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木师傅道:“若说这蜂针,那是最好对付不过了,只要人人手持一把金刚伞,便可化险为夷。”
白易欢道:“不知这金刚伞何处去寻?”
伯木师傅道:“若我没记错,侨公府上的兵器库中便有此物。”
白易欢道:“那甚好,我即刻便去取来!”
伯木师傅道:“仙人莫急,还有两物不好克制。那蜂织索生网,若我猜得不错,烈焰赤火刀便可将其屠破。”
玄语道:“这烈焰赤火刀为何物?”
“这烈焰赤火刀乃是崦嵫山神铁所铸,刀锋极耐高温,百烧而形不变,刀鞘奇特,内置灼烧药物,使用前发动机关,药物燃烧,可将刀锋加热至极高的温度,刀锋出鞘宛如火龙一般,专克金属钝物,一经触碰便被熔为灰烬。想来那蜂织索生网再是钢筋铁骨,一遇到这烈焰赤火刀也会被熔成铁水。只是这刀鞘内的药物仅可支撑个把时辰,时间一过便同寻常刀剑无异了。”
玄语惊奇道:“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兵器,这刀鞘莫不是如同一个大火炉。”
白易欢点点头,“我也曾听说过此宝物,刀锋可耐高温,在它面前,万物皆可熔。只是不知道此物现在何处。”
伯木师傅道:“我也是辗转才听闻,现今在緸山揳钩山女处。传说这揳钩山女,善预测,自称緸山使者,以山为家,建府修洞,代山进言,守山平祸,从不出山。据说她长着一根长长的尾巴,如同鼠尾。不过这只是谣传,贫尼也未曾亲眼见过。而且即便是见着真人,想必也定然以衣衫遮挡。”
白易欢笑道,“这便是返祖现象,其实人人皆有尾巴,只不过是长短不一而已”说着便将手搭在了淳于昭的臀上。
淳于昭将手一打,道:“莫要说笑。不知伯木师姑,可知这揳钩山女的秉性喜好,要如何才能借来,用上一用?”
伯木师傅摇摇头,这便要看白仙人的手段了。
白易欢道:“若是不肯借,让她提条件便是,如何才能借得,或是金银珠宝,或是珍禽异兽,或是替她跑腿卖命,或是她有何心愿,助她实现便是。咱们来个先礼后兵,实在不行,来硬地又有何妨!”
伯木师傅道:“万万不可,这烈焰赤火刀必定得备足了燃料,教了你口诀方法才可以,不然你硬是取来,也是百无一用。”
白易欢点点头,“多谢师姑提点。”
一旁的玄语道:“明日我便与你一同去借,大不了我跪在她面前,不借我便不肯起来。哪怕把头磕破,我也要求得她动心为止。”
伯木师傅,笑道:“照儿果然孩子气,那揳钩山女可不是个菩萨心肠。”
说到此处已近酉时,到了晚膳时间,两个小尼姑也只是端了几个窝头咸菜过来。玄语不觉面露苦涩,白易欢一早便知玄语是个嘴馋之人,道:“你先去把这身又是汗又是血的脏衣服换了,伯木师姑如此帮忙,我也早该表表谢意,我去唤小蔀来,备上一桌上好的素斋,咱们边吃边聊。”
两个小尼姑一听要有上好的素斋可以吃,都喜不自胜。
伯木师傅见状也应道:“那自然最好,有劳白仙人了。”
玄语回到房中,简单地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渍,又换上白易欢拿来的衣服,不得不说这白易欢颇有品味,这衣衫剪裁讲究,样式简单大气,绣工精美,淡紫色外杉,内套粉色长裙,蓝粉相间的缎面软底儿绣花靴。这衣衫之中竟然还包有几样胭脂水粉,钗头珠花,玄语简单装扮一下,竟是褪去了一身的武气,乍看上去仿佛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这庵中本就少有人来,也无地方可供六人同食,小蔀从后院搬出八仙桌,将素斋素饭摆到了院中。
几人落座,待玄语踱步而出,借着这月光颇有几分少女动人之色。
伯木师傅道:“果然是榛苓夫人的女儿,再过几年定能出落成个美人。”
淳于昭闻听伯木师傅如此说来,抬头观瞧,玄语果然是和往日不同,先前和修吾在一起只觉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如此看来,竟已是少女。又想起之前仓公派和岱风派联姻,若无中间颇多波折,这玄语便已是自己娘子,不禁脸红了起来。连忙低下头,给伯木师傅和白易欢斟酒以作掩饰。
白易欢虽然也看了一眼玄语,但更多心思放在身旁的淳于昭身上,见其面露羞涩,不免心生醋意。便道:“果然是我眼光好,选了如此合身的衣衫,竟将这黄毛丫头都穿成了凤凰。”
玄语也不与其争辩,向伯木师傅拱了拱手,径直坐在石桌前,看着满桌子的素斋素饭不禁感叹:“白公子果真是豪气,这素斋都能做得如此精致。”玄语指着桌上的鱼道:“怎还有条鱼!”
