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伙伴陈磊曾不止一次告诉我,9月9日那天是他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可我老是会忘掉他的这句话。所幸的是,此时此刻又回想起来了。
他空落落地坐在公寓的藤椅沙发上。不听收音机不掏耳朵,甚至连书也不看了。只盯着墙上的挂历发呆。9月9日。9月9日到底寓意着什么呢?这当然无人知晓,陈磊也不曾提过。好像每年都有这么一天。自己发呆自己享受当下自己承受所有。9月9日。
他不再发呆。站起来到公交车站等待6号巴士去青州台球城。
大三时的事了。天空并没下雨,可也看不到太阳的身影。天空甚至可以说是灰蒙蒙的。可街上的人们大多撑起了伞。抱着书本或薯片袋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坐在公交车上时,陈磊注意到了这点。不是什么特别的场景,但这却引起了陈磊的关注,害得他脖子伸得忒长。
去到台球室时,管理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转过脸去。怎料,之前那位管理员已不在了。台球室里也不见一人。管理员上前问他:“先生,请问你要开哪号台?”
陈磊默默地指了指中间那张。他仍选择平时与我一起玩桌球的那张。
“好的。”管理员说,旋即打开那张桌子的灯。
陈磊走过去,靠着桌沿站了一会儿。他把球杆搂在怀里。十分钟后,他开始击球。整个馆子只能听到球发生的碰撞声。如此这般,他一个人玩了整整一个小时。大汗淋漓。他打算不再玩。遂转身离去,走到前台。
“我说——之前那位管理员到底哪儿去了?”他问道。
管理员吃了一惊似的看着他,接着又说,“听说是辞职了,老板对他又是赞赏又是不舍。总说他走了蛮可惜的。还说倘若我也能这样就好了。”
陈磊定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之后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落。陈磊走在路上时,逐棵轻锤路旁的大榕树。之后随便进了一间店,吃了晚饭。吃饭时忽然想起今天好像谁也没有找自己搭话,或者交流歌唱这项技能。不过一切都已无所谓。已是夜晚,再过几个小时便是新的一天。一切从头再来就是。按自己的内心活着就是。他想。
回到住所,他抱来吉他,随意弹了几曲。可总觉得弹不好,于是作罢。看书也看不进去,拿起笔记本和笔来抄,这才总算得以平静些。他长吁一口气。
晚间十点。他睡了。
也是失落的一天。他自言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