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阳军和白羌军撤退后,天王城日夜不断加急修补城墙,清理战场。
城楼上,尹龙对天伯建议道:“将军,此次若不得熔阳和白羌相援,天王城可就沦陷了,属下认为:当把圣手门主及其徒的尸首归还黎盗,如此一来,尚有缓和之机,他日若再来犯,彼军为无义之师,天王城定当迎头痛击。另外,白羌好友主动出击,可见其有与天王城结盟之愿,此是好事,我方应主动出使邀约,以促成同盟之事。熔阳与天王城恩仇纠结,彼军尚有许多不意结盟之人,但和则存,分则死。需大礼相容以谢援助之恩并加固结盟之事方是要紧。”
天伯点头道:“尹军师所说有理,但本帅有一想法。”
“将军请讲。”
天伯命人取来一副地图,手指一点图上“天王城”三字,说道:“如今天王城成了挡在熔阳国和白羌国前的咽喉门户,显然,此次二者来救并非为我,乃是保住这座要塞,让天王城替他们挡住帝龙影和火圣。”尹龙早已对地形了然于胸,并未细看那地图,近旁的一将军细看时,确实发现天王城北面便是熔阳地盘,再北上百里正是白羌国,两国在此交界。天王城真正是挡在两国面前的一颗钉子。
尹龙说道:“正是!”
“因此,我方不仅不给熔阳送大礼,还要让他们送来大礼。”
身旁的将军们“哦?”的一声甚是好奇。尹龙则捋捋胡须,展颜点头道:“嗯,将军好策略,将军且说来,看你我二人所想同否?”
“如此甚好,不如你我效仿古时三国诸葛周瑜,将想法写于掌中,再来比比看?”
士兵递来毛笔,二人在掌中写了,然后并排张开。只见二人手中竟写着同一个字——“兵”
二人相视大笑起来。此时,有士兵跑上城楼来报道:“熔阳使者断轲求见!”
二人又相视一笑,尹龙道:“不请自来必有好事!”
须臾,断轲领着贡嘎拉香和向钱上城楼来,各自寒暄后,尹龙先笑道:“断先生可还住的舒服,吃得香否?身子可能远行否?”语气中实是调侃他赖死不走。
断轲听罢尴尬一笑:“承蒙天伯将军和尹军师每日名医望闻问切,贵草仙芝早晚伺候,实在不敢不好啊!再有美酒佳肴时时招待,白吃白喝数日,以至股间髀肉复生徒长。”
尹龙笑道:“断先生如此甚好,以免贵主责我怠慢之罪。阁下此来必有要事,请直言之。”他对断轲三人伸出手邀请。
断轲拱手道:“在下与天伯将军及尹军师可有过战场之交,昔日你我在天王城争来夺去,诸多争斗只会徒增烦恼置彼此根基于垒卵之上。实不相瞒,熔阳与白羌援军乃是在下传信调来的,一则为我熔阳不受侵犯,二则实是不忍天王城落入贼人之手,屠戮百姓。在下之心望将军军师体察。”
尹龙已知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急忙说道:“哦!原来是断先生搬来的救兵,尹某替天王城百姓及将士们真心谢过。如今这天王城已然是和帝龙影开了战端,不瞒断先生说,帝龙影再来,天王城估计就要破了。唉!这天下怕是要被帝龙影一统了呀!”说着悲戚地摇摇头。
断轲说道:“尹军师如何这般形状了,难道被一个小小的黎盗和匠王打怕了?”他暗讽道。但突然一想,这不很好吗?正合今日来此游说的条件。
他正要说时,尹龙又先开口了,“断先生不知啊!如今天王城与熔阳结成联盟,天王城不仅要让自己存活下来,还得挡住帝龙影和火圣,天王城在就绝不让他二人跨越一步,除非他灭了天王城。至少我天王城将士与天王城同在。不过,与帝龙影相比,天王城始终只是一座城。”
断轲说道:“军师说得对!既然如此,在下以为,不如——”
