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程自从出了山海图之后，似乎在男女之事方面变得异常“迟钝”。或者可以说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和欲望。这让他对任何人，无论男女，都保持着相对客观的态度。他并不记得关于蒋雨彤的任何事情了，不过蒋雨彤还记得他。
自从这位穆老师出现在蒋雨彤的生活中，蒋雨彤就一直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考虑到年纪和背景，蒋雨彤并不敢过多的去探究穆老师的过往。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蒋家既然给了她这样一个“任务”，她也打算破釜沉舟的去做，那就一定要搞清楚穆老师的底细。
活动一场接着一场，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说着各种各样的话，这让白雨程觉得有些疲惫和不适。所以在活动之余，白雨程几乎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除了蒋雨彤和小谢。
小谢从小生在一个小门小派里，论起来和马家沾了个远亲。她刚上初中的时候，她家族长就一拍脑门，决定把门派并入到马家。本来是倒贴的买卖，族长还要厚着脸皮去马家各种哀求，这才算是给自己族人找了个强大的“背书”。从那以后，小谢就跟着马家的子弟一块上学。
由于小谢勤奋、认真。大学刚毕业，就被马闻仪点名招来做自己的助理。别人都说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她打心底里只把马闻仪当长辈看待。
跟了马闻仪这么多年，小谢除了把马家的术式学会了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跟着马闻仪见了无数大佬。见得多了，小谢也觉得这些大佬都是凡夫俗子，当着外人一面，见了自己人，也都有着千奇百怪的个性。
只不过穆老师的出现，让小谢有些意外。她觉得穆老师是她见过的，为数不多表里如一的人。即便是在她认识的这些最真诚的人里，穆老师也是个中翘楚。
所以小谢对待白雨程的感情，如果对待马闻仪一样，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长辈。
但是今天，小谢亲眼目睹了穆老师这样本分的人，是如何被蒋家的“狐狸精”败坏了名声的。
事情要从这天下午5点说起。
小谢和蒋雨彤，陪着白雨程录了十个小时的节目。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好不容易下午5点录制完毕了，小谢赶忙把刚订好的餐饮端了过来。
“这次节目组给的餐标又是一千一天吧。”白雨程看着面前的餐食问道。
“穆老师，您放心。咱们还是老规矩，第一天奢侈一下，其余的钱我都捐给希望工程了。”
蒋雨彤听见两个人的对话，赶忙对自己的摄像师说道：“赶紧把这段录上。”
摄像师没有一点要录的意思，只是埋头吃饭，随便地答道：“彤姐。拍了也没人信。就算是真的，人家也说这是作秀。”
小谢把保温杯打开，给白雨程倒了一杯热茶，随口说道：“他们爱信不信！反正我们穆老师不是演给谁看的。每次活动下来的收入，穆老师都会拿出80%捐出去。”
白雨程把面前的菜分别给大家都布了一些，然后对蒋雨彤说道：“鲁迅先生当年评价《三国演义》有句话：显刘备之长厚近似伪，状诸葛亮多智而近妖。人设这东西，别渲染的太多。”
几个人正聊着天，节目组的导演走了过来，对着白雨程点了点头：“穆老师，打扰您吃饭了。关于明天的录制，我们有些想法，一会跟您聊聊，您看可以吗？”
白雨程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然后让出一点空间：“丁导，没吃饭呢吧。坐下一起吃吧。”
导演连忙摆摆手：“不不，您吃，我们工作人员都已经吃完了。我这不着急，您慢慢吃，您休息好了，咱们再踏踏实实地聊。”
见导演不肯坐下，白雨程自己站了起来：“我也不好耽误大家的时间，既然你们都吃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说完拍了拍小谢的肩膀：“你们几个不用管我，辛苦一天，也怪累的。”
小谢当然知道导演所说的“聊聊”到底什么意思。看白雨程一脸真诚的样子，连忙也起身：“丁导，谢谢您的好意。穆老师毕竟年纪有点大了，需要多休息。您的事要是不太重要，就放在明天白天聊吧。”
小谢正帮白雨程推辞，一旁走来一位一起录节目的演员。这位演员已经是小有名气，在圈子里有点咖位。
