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赞和苏韵驱车驶入熊氏庄园。
因为苏赞经常在这里出入,保安也不拦他,他们直接穿过大门,走进大厅。
到了大厅,管事出来,要他们坐在大厅等候。
苏赞说,他要马上见到熊先生。
管家说,不行,熊先生正在用餐,不能打扰。
苏赞说,我不管他用餐不用餐,说了马上见,就必须要见。说完,就领着苏韵往二楼冲上去。
二楼楼梯那儿也有一个保镖,管事就叫保镖拦住苏赞。
但是他哪里是苏赞对手?苏赞一招就把他摔到楼下去。
那保镖很顽强,地上爬起来,挥舞着一根短棍,又冲上去阻拦他们,苏韵又一脚把他踢下楼去。
姐弟两人强行闯进熊先生的大餐厅。
熊先生由一个仆人侍候,坐在长长的餐桌前,正在吃着一碗墨鱼炖鸡翅。拿着银勺子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炖汤,汤汁不断的从嘴边流下来,仆人就拿雪白的毛巾帮他擦嘴。
熊念祖一看见他们进来,脸上就不高兴:“你们难道都是从乡下来的吗?一点都没有礼貌,看不见我在吃饭吗?”
苏赞走上前:“你吃,我不打扰你,就是拿点东西给你看。”他说时,把手里信封打开,把里面那只塑料袋装着的血淋淋耳朵倒到桌面上。跟熊先生那碗炖汤相映成趣。
仆人惊得尖叫一声,熊先生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离开席位退到墙边去,一只手颤抖指着那只耳朵,怒声质问苏赞:“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苏赞说:“你怕什么?只是一只耳朵而已,耳朵你没见过?”
熊念祖说:“耳朵?哪里来的耳朵,你带到这里干什么?赶紧拿走。”
苏赞说:“这只耳朵你不认得,这个人你应该认得。”说完,把那张熊经天受伤流血的照片扔到桌面上。
熊念祖上前几步,凑近了仔细看一看照片,嘴唇哆嗦着说:“是经儿?真的是我的经儿吗?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受的伤?”
苏赞说:“你还没搞清楚状况?那好,我来跟你解释解释。照片上这个人名叫熊经天,因为他有一个名扬天下的富翁爷爷,被绑匪抓去索要两亿赎金,但是他那个只顾自己喝炖汤的爷爷,不买绑匪的帐,绑匪一怒之下,割下了熊经天的一只耳朵。故事颇为悲剧。”
熊念祖终于瘫坐到椅子上,一时间默然无声。
苏赞接着说:“绑匪还写了一个纸条过来,说这一次是割耳朵,下一次会砍手掌,还问你,是砍左手,还是砍右手。”
熊念祖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一只满满的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好一阵,熊念祖才说话:“经儿还活着吗?”
“从照片上看,人质还没死。”苏赞回答。
熊念祖终于叹口气说:“好吧,我答应绑匪的条件。”
姐弟俩一听,相视一笑,苏韵开心得忘乎所以,一双拳抱在胸前直晃,仿佛是默默念叨,谢谢老天,谢熊老头子。
不料熊念祖忽又话语一转:“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苏赞回应。
“先叫孩子母亲过来签一份协议。人救回来以后就离开他母亲,到这里来生活。”
“什么意思?你要把他们母子拆散?”苏韵抢着询问。
“我不能让孩子跟着她了,这一次都怪她没有保护好孩子,才让孩子被绑架,孩子必须离开她。”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孩子被绑架,怎么怪上他母亲?难道他母亲每天把那么大一个孩子抱在怀里,不撒手?”苏韵气坏了。
“他的母亲能给他什么?她那里一无所有,我这里应有尽有。”
“他的母亲能给他的一样最宝贵的东西,你这里就没有。”
“我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爱,爱,爱,你懂不懂?臭老头。你这座宫殿里,金银满屋又如何?冷得跟冰窖一样,只适合冷血动物生存。他在那里吃土豆都比在这里喝鸡汤开心。”
苏赞插进来说:“熊先生,容我说一句。其实这件事何必弄到这么复杂?人救回来以后,你把他们母子都接过来,让他们母子一起在这里生活,不是更好吗?你家财万贯,难道还怕多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好歹她曾你的儿媳妇,你孙子的母亲。她没有嫁人,住在你这里也说得过去。”
“我不会让她进这里的大门。我老实和你们说吧,我就是不喜欢她,我不愿意拿钱出来救人,一半原因就是存心为难她。我就是要看看她,去求谁。”
苏韵气得朝熊念祖竖起一个手指头:“臭老头,你真不是个东西。你跟你儿媳妇怄气,竟然拿你孙子的性命来冒险?你有没有替你孙子的安危考虑过?”
熊念祖冷着脸没说话。
苏韵继续说:“还有,你为什么不喜欢你儿媳?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她年轻美丽,嫁给你那个废物儿子,就是你儿子坑了她一辈子。她不贪恋你的金钱,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没有让孩子挨饿受冻,还培养孩子上了大学。做为一个母亲,她非常合格。你不喜欢她,只是因为你瞧不起她,你瞧不起她只是因为你严重的势利眼,嫌她出身太卑微。你有钱有势,而她弱势无助,你还理直气壮,觉得自己站在正义的一边。”
苏韵仿佛在倾吐自己的心声。
熊念祖被训斥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发怒:“你到底是谁?谁请你来的?出去,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
“我让她来的,熊先生,我认为她讲的,每一句话都很对。”苏赞说。
熊念祖马上转向苏赞:“你帮着她说话?是不是站错边了。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的雇主,是你的老板。我是怎么托你办事的?说好不交赎金把人救回来,到头来还是要我交钱。你把事情办成这样,不但没有歉意,但有脸跟我嚷嚷?”
“我虽然没有按照你的意愿办成事,但是自始至终倾尽全力,在保证人质的安全,我的工作没有任何值得指责的。”
“这件事,我会跟你们杜老板投诉,你最好小心点。”
“你威胁我?不要以为你财大势大,我就怕你,你信不信?你这里的安保设施,每个角落我都熟悉,我可以半夜潜入进来,走进你的卧室里。保不定你第二天再也醒不过来。”苏赞一个手指指向熊念祖鼻尖。
熊念祖吓得打个哆嗦,不由后退一步。但他仍然语气强硬说:“我认为,我这个要求不过份,我花了两个亿,只是需要一份转让孩子的协议。”
苏韵绝望的看他一眼,又拉着苏赞走:“行了,不必求他了,他压根不是人。”
苏赞也是无比失望,临走抬手指一下熊念祖:“老混蛋,你就抱着你的金钱孤独死去吧,我会去找到绑匪,把你孙子的尸体带回来,你就等着给你孙子办葬礼。”
姐弟俩扬长而去,只有那只耳朵还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