“对!断先生与在下所见略同,如你所想:熔阳借兵与我天王城,誓死守住此要塞。日后我大成皇帝必为此大感熔阳之恩,早日修和只待时日而已。”尹龙用不经意的神态很自然地打断断轲说道。且话中有我大成帝国还在的声音。
断轲将要说出口的“归顺熔阳”四字硬生生吞了下去,想道:“这尹龙着实先人一步,他却说我要借兵于他,我何时要借兵于他了?我假若不答应借兵,他又能怎样?我若借兵于他,将熔阳的将军和士兵安插在天王城中也不失为一种计策。”于是又想听听尹龙说什么。
尹龙说:“天王城若得兵力防守,可保熔阳国及白羌国门户安然无恙。如今你我已成盟友,一荣俱荣,一衰俱衰。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说着目光从断轲移向贡嘎拉香。后者娇媚一笑,笑容灿若桃花,面目却惨不忍睹,尹龙不敢久看,急忙将目光看向断轲。
断轲思索了一下,对尹龙拱手道:“唇亡齿寒,在下不敢私自做主,容在下与我主相商?”
“当然!”天伯一直没说话,此时对断轲说道。
断轲三人与天伯尹龙辞别后,乘了马急朝北方驰去。
数日后,断轲果然领着两万人到天王城,这让天伯和尹龙有些意外,原想熔阳沧月不会答应,但此时却送来了两万人。
入城交接时,天伯亲自相迎,断轲交待诸多事项后,回熔阳去了。
再看那两万人,将军五人,那五人都有些许傲慢之色,显然都是经历过天王城的战争的,对天王城将士自然有不悦情绪,尹龙早已看在眼里。
入城第一天,尹龙便当着所有军人铿锵有力地训道:“所有将士,我天王城与熔阳国已成盟友,如今帝龙影与火圣在南方虎视眈眈,天王城与熔阳国正值生死存亡之秋,一荣俱荣,一衰俱衰。为固同盟之事,熔阳已调两万将士助我天王城。我等不可损了同盟之谊,当以兄弟相处,凡有私怨报复以坏公义者,杀无赦!!”尹龙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校场中鸦雀无声,这句“杀无赦”仿佛是说给天王城士兵听的,但也是让熔阳士兵听的。
他停了很久,那“杀无赦”的余音在空气中寂静地回荡着。不闯入每个将士的心不罢休。见所有将士更肃然挺立着,他接着道:“今日,已有人试图报复熔阳友军,坏我大义。”
这时,熔阳军中一阵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不明白是谁被报复了。天王城士兵也左顾右盼,更摸不着头脑,没听过谁报复熔阳士兵的。
尹龙正期待这种效果,忽然大声喝道:“押上来!”
众将士四处寻找,最后所有目光汇聚到尹龙所站的高台下,见两名士兵押着一人连推待拖地上了台。人们看见那人头发凌乱,衣衫破烂,嘴角还流着残血,满眼愤恨。尹龙指着那人说道:“熔阳友军刚入城不到一个时辰,他便趁友军某士兵单独行走时报复。为表结盟之诚,绝不容许此等事件发生,你们说,当不当斩!?”
士兵们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疑惑不解,谁都看出来此事还犯不着处斩。久久无人说话,就连熔阳士兵中也显出同样的神色。其中一个士兵摸摸手臂,嘀咕一句:“他活该!”近旁士兵这才听出来,原来是台上那人打了这个士兵,忍不住问他,早时他不发话也是怕他人笑话,不想丢了熔阳国的脸,而此时忍不住说漏了,只得红着脸说道:“这……这虽然活该,可……可还不至于处斩啊!我……我……”说着他伸着脖子看台上那人,但那人头发蓬松,满脸污血,实在看不出是不是打自己的那人,瞧那身形应该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