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抓鸟捕鱼 游泳谱曲
“百里香，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百里香对岳君充满好感的行为，被方羽飞看出了端倪，他跑过来问百里香。
百里香又羞又气，脸色比落霞还红，都红到了耳朵根处。
面对这样直接而尖锐的提问，堪堪才满十一岁的百里香根本无从作答，而且拒绝作答。
不如拿把刀来，扎在我的胸口，这样也比被人这样追问要舒服！
百里香心儿里想，白了方羽飞一眼。
小小女儿家被人窥破心事，第一反应是恼，然后才是羞。
方羽飞见她久久不说话，迟疑着道:“你不要喜欢岳君。”
“为什么？”百里香抬起红得发烫的小脸蛋，亮晶晶的大眼睛在长长的黑色睫毛下一闪一闪。
“因为——”方羽飞不知道自己的情绪里边是快感还是惋惜，“岳君从小就被定了婚约，和盟主真正的女儿:皇甫冰。”
方羽飞低下头，不敢看听到了事实的百里香什么表情，他害怕看到百里香的失望，更害怕让百里香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挣扎。
说百里香情根深种，自己的这份心意，这片情不是比她更加浓烈与深沉？
少年时期的爱无比的腼腆与炽热，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可以被无限放大，心爱的人的嘲笑更是让人受不了。
“哦，这样啊！”百里香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失望与痛苦被强行忍住，表面上看不出来。
是真的云淡风轻，不介心怀吗？
“谢谢你告诉我。”百里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脸色恢复成一贯的浅白，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
“那……我们继续去玩？”方羽飞试探着问。
“当然。”百里香挥挥衣袖，在前面领路，“今天你要多抓两只鸟儿，上次的斑鸠说不出的好吃……”
上次的斑鸠？什么鬼！方羽飞明明记得昨天抓的是白鹭丝。
过了一个月，方羽飞才敢重新找回上次的话题。
“岳君哥哥最近好像很忙，晚上跟乐师学谱曲都没怎么睡觉。”方羽飞嘴里边含着野草，把赤裸的双脚伸进碧绿的湖水中，轻轻划动。
“他在学谱曲吗？哈哈。”百里香道，“他是可以学，他似乎什么都可以会。”
“皇甫冰妹子也跟他一起学……”方羽飞凝视着百里香的眼睛，“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百里香唇角带笑，闪闪发亮的眸子比湖水还要清澈澄净。
“他们叫了我，可是我不学，没那个天赋。”方羽飞说，“关键是学那么多东西干嘛，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在湖里洗个澡，和这大自然的湖水接触抱拥，不比那些快乐吗！”
“我同意。”百里香拍打着方羽飞裸露出来的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你带我游泳吧？”
方羽飞天真的脸上充满了受欣赏的光彩:“太好了！你终于肯学游泳了，我跟你讲，游泳的好处可多了……”
“最起码不用怕被淹死，对不？”百里香伶俐地接着方羽飞的话说，小脚丫子蹬在方羽飞的后背上，用力有点儿猛，两人都掉进了湖里。
不到两天，百里香就学会了游泳，狗刨式的，青蛙一样伸臂蹬腿的，把头埋在水里的，仰着游的都学会了，而且可以好久都不换气。
方羽飞和她并着腿仰躺在湖面上，两个人只露出鼻子、眼睛和嘴巴随着湖水静静徜徉。
“岳君和皇甫冰——”方羽飞支吾其词，“我们也像他们一样吧？”
“什么一样？”百里香闭着眼睛，安乐地享受温暖的阳光和午后和煦的微风，方羽飞寻到的这片湖不但风景优美，连阳光与风儿都格外舒服。
“就是……”方羽飞搜肠刮肚，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你照顾我，我保护你。”
“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吗？”百里香在水里面像鱼一样，顽皮地吐着泡泡，“我给你洗衣裳儿，你帮我驱赶野兽……”
百里香嘴里的泡泡越吐越多，声音到后面有点儿含混不清，方羽飞闻着百里香身上的体香，听着她温柔的话语，脑子里迷糊得像是填满了浆糊。
而他的心中，被巨大、强烈的快乐充斥，没有一点点其他的空间容纳其他。
在水中，方羽飞是浪里白条；在山上，方羽飞比老鹰还自在。他总能带给百里香惊喜，将野猪考得香喷喷，将受伤的兔崽崽救出放归它的小窝，和鸟儿比谁飞得高结果摔得七荤八素，从水里捞出大鲤鱼被金黄的鱼尾抽到自己的大嘴巴……
百里香和他是快乐的，老是格格笑个不停，偶尔联合夜猫一同吓他，在他洗澡的时候用竹竿挑走他的衣服，说是被风刮走了。
所谓的两小无猜，不过这样，最美好的相依相伴，也不外乎如此。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走得很急，玄我庄主死了，皇甫冰伤心欲绝，岳君悉心照顾，方羽飞和百里香也不好意思天天出去玩耍。
还有莫贞。
戚姨给方羽飞添加了任务，每天要负责莫贞的练武和饮食，他已经无暇做别的，连见百里香一面都得来去匆匆。
“你是不是只想和莫贞呆在一块儿了？”百里香撅着小嘴，捶着方羽飞日渐宽阔的胸膛。
（他俩已经三天没有见着面了。）
方羽飞抓住百里香细滑的小手儿，感受传递过来的温柔:“怎么可能？我这一辈子，肯定只对你好，只会想着和你在一起！”
平日百里香听到方羽飞这些话都会快快乐乐，有再大的悲痛都烟消云散，今天却无端啜泣起来。
“我不信。”百里香的嘴唇轻轻咬着，泪水至腮边滑过，留下细细浅浅的印痕，“方羽飞，我告诉你，我都是假的。我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快乐都是假的。你不许离开我，不许背叛我。如果你离开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方羽飞用额头靠着她的额头:“傻呀傻，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管，”百里香抽噎道，“我就要这么想，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好！”方羽飞惯她，宠她，不会让她受委屈，“我答应你，永远都把你放第一位，永远都不离开你！”
天渐渐转凉，那个温暖而又有些寒冷的黄昏，方羽飞许下誓言，两颗孤单的心紧紧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