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有什么道理和资格,挡在他和他的初恋之间。
就这样一路上犹疑着、痛苦着、折磨着,到了江城市。
童副总倒是非常高兴她的到来,撂下工作,带着她吃遍了大街小巷。
晚上,童副总问她想住在哪里,不用考虑差旅费超不超标,费用由他来负担。
艾莲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坚持着说自己已经预定了住处。
童副总拗不过他,只好让司机送她去入住。
艾莲坐上司机的车,告诉司机去上次JENA汽车开会时的那个山庄。
此时正值十一月中旬,不是旅游旺季,山庄的客房很空,当初艾莲住过的那间房子,恰好闲着。
艾莲特意要了那间房,拿着房卡就进了门。
一进那间屋子,看到窗下的那张躺椅,艾莲竟然恍惚看见薛翼一身白袍、笑着斜靠在那上面。
艾莲揉揉眼,看清楚那张躺椅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穿白袍的薛翼,眼泪滴滴答答掉了下来。
薛翼感到艾莲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
他找不到她,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面容,不能将她拥在怀里。
薛翼要疯了。
他要出去找她,子羽不让,说他不能受冷、吹风。
薛翼趁着子羽不注意,悄悄跑出去,刚一出医院的大门,就晕倒了。
昏睡了两天后醒过来,薛翼哀求子羽,让艾莲无论如何来一趟医院,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子羽说道:“艾莲又被奎恩派去江城市了,理顺JENA汽车项目,据说要一周才能回来。”
薛翼听完竟然安静了下来,摸出手机给童副总打电话,嘱咐他务必要照顾好艾莲。
然后每天攥着手机,看着前世之约上面的那个小红箭头,一看就是一天。
一周后的傍晚,艾莲从江城市回到北京。
清尘开车来接她,一起回到她的公寓。到了家门口,居然看到薛翼的家门开着,杨佳扎着围裙,正在客厅里忙碌。
子羽出来,直接将艾莲和清尘让到家里,四个人坐下吃饭。
让艾莲奇怪的是,饭桌上的气氛极其怪异,那三个人似乎有话想说,又都欲言又止。
艾莲撂下筷子,“你们都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子羽最先挑明事情,“艾莲,我不知道你和薛翼之间怎么了。但是,看在我们都是朋友的份上,不要不理他好不好?”
杨佳也放下饭碗,“是呀艾莲姐,怎么说薛总监也是我们的朋友。”
“呃——”就连清尘那个老夫子也开了腔,“对了莲莲,一会吃完饭我们打算一起去看看薛先生。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艾莲思忖半晌,答应了他们,“好吧。吃完饭我放好行李,就和你们一起去。”
吃完了饭,子羽用保温桶给薛翼带了炖的汤,四个人开上车,一起来到了医院。
来到病房门口,恰好主治医生从薛翼的病房里出来,子羽拦住医生,“医生,薛翼今天怎么样?”
医生说道:“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情况不如前些天,似乎他消耗很大,这不是个好现象。”
子羽有些着急,“那,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医生摇摇头,“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病。确定不了病因,就无法对症治疗,目前也只是靠输血维持生命。”
子羽挽起袖子,“输血没问题,抽我的血,只要能救活他。”
医生拍拍子羽的肩,“只靠你一个人,是不行的。目前最紧要的,还是要尽快找到合适的血源。要不你发动下你的亲朋好友,都来试试。”
清尘听到,伸出胳膊,“我可以,抽我的血。”
杨佳也道:“我也可以。”
艾莲也想说试试,但是又一想,万一被荷韵知道,又要说她别有用心。再说,她早就听子羽说,薛翼的血型非常特殊,她就算试了,也不见得合适。于是装作没有听见,走到薛翼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去看他。
一周不见,薛翼明显的憔悴了很多。
他安静地睡着,俊美的脸庞十分苍白,眉眼依然是那么的温润亲切。艾莲看了,竟然有一股冲动,她想走进去,抱住他。他的胳膊上扎着一根输血管,殷红的血一下下的滴落,红的刺眼。艾莲很悲伤,在江城市抱着她从30多米高的地方一段段掉落时那个强劲健美的男人,如今竟然这般的虚弱。
不大一会,清尘和杨佳做了试验回来,果不其然,血型不对。
子羽像是早就预感到一般,坐在长椅上叹了声气,“早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薛翼一直昏睡着,子羽见他一时不会醒来,对清尘等三人说道:“要不你们就回去吧,等薛翼醒了,我再告诉他,你们来看过他了。”
清尘看了下表,“也好,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子羽看向艾莲,眼里竟然有着一股祈求的神色,“艾莲,你明天来看看薛翼好不好?你出差的这一周,薛翼他每天都在找你。”
艾莲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下,什么初恋不初恋的都忘了,她不由自主的答道:“好,我明天下班后就来。”
第二天,艾莲下班后,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那边,荷韵似乎找准了薛翼昏睡的规律,总能在他睡着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病房里。
荷韵坐在他的病床边,满眼深情地看着他。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荷韵拉起他的手,那只手冰凉冰凉的。她将那只手贴在脸上,用自己的温度暖着他。
“韵韵小宝贝儿,真没想到你对薛二少这么情真意切。”
荷韵的身后猛然响起了一个阴鹜的声音。
荷韵猛然回头,陆剑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穿着深色的风衣,大大的帽衫将他的半边脸裹得严严实实。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知手里拿着什么。
荷韵一见,暗暗发抖:孙湛不是被抓了吗?陆剑一还没洗清身上的嫌疑,怎么大晚上的他敢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