“穆老师，我看这时间还早，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一会我们陪您一起去。这也是丁导一番美意。再说我跟您合作过两个节目了，都没说过几句话。借这个机会，也好多熟悉熟悉。”说到这看了看旁边正吃饭的蒋雨彤：“您把您的这几个助理都带上，我们也都带着，这样人多热闹，您也就不觉得尴尬了。”
白雨程这才算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对着这位演员抱了抱拳：“张老师，真的感谢您和丁导的一番好意。但我这个人确实不怎么喜欢热闹，您和丁导不要见怪。实在是抱歉。要想好好聊聊天，那咱们明天约个时间喝茶，您看可以吗。”
这个演员醉翁之意其实不在酒，看白雨程推脱，于是话锋一转：“也好，穆老师毕竟有点年纪了，确实应该多保养身体。那这样，你们马氏文娱是不是派两个代表参加一下。”说着话，目光已经扫向了蒋雨彤和小谢。
一看这种情况，白雨程不禁暗自叹气“看来这人没安什么好心啊。”
小谢当然知道这个演员在圈内的影响力，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小谢也不敢当面拒绝他。于是生挤出一副笑脸：“好。张老师，那我和小彤，代表一下我们马氏文娱。”
看见小谢不自然的表情，虽然白雨程没有孩子，但突然有种感觉，就像自己孩子受了委屈一样。
“张老师！既然代表马氏文娱，我看我还是参加吧！”
那个演员呵呵笑了几声：“太好了！穆老师，您放心。我知道您和马总的关系，今天咱们就是沟通一下感情，不会对您有什么妨碍的。”说完得意地转身走了。
几个人吃完饭，休息了一小会，就看见导演过来招呼他们：“几位，车到了。你们马氏文娱的几位单独一辆车。”
华灯初上，一辆商务车夹杂在拥挤的车流中缓慢前行。每条干道，都被耀眼的车灯点缀成了一条条银河，夺目耀眼，同时夹杂着各种想象。
白雨程在车里闭目养神，小谢在一旁梳理着未来几天的工作。蒋雨彤痴痴地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夜景，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穆老师，您说人生都是这样的吗？”蒋雨彤突然发问，打破了车内的沉寂：“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白雨程微微睁开眼睛，仰视着车顶天窗外的夜空：“觉来知是梦，不胜悲。若是一场大梦，谁又愿意早早醒来呢。其实喝醉，也是同样道理。”
小谢听见两个人聊天，合上了电脑：“其实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把它看的太重了。就自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穆老师，您说是不是。”
白雨程点点头：“这人啊，生活没有目标不行，对目标太执着也不行。一张一弛之间，这个度，不好拿捏啊！”正说着，车已经开到了一家叫做“紫轩和”的商务会所门前。
大家鱼贯下车，白雨程看了看，三辆商务车，下来差不多十四五个人。有的精明干练，有的略施粉黛，有的浓妆艳抹。但是在灯光之下，蒋雨彤的气质容颜确实高出众人一筹。
大家被服务员领到一间将近200平米的单间中，一派新中式风格，里面各种酒水都已经布置好了。佐酒的吃食，也都是精雕细琢，一点不亚于米其林餐厅“京兆尹”的点心。
“穆老师，一会儿喝酒。您要不先吃点点心。”导演把点心捡了一些拼了一盘端到白雨程面前。
白雨程看了看，知道这些是驴打滚、艾窝窝、枣泥绿豆糕一类的点心，但外形和色泽已经完全和自己印象中的对不上号了。取一块放在嘴里，原始的味道只停留了片刻，然后一股复杂而又充满层次的味道直袭味蕾。真好吃！
大家闲聊了几句，酒水已经到位。众人围坐在一张红木圆台上，开始畅饮起来。大约喝了一个小时，几乎所有人都带了点微醺，唯独白雨程清醒的很。
房间里有个小舞台，装修成了中式戏台的样子，但音响设备都是专业舞台演出水平的。大家开始轮番上去施展才艺，而氛围也变得有些暧昧。特别是那位邀请白雨程来的演员，毫不顾忌地开始给蒋雨彤灌酒。
起初白雨程并未在意，但发现势头不对，赶忙过来阻拦。那个演员不依不饶，带着的三个助理也过来轮番给白雨程敬酒。白雨程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喝不醉，但此时此刻，似乎这是最有用的本领。凌晨1点多的时候，白雨程终于把四个人都喝倒在了沙发上。
此时小谢已经偷偷睡了一个小时，酒醒了不少。而蒋雨彤，已经大醉，嘴里一直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
白雨程看小谢的脸色基本正常了，指了指蒋雨彤：“咱们把雨彤扶到车上。回去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