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十分不愿意听见“薛二少”三个字,那似乎是荷韵故意在提醒她,薛翼是个身家十几个亿的富二代,你艾莲就是冲着钱来的。
艾莲没搭理她,绕过她打算进病房。
荷韵伸手拦住她,“艾经理,有些话,不如我们话说分明?”
艾莲停住脚步,“好啊,荷韵小姐有话请讲。”
荷韵一指走廊的那端,“不如我们去那里说,人少,说话方便些。”
艾莲抬脚就走,“好。”
“艾经理是不是忘了前几天我和你说的话了?”荷韵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我说过,对薛二少好的女人很多,不过能和他结婚的,却只有我一个。”
艾莲扬起脸,笑道:“可是薛翼他前几天对我说过,他爱我,生生世世。”
荷韵明显的一愣,脸上一副受伤的表情,“这样的话,薛翼很久以前就对我说过了。”
艾莲立刻接了一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荷韵一句话就刺中了要害,“艾经理觉得薛翼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吗?”
艾莲站在那里,被堵得没了声音。
自从那晚,艾莲情不自禁的说出“薛翼,我也爱你”那句话,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和他的初恋会针锋相对、一较高下。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艾莲定了定神,“那这样吧荷韵小姐,薛翼就在那儿,我们一起到他面前,只要他亲口对我说,他爱的不是我,我就再也不会来烦他。”
荷韵又是那副大方甜美的笑,“艾经理,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想做薛家的儿媳妇,就得能忍。我都忍多久了?相反,像你这样眼睛揉不得沙子,到他面前逼着他表态,就是不懂事。”
艾莲又被堵得一滞。
荷韵继续笑道:“薛二少口口声声说爱你,他带你见过薛家的人吗?你见过父亲和大哥大嫂吗?”
艾莲听荷韵这么说,忽然明白薛翼在彭氏私房菜请客那天,为什么荷韵也去了。而且整个吃饭过程中荷韵不仅表现得和薛翼很亲密,更重要的是,吃完饭从包房里出来在大厅那里遇见薛老爷子及薛乾一家,荷韵和薛翼并肩而立,跟薛家人打招呼,还上前去逗弄欢欢。
艾莲忽然明白过来,荷韵那副样子,分明就是薛家准儿媳的模样。
荷韵见艾莲没了声音,继续说道:“昨天大哥和我说了,等二少爷身体好些,就给我们办婚礼,冲冲喜。”
艾莲不自觉问了句,“大哥?”
荷韵又笑,“是啊,大哥薛乾,薛氏集团的现任掌门人。如果我说的这一切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艾莲站在那没有说话。
她怎么可能去问?
她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问。
荷韵拿出手机,点开娱乐频道,“看,我和薛翼从小定亲、感情一直很稳定。虽然我们很低调,但外界一直没有停止过我和薛翼的报道。那些,薛翼从未出面反驳过。”
艾莲不自觉接过来,滑动屏幕,看了那些报道。
最早的一次报道是6月2日在水立方M608上市活动的现场,迪克潘总裁、薛翼和荷韵三人一起的照片。如果说那次是因为公事的话,那么随后薛氏的答谢酒会上,荷韵举着酒杯对薛翼含情脉脉的样子,却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薛氏的答谢酒会,纯属薛家私人的社交活动,如果说荷韵和薛家没有关系,那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还貌似和薛翼眉目传情的样子。
随后,从艾莲被两个小流氓威胁、荷韵受伤薛翼送她去医院开始,薛翼和荷韵算是被彻底曝光,那一张荷韵扎进薛翼怀里的照片,让“著名影星荷韵牵手薛氏集团二少爷”的报道铺天盖地。
接下来的八卦各式各样,艾莲居然看到了荷韵怀孕、孩子父亲是薛翼的流言。
艾莲直接将手机屏幕拉到最下面,看到最近一条报道,居然是几天前,薛翼和荷韵去参加一个婚礼。婚礼上荷韵不小心掉到了游泳池里,薛翼在病重的情况下,居然还跳下去救她。
艾莲将手机塞回荷韵手里,“原来薛二少这么乐于见义勇为、到处救人。”
荷韵接住手机,“你以为薛二少只救过你?”荷韵见艾莲的神色已经和刚才跟她叫嚣“到薛二少面前问个清楚”大有不同,又道,“艾经理,你就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接连数次涉险?那些人为什么冲着你去?”
艾莲也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什么?”
“因为薛二少。因为他你才会有危险,所以他救你,你也不用特别感激。”
艾莲忽然明白了。
那几次她命悬一线,可不都是因为薛二少引起。如果她不是这样和他纠缠不清,她自然也就不会受到生命的威胁。
原来,爱一个人,她要押上生命的砝码。
艾莲自嘲地一笑,这个砝码,她当真还押不起、也不想押。
“那好吧荷韵小姐,祝你和你的——”艾莲顿了下,“薛二少,早日结婚、白头到老。”
艾莲说完,转身就走。
出了医院的大门,望向广袤的夜空,艾莲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豪门恩怨、争抢男人,原本就不在她的生活范畴,有朝一日在他的初恋面前败北,她早就想过。如今放下了,一身轻松。这样也好,她原本也不该淌这趟浑水。
艾莲随手将刚才买给薛翼的东西扔在路边,转身回家。
第二天上班,奎恩又提到JENA项目进展不顺利的事情。
艾莲想了下,主动请缨,去一趟江城市。
奎恩正中下怀,满口答应。
艾莲说走就走,立刻定了下午的火车票、回家简单收拾了行李。
清尘开车送她去火车站。杨佳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着去送她,一路上叮嘱一次又一次。
艾莲笑道:“佳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像个丫鬟。”
杨佳道:“你忘了你那次在江城市,被人撞到那么深的沟里,差点丢掉性命?”
艾莲听完心里一阵刺痛,想起落地的瞬间、薛翼将自己当做肉垫挡在她的身下,艾莲又开始动摇,不相信薛翼那样真挚的告白和那么炽烈的亲吻,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