西北重新集结兵力。秦军骑兵闻讯火速杀去,联合晋阳的守军,又将刚刚集结起来的匈奴大军击溃散。

  冒顿单于只好带兵向北撤退。扶苏入驻晋阳,秦军牢牢控制了晋阳一带。

  右将军柴武带兵追击陈豨,死死咬住不放,将陈豨围困在汾阳城(今山西静乐)内,写信劝降陈豨。

  陈豨拒绝投降,回信道:“陛下把我从里巷平民中提拔上来,使我南面称王,我无比感激。在荥阳保卫战中,我不能以死效忠,而被项羽关押。这是我的第一条罪状。等到匈奴进犯边境,我不能坚守城池,使百姓遭殃。这是我的第二条罪状。现在反而为敌人带兵,和将军争战,争这旦夕之间的活命。这是我的第三条罪状。文种、范蠡没有一条罪状,但在成功之后,一个被杀一个逃亡。现在我犯下了三条罪状,还想在世上求取活命吗?这就是伍子胥在吴国之所以被杀的原因。现在我逃命隐藏在山谷之中,每天靠向蛮夷乞讨过活,我思归之心,如同瘫痪的人不忘记直立行走,盲人不忘记睁眼看一看一样,只不过情势不允许罢了。”

  柴武于是发起进攻,将陈豨斩杀,屠平汾阳城。节节败退的匈奴军急忙退守代谷(今山西繁峙)。

  左将军周勃兴奋地前来禀报:“启禀殿下,据探子来报,匈奴军溃不成军,沿途丢盔弃甲,随处可见来不及带走的牛羊,退守到代谷的,不是些残兵残将,就是粮草兵、伙夫兵。末将认为我军应火速追击,在匈奴军出长城前一举将其消灭,以绝后患。”

  扶苏同样欢欣鼓舞。他原本做好了与匈奴苦战的准备,没有想到,自己首次率军出战,竟然节节胜利,但谋士娄敬却认为匈奴有诈。

  他坚决反对道:“两国交兵,战败的一方,总会炫耀自己最强大的兵力,以此威慑战胜的一方不要轻易发动进攻。现如今,却都是一些残兵游勇,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臣以为虽然我军连连取胜,但并未伤及匈奴根本,匈奴这是故意隐藏精锐,埋伏奇兵,等待我军上当,太子殿下绝不能贸然前往攻打。”

  “那速速派人再探虚实。”扶苏不甘心就这样让匈奴逃遁,派出多路探子前往代谷,探子飞鸽回报的情况让扶苏信心十足,下令即刻引兵进击。

  “将士们,一鼓作气杀光匈奴人。”扶苏一马当先。秦军士气高涨,高歌猛进,不日就越过句注山(今山西代县雁门山),但代谷的匈奴军仿佛感受到了秦军的来势汹汹,继续北逃,眼看就到代国都城平城(今山西大同)。

  若无法迅速追上,匈奴军过了平城,将逃出长城回到自己的领地。放虎归山?不!扶苏顾不上落在后方的步兵和粮草辎重,率领众将领和一万多精锐骑兵急起直追。

  没有步兵拖后腿,骑兵行军的速度猛增数倍,风驰电掣,总算日落前在平城以东追上了溃退的匈奴军。扶苏即刻下令发动最后的攻击。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巨响,黑压压的骑兵仿佛顷刻间从草地里冒了出来,蜂拥而来。只见,西面清一色的白马,东面一色青马,北面一色黑马,南面一色红马。

  “不好,中埋伏了!”扶苏和众将领大吃一惊。对于这个拥有欧亚大陆最强悍骑兵军团的匈奴,大秦帝国严重低估了他的实力。

  突围已来不及。众将领都身经百战,出生入死,丝毫没有因猝不及防而慌乱,果断决定先退守最近的高地白登山,再做打算。

  白登山,今叫马铺山,位于平城东七里处,高百余尺,方十余里。这座山最大的特点就是山峰峭拔,高寒异常,即使是夏天也常有积雪而闻名。

  秦军骑兵互相掩护,且战且退,迅速退入白登山。白登山虽小,但怪石嶙峋、草木繁茂,闯入山里的匈奴骑兵无法像在草原上一样驰骋冲杀,机动灵活的优势大为消弱。遁入山中的秦军背靠山篱,垒壁坚守,使用强弩阻止匈奴军靠近。十几万匈奴骑兵只能团团围住白登山,一时拿秦军没辙。

  原本,扶苏打算趁着夜幕降临突围而出,但突然天降大雪,气温骤降,将士们缺少衣物御寒,又不能随便生火,冻得动弹不得,只好作罢,让将士们簇拥在一起相互取暖,渡过了极为漫长的寒夜。

  第二天天昏昏亮时,大批匈奴骑兵舍弃战马,持月牙刀摸入山中,发动进攻。匈奴是马背上的民族,将士离开了战马,如同鲨鱼离开了大海,自然散失了生存战斗的能力。

  秦军则刚好相反,最善于步兵摆阵作战。加之此时的秦军将士,大都是“楚沛之乱”时幸存下来的,个个久经沙场,顽强无畏,骁勇善战,接连挫败匈奴的猛烈进攻。

  就这样,双方在天寒地冻的白登山,一连血战了七天七夜,冒顿单于围歼秦军,活擒太子扶苏的企图始终无法得逞。翱翔万里的草原雄鹰,就是落不下这小小的一座山。白登山下,匈奴人尸积如山,有冻死的,也有战死的。

  天气丝毫没有转暖的迹象,仿佛冬天永远都不会结束。每天阴沉沉的天空,就像扶苏的心情一样沉重。秦军已是弹尽粮绝,将士们饥寒交迫,大多被冻伤冻掉手指,受伤的则被活活冻死。无奈之下,将士们只好忍痛杀马取食,苦苦支撑下去。

  得知扶苏殿下被困,落在后方指挥步兵的周勃心急如焚,下令主力大军夙夜不怠,日夜兼程,火速赶往增援,但无奈沿途匈奴军异常凶猛,百般设阻。短短百数里路,足足用了七天七夜,大军方才冲破层层篱障,逼近白登山。

  “报!秦军主力正向我军靠近。”一匹快马从远方踏雪奔来,冒着热气的马嘶声打灭了冒顿单于最后一丝希翼。见秦军主力到来,冒顿单于自知获胜无望,无可奈何地引兵开围退走,匆匆撤到长城外。

  孤军血战七天七夜,被困白登山的秦军将士得与主力会合,硬是从杀气腾腾的雄鹰爪中脱险。望着半掩入雪安眠的兄弟,活着的将士喜极而泣,抱成一团痛哭流涕。扶苏难掩内心的自责,班师回朝后,从此不再轻言对匈奴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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