站在一旁的小蔀拱手道:“姑娘仔细瞧瞧,这原是用豆腐做成的。”
玄语道:“豆腐还能如此!真是神了!”
一旁的伯木师傅示意玄语,人已到齐,可开席用膳。让她先尝尝这鱼的味道如何,玄语尝后拍手称赞,果然是和真鱼口感不相上下,还去了鱼身上的腥和土气,甚是美味。这味蕾的刺激愈发让她想起还在竹蜂笛师手中受苦的修吾,不知她可曾吃饱、穿暖、身上的伤是否用过药、是否还疼痛,不由得眼圈一红。
白易欢一瞧便知她心事,劝慰道:“莫要再为你那小师姐牵肠挂肚,吉人自有天相。没捉到你之前,她是不会被怎样的。”
玄语也只得点点头,往好的地方想。
白易欢拿出桑葚饮,给诸位斟满。因是果酿,似酒似饮不算破戒,伯木师傅和两个小尼姑也一同饮了起来。
这一桌饭菜颇为丰盛,几人酒足饭饱后,又商议起蜂烟之事。
伯木师傅道:“这蜂烟毒乃是作用于人的头脑神经,一旦中招,便会立即昏迷,恍若死去一般,即便是针扎刀割,只要药性未退,也不会因疼痛醒来。”
白易欢道:“如此说来若是没有解药,岂不无计可施?”
伯木师傅道:“也不然,如果有更加刺激的药物,刺激身体的五脏六腑,神经大脑,起到亢奋作用,在短时间内,应该可以抵抗这种药物的作用。不过炼制此药所需的材料过于复杂,怕是短时间内无法炼制。除非......”
淳于昭道:“师姑不妨直言。”
“除非去寻那已经练好的,能瞬间提升五感,刺激神经之药,我再去寻几味药材与之加工,应是在几日内便可配得。”
白易欢道:“不知师姑说的药要去何处寻?”
伯木师傅道:“此药种类繁多,功效强弱不一,若说哪有现成炼好的,老尼也是吃不准。”
玄语细品伯木师傅话中意思,牵动五脏六腑,短时间内刺激神经,不知先前她从居士那偷来的药是不是有此功效。说罢便从怀中掏出药瓶。“师姑瞧瞧,此药可符合您的要求?”
伯木师傅打开瓶盖闻了闻,“这药闻起来甚是提神醒脑,不知都是何药配成的?”
玄语道:“我也不知,只是知道食了此药可在瞬间提升功力,调动五感,将整个人的各项功能发挥到最大。而且精神异常,连续跑个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白易欢笑道:“莫不是你逃命时吃过此药?”
淳于昭用手拍了一下白易欢,“莫要如此揭人伤疤。”
玄语本想说上次遇到老鼠精之事,可转念一想,那老鼠精是淳于昭的属下,若他知道是被修吾一剑毙命,恐生恨意,眼下还是孤注一掷救人来得重要,便不再多言。
伯木师傅取出一颗药丸,用舌尖舔了舔,道:“此药甚好,明日我再去寻几味药来,将其重新炼制一番,即便这蜂烟毒不能完全解除,也能保全你们一时三刻不被迷晕。”
白易欢道:“如此甚好!小蔀,你即刻便启程,去侨国府取金刚伞。明日我便去緸山,求揳钩山女,借那赤焰刀。”
玄语和淳于昭执意一同前往,虽然伯木师傅和白易欢一再劝慰,让二人安心养伤,但二人仍旧态度强硬,便约定明日卯时一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