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bp机的消息,陈生赶紧来到客厅,拿起座机给条子回了个电话,果不其然,刘大爷死了.
本来陈生还心存一些侥幸,但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后,还是一时的有点不敢相信,毕竟刘大爷才50多岁,还算壮年.
陈生工作的食品厂属于国营企业,光男生的全宿舍就有十七八栋,而刘大爷,正是陈生条子他们这一栋的宿舍看守人员之一,因为他们单位规定,宿舍不让喝酒,所以陈生和条子就经常买点熟食、花生米、拌黄瓜之类,去从不缺酒的刘大爷那整上一顿,这一来而去,三个人也算是处成了忘年之交.
那至于陈生为什么会早有预感,这便要从半年之前说起:
半年之前的一次,陈生和条子在跟刘大爷喝酒,本来白酒不到半斤两的刘大爷突然像是李白附体一般,二两的酒杯接连下肚,不下五杯,这还不算,当天陈生和条子特地在外面买的凉啤酒也被刘大爷喝去了一半之多.可见刘大爷此时的状态,条子不免打趣道“大爷,我瞅着您今天的量可比陈生强多了啊,酒神附体了吗您?”刘大爷爷不说话,只是呵呵一笑,便又拿起桌子底下的一瓶啤酒作势要开,陈生见此,连忙把刘大爷的胳膊压在桌子上,盯着刘大爷的眼睛“酒神?我看,怕是一只酒鬼吧.”条子一看,连忙把陈生的手从刘大爷胳膊上拽下来,还略微有点恼以“干嘛啊你,这咱大爷,多喝点就多喝点呗.”此时只见刘大爷微微一怔,便趴到了地上,陈生只见一股污浊之气从刘大爷的七窍升出,飘于窗外而去.“果真是个酒鬼”,陈生心里暗叹一句道.第二天,便回家跟陈庆礼老爷子要了几张驱鬼避邪的符交给刘大爷,让刘大爷一张贴在窗楣,一张贴在门楣,一张便压在宿舍的床下.从此之后,刘大爷的酒量又恢复了正常,经常不到半斤便欲躺到床上睡去.陈生看到刘大爷如此,也逐渐是放松了警惕.
时至天已贴黑,陈生也是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厂中.此时的警察和法医已经退去,宿舍门口的警戒线也已经拉了下来,听老家跟刘大爷家相距不远的工友说,最后法医给下的结论是酒精中毒,因人昏睡过去,无人发现,错过了救治的时间,这才导致了刘大爷的死亡.
陈生知道,这并不是刘大爷的根本死因,但真正的真相,陈生无法公之于众,就算说了,众人也不会相信,所以便暗下决心,帮刘大爷报这一命之仇.
骨灰从太平间出来,已经是三天之后.刘大爷的儿子和工作人员一块将刘大爷的骨灰装入一个精致的骨灰盒中.葬礼办的不算太大,但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方方正正的灵品奠台,花花绿绿的花幡花圈也算是备的齐全.
“爹,爹,你上西南,条条的大路,宽宽的宝船;爹、爹,你上西南,溜溜的骏马,足足的盘缠.” 随着刘大爷大儿子的这一声行路开道,送葬的众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因为不是亲属,所以陈生和条子都只是在左边的胳膊上系了一块写着奠字的黑绸,两人跟在队伍后面,都是烟不离嘴.
陈生和条子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看到刘大爷的骨灰随着棺材的落下就要永远埋在这片土地下之后,两人心里都不免有几分感慨,眼眶里不自觉的滚下来两滴热泪.
在给刘大爷的坟磕了三个头后,陈生和条子也没有再回奠堂喝茶,而是都骑着自行车向食品厂走去.
“生哥、我看以后咱哥俩也是少喝为好,我可不想跟刘大爷似的,才活了不到60岁,孙子还没看几年呢.”条子看着陈生有几分感慨的说.
“没事,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彻底的无产主义着是无所畏惧的.”陈生回道.
条子当然不知道陈深这句话所含的深意,因为此时在陈生坚毅的目光下,隐藏着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