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少年启航
书名:虞朝少年游记 作者:Reggie9 本章字数:6014字 发布时间:2021-10-25

寒王韩世雄是大虞朝唯一一个异姓封王的王爵,只因他的父辈曾救过微服出巡的先皇一命。先皇为了报答韩父,便敕封韩父为第一任寒王,因仅有爵位并无封地,于是先皇允诺寒王可以有一支私人军队,只是人数不得超过三千。后来韩世雄继任寒王,意气风发的韩世雄组建了地煞军。

常人所知的武学境界由低到高分别为: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超一流,顶尖以及绝顶高手,七种境界。而韩世雄本人正处于顶尖高手的境界,这个境界出去开个小门派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组建完地煞军后,韩世雄独创了一套阵法,名为“地煞阵”,由七十二个二流或三流的武者联手便可对抗超一流高手。后来韩世雄拒绝将这套阵法备案进国家武学府,虞皇虽大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直到十年前,皇甫太尉家的大公子皇甫宇澄的横空出世,让虞皇心生一计。

当时年仅十一岁的皇甫宇澄已拜入紫霄派太上长老,善阳真人门下修行,后来更是被誉为当世八大公子之首。众人都说皇甫宇澄剑法高绝,出剑、收剑快如雷霆,故绰号雷霆公子。

于是,虞皇与韩世雄定下约定,若地煞阵被雷霆公子所破,韩世雄就得将地煞军人数缩减一半,并交出地煞阵的阵法图。若雷霆公子未能破阵,那便给寒王封地,且此后寒王所创功法永世无需上交虞朝。

无论是封地还是功法私有,无一不对韩世雄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同时韩世雄也不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小娃儿能打过七十二人,甚至是七十二人配合起来的阵法。而且韩世雄也私底下打听过了,什么当世八大公子不过是八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哪怕他们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可能成为超一流的高手,所以韩世雄对这场赌约抱有完胜的信心。

赌约成立后,虞皇与韩世雄便在皇宫大内中,观看赌约的进行。谁也没想到雷霆公子,皇甫宇澄脸上竟带着一个黄金色的面具,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在同龄人中也算高个。只是韩世雄的目光被却被皇甫宇澄怀中所抱着的剑吸引,只见那柄剑剑身修长,剑柄宛若游龙。

待到皇甫宇澄入场拔剑后,韩世雄方才确认剑身通体雪白,在阳光照耀之下都显得寒光凛冽,让人感到一丝寒意,正是大虞朝皇室的珍藏,天下名剑谱里排名第九的名剑神兵,游龙剑。

相传游龙剑中宿有一条沉睡的龙魂,当游龙剑被真正的主人所持有,使用时方可召出强横无比的龙魂来对敌。直到这时韩世雄才明白,虞皇对眼前的这个小孩有多么重视。

萧若风说到这儿,眼中似乎失去了光芒,彻底沉浸在回忆之中。上官植看着萧若风失神的样子,便猜测传言八成是真的,七十二人地煞阵被雷霆公子尽破,寒王韩世雄依照赌约解散地煞军,将私军人数缩减为如今三十六队的天罡军。

上官植将彻底醉倒的萧若风送回去后,便独自回丞相府了。

午夜子时,丞相府书房。

上官植按黄霸公中午的吩咐,来到书房等候。不一会儿,黄霸公便走了进来,看见上官植后,笑着说道:“你跟我来。”然后将书桌旁用来放置画卷的画缸逆时针转动,随后听到一声闷响。黄霸公在上官植惊讶的合不拢嘴的表情中,缓缓将身后的书柜往里一推,竟然是一间密室。

“义父,这...”上官植惊诧的说着。

黄霸公摆出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示意上官植跟进去。上官植跟进去话,这密室暗道不长约十来米左右,只是里面却空旷的很。这是个直径约八米左右的一个圆形房间,除了入口其余墙面都是书柜。黄霸公自豪的说道:“这里面都是我黄家的历史,以及特有的典籍。”

上官植不解的看着黄霸公,只见他继续道:“我黄家是天神创世后的神之遗族,像我们这样的神之遗族有很多。自神族创造人族,然后人族崛起后,我们遗族也渐渐融入人族之中。那时候的人间与天界是相通的,两界可以自由往来。只是后来不知经过了什么意外,神族将天界封锁,绝大部分神族重返回天界,只有一些族人留在人间。其中便有我黄家一脉。”

