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露为苏赞设宴的时候,张欣家里也在举办一场丰盛的家宴,聚餐的只有三个人,张欣和母亲刘淑芬,还有潘美琪。
张欣为了公司火灾事故处理的问题,跟母亲闹意见,好几天呆在潘美琪那里,没有回到家里去。
母亲希望处理好跟儿子的关系问题,打了好几个电话,张欣生气没理睬。
母亲只好求助潘美琪,请潘美琪劝说儿子回家。
潘美琪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她不喜欢讲那些“血浓于水”之类的大道理,觉得那些话都好空洞。
她只对张欣说,你别跟你妈做对,别惹恼了她,她将来的遗嘱里面,她的遗产你一分钱也得不到。这样的例子可多得很。
张欣嘴上说,他不希罕她的钱,将来没钱了,就去做乞丐。不过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回去见母亲。他知道,母亲就是母亲,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她。
张欣由潘美琪陪同,回到家里,母亲很高兴,居然亲自下厨,给儿子做晚饭。
母亲很感激潘美琪所起的中介作用,没有她的努力,母子关系的回暖没有这么快。因此她对潘美琪更加热情。
大家吃饭的时候,母亲忽然对张欣说:“欣儿,你跟小潘定个日子,妈帮你们把事情办了吧。”
张欣莫名其妙:“什么,办什么事?”
潘美琪笑而不语,母亲说:“结婚啊,还什么事?”
“说什么呢?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张欣说。
“要到哪一步啊?你年纪也不算小了,再等下去,就只剩老姑娘了。”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我还没有结婚的想法。”
“现在是时候了,青春易逝,这种事越等下去越没有时候。你跟潘姑娘感情这么好,也算是水到渠成,还有什么好等的?”
“妈,你误会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不知道你怎么定义普通朋友。你问问她,她是什么想法?美琪,你大胆说,你愿意跟他结婚吗?”
潘美琪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一下头。
母亲说:“你看,人家对你多好。我就觉得美琪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们两个在一起非常完美。真不知道你心里还在想什么。”
当着潘美琪的面,张欣当然不能说潘美琪的缺点,也不能说让她太不舒服的话。他说:“我知道美琪是一个好女孩,要不然我也不会和她做朋友。但是说到结婚,真的太突然了,我认为还没到时机。”
“那你的时机是什么时候?下个月?明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一辈子的感情问题,你就这么不当一回事?”
“妈,你别逼我啊。”
“我怎么逼你了,你和美琪感情好,就应该走到一起啊,妈是撮合你们,又不是反对你们。”
潘美琪终于说话,很悲伤的语气:“阿姨,算了,你别说了,我不够聪明也不够漂亮,他不喜欢我,勉强不来的。”
张欣看一眼她的神情,又过意不去了,赶紧说:“美琪,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重视你这个朋友,”
母亲说话:“欣儿,妈也跟你直说了,妈知道你心里还喜欢另外一个人,听说是个乡下女孩子。”
张欣扭头看一眼潘美琪,知道苏韵的事,肯定是潘美琪跟母亲说的。
母亲继续说:“我还听说,那个女孩子还很傲慢,瞧不上你。欣儿,喜欢你的你不在乎,不喜欢你的,你倒为她着了迷。对,我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但你这样子就是很不成熟的表现,是过于轻浮而不脚踏实地的作风。”
“妈,你不了解人家,不要乱说。”
“我没有说别人,我是说你。一个人,心里同时喜欢几个人,这也正常,难以求全责备。但是你已经到了成熟的年龄,心就该定下来了,怎么可以,手里拉着一个,心里又惦记另一个?”
张欣开始变得理屈词穷,觉得母亲的话,句句都有道理,无法反驳。一方面也觉得潘美琪可怜,她那么爱他,却得不到他应有的回应。
他吞吞吐吐说:“妈,你说的都对,只是,只是,结婚这种事,我真的还没有想好,我还需要再想想。”
他转头又对潘美琪说:“美琪,我以前就说过的,我们之间可能不会有结果。但是你对我太好,我也不忍心直接跟你分手,我真心不想伤害你。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我,等着我给你一个正式的回答,这个回答,我现在还是给不了。你要是等不及了,不想等了,你可以离开我,真的,你不必为了我,耽误了你自己。”
潘美琪却又爽朗了说:“谁说我等不及?我还可以等啊,我可以等的。”
母亲正要插话,突然身体急剧一缩,一手撑住桌面,一手按紧胸口,满脸痛苦之状。她显然是病痛发作了,保姆匆忙过来:“夫人,怎么了?”
“拿,拿药给我。”
保姆赶紧拿药去了,张欣上前去扶母亲:“妈,你去床上躺下吧。”
大家把刘淑芬扶到卧室床上,保姆拿了药来,让她服下。
张欣焦虑说:“妈,你这是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刘淑芬服了药,慢慢缓过劲来,没有那么疼痛了。她摇头说:“没事,没事的。”接着对潘美琪说:“美琪姑娘,你先到客厅休息一下,我和欣儿单独说两句话。”
潘美琪点点头出去了,拉上房门。
张欣说:“妈,我们去医院吧,看你痛成那样,肯定不是小问题。”
“不用,我这刚从医院回来。没什么大事,就是年纪大了,很正常的毛病。”
“妈,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看见母亲这个样子,张欣真的后悔了。
母亲拉住儿子的手,微笑说:“你生妈的气也应该,妈以前只顾事业,对你太忽视了,现在想想,真的太亏欠你。”
“妈,你别说了,是儿子做得不好。”张欣把脸贴在母亲的手掌上,母亲的手掌好暖啊。
“你听妈说一句,岁月不饶人,生老病死是不能回避的规律。潘美琪是一个好女孩,妈也喜欢她,妈只想快一点看到你和她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妈不想你失去了她,所以,听妈的,还是把你们事情尽快办了吧。好不好?”母亲爱抚着儿子的头发。
张欣再也无法拒绝母亲了,怎么还能忍心让母亲难过?
他终于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我会跟她好好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