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丽见状,连忙从椅子下来,四脚猫步快速走了过来。打算靠近小辰。
“小辰,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
小辰稚嫩的小脸挂着泪痕,略微带着惊惧和疑惑看着凯丽,虽然心里多少有了准备,听到关于父母的一些事也听到了凯丽说话的声音。但这么近距离的和自己说话还是第一次。出自本能感到诡异而反射性的颤了一下。看着这只熟悉又陌生,原本被他称呼“小黑”的猫,一只会讲人语的猫……却有些呆住了。
凯丽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还是发出了特有的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你不用感到害怕,我的嗓子里装了新型的仿生人工声带,所以能够发出人声。”
它停顿了一会儿,低下头看着前爪,又看了看自己的长尾巴,叹气接着说:“而且猫怎么会说话,我……本来和你一样就是人啊。因为种种原因成了这副样子,之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没有说话就是怕会吓到你。”
想到和黑猫相处的一段时间里凯丽的种种行为来看,会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只是猫会说人话,实在是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类哪怕是小孩子的理解。
小辰很快回过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冲着凯丽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出来:
“你们说的那个疯子是谁!”
黑猫回头看了眼南宫先生,没有回答。
南宫先生站起来,拄着手杖走到小辰旁边,弯下身扶他站起来。用一种认真,像是看着旗鼓相当对手的眼神,郑重的看着小辰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要去为爸妈报仇吗?”
小辰坚定的点了点头,“是。”
“那我更不能告诉你了。”南宫先生接着说: “难道看着你去送死吗?以你现在这样能做什么?”说完便单手用力推倒小辰。小辰随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很快他站起来,紧接着又一个跟头被推倒在地。小辰像是不服输一般,又倔犟的爬起来……紧接着又被摔到地上直到遍体鳞伤。
直到小辰体力耗尽再也站不起来,南宫先生终于停下来不再推他。用手杖指着小辰说:“如果我是你的仇家,你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
南宫先生平静的俯视小辰倔犟不肯屈服的一双眼睛一边说:“在你眼里我只看到了愤怒,愤怒到失去理智变得愚不可及。你越是愚蠢,你的仇家越是会高兴。”
小辰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只顾得上喘气,虽然是个孩子,心里的悲愤被发泄出来,此时也冷静了。自己一个小孩子势单力孤,连一老头都打不过,知道仇人是谁又能怎么样?
“爷爷,我会长大,长大了就能报仇了。”迟疑了片刻,小辰抬头望着南宫先生说。
一时间感觉周围变得安静,似乎只有挂钟在发出走动的声音。
南宫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大笑,中气十足,回荡在四周。接着说:“你这孩子资质还不算太差,原本我打算让你跟同龄的孩子一样,追寻自己的幸福,平淡美满的过完一生,也是很好的。”然后一脸很有兴趣的样子望着这孩子,说道:“我能让你实现愿望,小辰,愿意跟我学本事吗?”
小辰脱口而出:“我愿意!”
“不行!”凯丽几乎同时喊出来。此刻的它走过来面向南宫先生。接着说:“这份苦这孩子受不了的,我若是当年但凡有点办法怎么会沦落到给组织卖命。你想毁了他吗?”又看着小辰说:“你这傻孩子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若是跟他学了,一旦行差踏错,你将一无所有。”
南宫先生微微一笑:“凯丽你真是的,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让他学些保护自己的功夫罢了。况且我认为他有这个天赋,就算是做我的徒弟,即便遇到生死困难也一定能够浴火重生。更何况,你我决定无用,还是要看小辰自己怎么想的。”
“爷爷,还有小黑……凯丽,我决定我要跟着爷爷学本事。”小辰再次说到。眼睛里闪着坚定成熟的光芒,凯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或许真如南宫先生所说,既然这孩子决定了,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不应该埋没了他的才华。
阿图见状端了一杯茶递给小辰,小声说:“快,去给你师父奉茶。”
小辰似懂非懂,双手有些不稳的捧着茶托:“爷爷,您喝茶。”
南宫先生看了眼,连忙端住。笑着说:“都什么年代了,有这个心就好。可别把杯子摔了,老贵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南宫先生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但是规矩还是要有的,凯丽和阿图叫我南宫先生,你便也叫我南宫先生就好。”
小辰点点头,南宫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既然你跟着我,身份方面要安排妥当免得横生枝节。在外边我姓李,叫李南宫。你就是我的侄孙,既然上天注定你我有师徒的缘分,就叫李天辰吧。”
凯丽看着这个小男孩,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对他来说这件事是福是祸。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去努力应对不确定的未来了。
这场大火,或许本不应该烧起来的。凯丽心里隐隐有些内疚。如果不是杀手跟着线索找到自己的行踪,怎么会发现小辰母子。虽说放火杀人的不是自己。多少是自己连累了这孩子,小辰要是知道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态看待自己呢。凯丽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感觉自己就像是瘟神,谁和自己扯上关系都没有好事,小辰是这样,那个人也是这样,为了自己连命都舍得豁出去。
不知不觉中,它已经开始发自内心的关注着小辰,在意小辰的态度。他的一举动都牵动着凯丽的心。看到他伤心和愤怒时会跟着一起着急,看到他的笑容会跟着一起感到一开心。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想到从那个人永远离开之后的事,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阿图。但阿图毕竟无法承载它对那个人的思念,凯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看到阿图只能让它从心底里内疚和难过,甚至痛恨自己。而这个孩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让曾经作为组织最得力冷血杀手的自己,又一次感受到这种这种牵挂的带来的温度。
凯丽无法分辨这种感觉到底是哪一种,索性就不再去弄清,知道自己也有了愿意去付出一切保护的人,就够了。
对南宫先生,凯丽并不完全放心,有种感觉很难说清楚这个老头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好在自己和阿图可以在身边保护小辰,注意些也就是了。况且,这个老头对小辰未必没有感情。
当天晚上,网络上关于向隅市发生火灾的新闻,从媒体报道出因为野炊不慎失火的猜测已经同步更新出了发现了女性死者的信息,具体的细节并没有被公开出来。但透露出警方正在询问和排查附近相关的人和线索,确定不是一场意外。
南宫先生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新闻,闭上眼睛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放下手机对小辰说:“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一起生活,这两天让阿图和凯丽带着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累了一天,上楼去休息吧。”于是吩咐完阿图,阿图随即领着小辰到了三楼。小辰便跟着上楼选了一间卧室,紧靠着阿图的房间。小辰看到斜对面有一间房间的门是红色的,样式和其他的房间都不太一样,一条单独的通道中间还有一个铁栅栏挂着锁链。有些好奇便想走过去看看,被阿图用身体挡住了。
“这栋房子哪里都可以闲逛,只有这个房间,南宫先生特别交代过不能进。”阿图看着小辰,伸出食指在面前晃了几下,表示不要太过好奇。“这栋楼里一些重要的地方会设置机关,例如这个房间,说不定会有鬼怪跑出来啊。”
阿图边说边故意扮了个鬼脸,想吓唬小辰,小辰则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怜悯的看着阿图。阿图摇头苦笑,想到有锁链这孩子也打不开的。随即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休息。小辰倒是越发好奇,反倒是引起了自己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