上官植痴痴的看着黄霸公,不敢置信的说道:“义父是天神遗族?”黄霸公继续说道:“准确的说,我们是,神族与人族通婚的后代。与人族最大的区别就是,虽能修炼人族的功法,却无非变得更强。但我们也不会弱,只要成功觉醒神之血脉,便可修炼神族武学,练成神族武学大成后,我们亦可跻身这世间最顶尖的高手一列。”

“神族武学?”惊讶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上官植的心情了。

黄霸公压抑着亢奋,对上官植说道:“自从你修炼武功再无进展后,我就怀疑你可能也是天神遗族,直至今日,你说你体内忽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助你击杀敌人,我才能确认你定是天神遗族无疑,我们称那股力量为真气,与人族内息区分。虽然你未必会是我黄家一脉,但终归是同族。”

上官植恍如置身梦幻中一般,痴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口中依旧不可思议的自语道:“我?天神遗族?”

“对!你一定是。你并非明老的亲孙子,若放在以前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天下之大,无异于大海捞针。现在既然你是天神遗族,那你父母其中一方自然也是天神遗族。植儿,你有望寻回自己的亲生父母了。”黄霸公抚须说着。

“亲生父母...”上官植不自觉的说着,他只觉得这四个字是那么陌生且遥远,都二十年了真的可以找到吗?

黄霸公从一个书柜中拿出一本秘籍,递给上官植说道:“植儿,既然你的力量是从手先觉醒的,那这本秘籍就交给你,好好修炼。”上官植接过秘籍,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极破百道手》。

虞京城,萧若风家。

躺在床上的萧若风猛地睁开眼睛,见一道黑影坐在椅子上。萧若风急忙起身,便将床头挂的腰刀抽出,一记“开山式”,顿时刀气凌然,向黑影斩杀而去。只见依旧稳坐椅子上的黑影右手一举,食指与中指并用,抗过重重刀气夹住了萧若风的刀,然后右手一扭竟是硬生生将腰刀折断,显然这人是个超一流甚至顶尖的高手。

萧若风定睛一看,立马单膝跪下,放下刀恭敬的说道:“师傅。”黑影将折断的刀刃放在桌上,用着嘶哑得难以分别的声音说道:“很好,你没有放下我传授的荡岳刀法。很快,很快我便会召集你们师兄弟归来与我共谋大事。”话音刚落,黑影便已经闪身出屋,消失不见了。

萧若风听完黑影师傅的话后,似乎若有所思,久久没有起身。

两个月后的一个清晨,虞朝皇宫。

上官植一早就接到虞皇的旨意,要入宫上早朝。虞朝的九卿职位比较特殊,大多数情况下无需上朝。而且虞朝九卿的职位,一般情况下只是个名头,并无实权。但在特殊情况下九卿地位却能凌驾于六部尚书之上,仅次三公。

就在朝议接近尾声的时候,百官以往常心态,正静待虞皇宣布退朝时,却见高公公得到虞皇的示意,用尖锐的声音,大喊道:“宣礼部书令史,皇甫盈盈觐见。”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容貌倾城绝艳的女子身着官服,缓缓走进大殿。

虞皇高坐龙椅之上看着堂下百官,郑重威严的说道:“北燕皇帝已同意议和,孤王决定敕封礼部书令史皇甫盈盈为礼部侍郎,前往边境虞燕镇全权处理本次议和。九卿典客上官植,从旁辅佐。众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意义。”文武百官齐声答道。

随后虞皇站起身来,将高公公捧来的银牌递给皇甫盈盈,银牌上刻有“皇甫”二字,是身份的象征。皇甫盈盈双手结果银牌后大声谢恩道:“臣,定不负使命。”虞皇在听完皇甫盈盈的话后,眼神便向上官植看去。

虞皇见上官植一直没有说话,便出声问道:“上官爱卿,可有异议?”

