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锋一行人行走在河边。
“七天了,不是森林就是河谷,不是蚂蝗就是蚊子!”夏鸣锋穿着长袖迷彩服走在向导身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镇定!快到了!”身上涂满油彩、走在最前面领路的克钦人向导用半生不熟的大夏语回话。向导光着膀子,身上仅穿了条短裤,然而不论是蚂蝗、蚊子还是蚂蚁都无法近他的身,仿佛他身上的油彩有某种魔力。
“你们要去的魔鬼住所就在前面,我不能再往前了,之后的路靠你们自己了!”向导一指河对面,也不管众人怎么想,一溜烟就跑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五人。
“这河水有些急,也有些宽,背着一个人的话,我怕是跳不过去!”艾菲儿先是一跃跳过河,接着又跳了回来。面对眼前这条河,她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的天!菲儿姐,你要是参加奥运会,保准能破世界跳远纪录!”林荷花是五人中话最多的,一路上拉着同为女性的艾菲儿叽叽喳喳个没完,让人感觉这趟出行像是来旅游似的。
“不要急,这附近有座桥,是禅国人建的。以前这里有座玉石场,后来废弃了。我们今晚可以去那个旧玉石场过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林原的提议自然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于是在林原的带领下,五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向目的地走去。没多久,大家就看到了一座独木桥横跨过河岸最窄的地方。这里的水流相当湍急,而独木桥上连护栏也没有,桥身也挺窄的,只容一人通过。夏鸣锋试着站在桥上,感觉到脚下摇摇晃晃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吹到河里去。于是他摇了摇头,走下桥。
废弃的玉石场就在独木桥的对面不远处。这里被砍伐出一片空地,并建立了许多小木屋。但看到周围一片破败的样子,显然是许久无人居住了。
推开木屋,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熏得人止不住后退。
“这里都发霉了,住这里会生病的!”林荷花大皱眉头:“我们可以在外面扎营,就像前几天一样!”
“收拾一下,打开门窗通通气,将就一晚!这可不是酒店,没这么多讲究!”林原率先走进木屋,夏鸣锋与艾菲儿也找了另一间木屋来打扫,巧手陈则自己住一间。
晚上,大家围在篝火旁。篝火摇曳、众人脸上阴晴不定。巧手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向火堆添加干树枝。整个旧采玉场静得可怕,只有篝火时不时的“噼啪”声,还有众人沉闷的呼吸声,让这里不至于过于死寂。
“我说,大家能不能不要这么板着脸?”林荷花率先打破沉默局面。夏鸣锋看了她一眼,这才叹气道:“我仔细察看过了,这里的人撤退得很匆忙,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走。还有,屋子内面均发现了爪痕,像是某种大蜥蜴留下的。但奇怪的是,屋子内外连一滴血迹也没有!”
“这有什么奇怪,说明这种大蜥蜴没伤到人就被打死了呗!”林荷花笑着掰开一个刚刚烤好的红薯,她用纸包着,递给林原一半,自己则对另一半吹着气。被她这么一吹,烤红薯的香味一下逸散开来,其他三人不肚子不免发出“咕嘟”声响。
“你们也吃啊!已经烤熟了!”她一边剥着红薯那有些发黑的外皮,时不时用嘴吹一下手指。但艾菲儿却默默地掏出一盒牛奶喝了起来,并不吃红薯。
夏鸣锋也拿起一个红薯,却并不吃,只是反复地在两手间掂量。“不对!”他忽然将红薯一扔,散发着香气的红薯骨碌碌地滚到巧手陈脚下。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他:
“怎么了?哪里不对?”
夏鸣锋并不回话,只是起身向外走去,艾菲儿连忙一边吸着牛奶,一边跟在他身后。其他三人见状,也都一脸疑惑地起身,跟在两人身后。一行人就这样,一个跟着一个来到河边。
夏鸣锋将头戴式手电筒戴好并打开灯,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上桥面。
“小心!”身后几人一齐出声,夏鸣锋头也不回,摆了摆手示意没问题。他像在街道上散步的行人一般,在独木桥上走了一个来回,时不时还俯下身来查看一番。
“有什么发现?”等夏鸣锋重新回到岸边时,艾菲儿连忙拉着他的手问道,其他三人也是一脸好奇的表情。
“敢问林老前辈,上回来这是几时?”夏鸣锋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立即聚焦在林原身上。林原想了想,这才答道:“我最后一次来这里,应该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
“那么,您老还记不记得,你来时这座独木桥是不是这座?”
林原显然有些为难:“这外……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独木桥不都差不多吗?哦,对了,我记得那次我来时,这采玉场还在,但不久后我听说这里闹鬼了,于是所有人都搬走了。哦,还有,我听说他们把这桥也炸了!”
众人此时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目光不由得转向那座独木桥。但接下来,夏鸣锋的话让大家更是心头直跳:
“我刚刚看过了,这桥建成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年!桥两头加工的也极为粗糙,而且,我还在桥两头及两侧发现了爪痕,像是用利爪将这颗树齐根撕裂,然后很随意地修了下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