上官植这时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后急忙回道:“微臣并无异议。定不负皇命。”

听完二人的表示后,虞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便往殿外走去,高公公介时大喊:“退朝。”然后便小跑的跟上虞皇的脚步,只留下满堂文武齐声道:“臣等告退。”

退朝后,上官植同黄霸公一起回丞相府。

黄霸公带着上官植跟福伯到相府府兵演武的空地上,黄霸公对上官植说道:“这两个月你有好好练功吧?过几天你就要出发前往虞燕镇了。虽然之前去过,但是这次去是去议和,为父希望你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上官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孩儿...有练功,只是收效甚微。那股力量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

黄霸公思索了一下,说道:“福伯,有劳你给植儿喂招了。”

“少爷,请出招吧。”福伯笑盈盈的说着。

上官植面对福伯丝毫不敢怠慢,他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在虞京城,乃至大虞朝也是能排上百强名次的人物,境界早已达到顶尖之境的巅峰。上官植起手便是《极破百道手》第一式,看起来架势十足,但在场的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一眼就看出上官植这手仅仅是花架子。

福伯见状也是不用内息,仅仅是以招式与上官植互相拆招。黄霸公看的眉头直皱,说道:“植儿,出手!”上官植闻言,更是憋红了脸但还是没有一丝真气被引发。黄霸公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出声道:“都停手吧。”互相拆招的二人闻言停下后,黄霸公直走过去抓起上官植的右手,好像把脉一般的细细品味着什么。

“奇怪,怎么没有真气流动?”黄霸公有些不解。“植儿,你确定当时是你体内生出一股力量,击毙了那个劳什子一流境界的钱英?”见上官植点了点头,黄霸公绕到上官植身后,一掌贴到他背上。上官植只感觉一股暖流从背部涌进身体,在体内流动。

黄霸公感应着自己的真气在上官植体内经脉流转,却未曾感觉到上官植体内有真气的存在,实在不解。随着黄霸公的真气在经脉中流转,上官植忽然又一次清晰的感觉到食指上有股力量在凝聚,出声道:“义父...”上官植还未说完,黄霸公的真气便已经流转到上官植的手阳明大肠经上,并且感觉到了一股真气在凝聚。

黄霸公马上睁眼说道:“引导这股真气按‘洞天’的真气运转路线,汇聚到手阳明大肠经上,然后从食指将这股力量释放出去。福伯。”

二人听到黄霸公的话后,上官植连忙按黄霸公的指示引导这股真气。福伯则运转内息,以最强的防御姿态迎接上官植这一击。不一会儿,上官植便将这股真气汇聚到承受的极限,最后直直朝福伯激射出去。福伯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直到这个能量来到他面前,感受到这股力量的狂暴。

“轰”

一声爆炸般的声音响起,好在演武场曾被布下静音法阵,故并未传出太大的声响。福伯咳了两声,说道:“少爷这一下,几乎可以匹敌超一流高手的全力一击了。在无防备之下对超一流高手,几乎可以做到一击必杀。”说完,福伯行了个礼,便先离开演武场了。

上官植刚想说什么,却看见黄霸公在沉思的样子,便也不多说什么了。黄霸公大概思考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双手一拍,好像想通了什么说道:“植儿,看来你的觉醒比较特殊。不过咱们这类人越是后代越是难以觉醒。依我观之,你只觉醒了食指上的血脉。虽然这种说法很不可思议,但就刚刚这表现看来,这便是事实。不过这样一来你修炼起来也比较困难...而且目前看来你也只能修炼‘洞天’这一招。为父不能保证,你是否会再度觉醒。可能一辈子就...”

上官植点了点头,说不失落是假的,自八岁那年武功再无进展后,至今已经十二年了,两个月前好不容易又有了继续练武的希望,现在却又得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进展了。

黄霸公看上官植失落的表情,忽然抓起上官植的右手,一股强大的真气直接灌入上官植的手中。上官植惊叫:“义父,您这是在干嘛?”随后,上官植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真气,好像打通了手阳明大肠经的经脉一般。

上官植顿时明白过来,黄霸公这是在以自身真气为他打破难以调动真气的桎梏,以觉醒者的本源真气注入另一个未完全觉醒者的体内,有几率令其完整觉醒,再不济也能成为引导真气流动的引子。因未完全觉醒者的真气无法自由流动,容易郁结的桎梏便会形同不复存在一般。

上官植叫道:“义父不可,这样会伤到您的本源...”只是他话音还未落下,黄霸公便已经打通他的经脉。黄霸公收功后,不由的吐出一口鲜血。

上官植痴痴说道:“您为何对我这般好...”黄霸公一手摸着上官植的脑袋,轻轻说道:“做爹的,为儿子做点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上官植眼角不由的落下一滴泪,虽然这十二年来黄霸公对他很好,他心里也清楚。但是上官植从未真真正正的融入黄家,虽然嘴里叫着义父,但是他总是当成好像在丞相府当职一般。

直到此时,上官植终于认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父爱,说道:“父亲...”黄霸公那不怒自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这是十二年来,你第二次叫我为父亲了。这十二年来,都是你在我跟前尽孝,我就好像多了一个亲儿子一般。”上官植赶忙将黄霸公扶回房间休息。

天元历四百四十一年,九月三号。

上官植与皇甫盈盈在虞京城门口,分别登上了前往虞燕镇的马车。“此次议和,路途遥远。从虞京城至虞燕镇,需经过官道到万安城最后方能到达虞燕镇。大约需要十五日的路程,总路程共三千六百里左右。往万安城方向,总路程约莫一千四百四十里左右,途中大约经过四十个驿站,六个村镇。”张子方坐在上官植边上款款而谈,“依咱们马车的行进速度,约莫半个时辰行进三十里可以到达第一个驿站。现在是午时,以我计算今天大约可前进二百四十里左右,估计可以在今晚赶到永宁村。”

“道理我都懂,只是子方你怎么也来了?”上官植好奇道。

“我是此行两位大人的随行医师。”张子方正襟危坐说道。

“你不是仵作吗?”上官植嘴角抽了抽,问道。

“我既是仵作,也是医师。”

“我可没听说过苏老先生会医术。”

“苏师傅是我的大师傅,我的二师傅可是御医许百草。”

“许御医是你的师傅?”上官植有些不敢置信。据他所知许百草性情高傲,拜师的人能排满一条街,从未听说有人入过他的法眼。上官植继续道:“你是开玩笑的吧?我没听说许御医收徒弟了。”

张子方有些自豪又无辜的说:“当然不是。只是我师傅说,怕我败坏他的名声,非得等我学会他八成的医术才许我报出他的名号。”

“真人不露相啊!”上官植笑道,“许百草,许御医,可是大虞朝排名前三的名医。多少人想拜他为师,被赶出去了。说说,你怎么拜他为师的?”

张子方闻言,沉默了许久,拉开帘子,看向远去的虞京城。上官植看着张子方那充满故事的眼神,张子方说道:“我苏师傅收我之前有一个徒弟,你知道吗?”

上官植点了点头,说道:“有所耳闻,听说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仵作,京城有段时间都流传苏老先生的大弟子,是最有可能继承苏老衣钵的人。后来听人说,苏老的大弟子不知怎么的就死了?”

张子方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一般,说道:“我的师兄,他叫许亦寒......”

“许亦寒?姓许...难道是许百草大师的儿子?”上官植猜测道。

张子方默默的点头,回忆道:“苏师傅与许师傅本是好友,许师兄不喜医术,却愿意跟苏师傅学习当仵作。后来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我师兄还没死。这些事我也是在某次苏师傅醉倒后,迷迷糊糊说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上官植一行人到达了第一个驿站。大虞朝规定官道每隔三十里路程需设有一个驿站,用于休息与换乘,防止马儿过度劳累,导致失去性命。

在驿站补充粮水后,上官植发现皇甫盈盈穿着一身劲装,完全不像个文弱女子,竟别有一番英气。

张子方看见皇甫盈盈身边的侍女后,便走了过去,先是对皇甫盈盈行了个礼,“见过皇甫大人。”见皇甫盈盈回了个礼,见她点头回礼,没说其他话后,便转对皇甫盈盈的侍女说道,“阿玉,这是你爷爷让我带给你的糖。是你最爱的均海坊特产的糖果。”

那个阿玉原本看到上官植的时候,满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看到张子方及他拿出来的糖后,立马换了一副笑脸,甜甜的说道:“谢谢子方哥哥,你也吃一块。”说着,阿玉便拆开张子方给的包裹,从中取出一颗糖果往张子方的嘴里送去,张子方含住阿玉喂的糖,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双方各自回到马车上后,上官植死死盯着张子方看,脸上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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