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雨程现在的状态,马闻仪突然的一句试探,并没有让白雨程分心,虽然他不知道马闻仪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但还是没做任何反应,而是继续和马闻礼聊着天。
马闻仪又继续说了一句:“白雨程!你这是用了贺家的粉水吧?”
白雨程不知道马闻仪到底是何用意,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暴露自己,所以依然没有理睬。只是一旁的蒋雨彤,惊讶地看着白雨程,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听到“白雨程”三个字,马闻礼也突然停止了交谈,注视着白雨程。
白雨程这才假装反应过来:“马总,您刚刚是叫我吗?”
白雨程的这个反应真实自然,让马闻仪多少有些犹豫:“对,白雨程,说的就是你。你就别在这儿演戏了!”
白雨程一脸的茫然:“马总这话从何说起?白雨程又是哪位?”
马闻仪觉得这样问下去也是徒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碎了一个空置的酒杯,一片片玻璃对准了白雨程的身体:“我看大难临头你还怎么装?!”
话音刚落,一片片玻璃就飞向了白雨程的身体。白雨程下意识地举起手把头护住,心头一紧。玻璃碎片瞬间不深不浅地扎满了白雨程的前胸。
“姑!你这是......?!”马子恒看见白雨程受了伤,连忙起身护了一下。
马闻仪本来想着如果眼前这个穆先生就是白雨程,这些碎片根本就碰不到他的身体,却没想到真的扎伤了白雨程。
“穆先生......这......实在是对不起。”马闻仪一下子也慌了。倒不是因为白雨程的伤有多重,而是因为自己在一个“平头”面前展露了巫术。
马闻礼脸上立刻露出不悦之色:“闻仪!你这样做过分了!”
这时候小谢等人已经拿了镊子、药水、纱布等工具跑了过来,大家小心翼翼地帮白雨程把胸前的玻璃碎片一一拔出。然后上了药水,用纱布敷住。
“小谢,你带着穆先生去我卧室。找件没穿过的衣服给穆先生换上。”马闻礼脸色十分难看。
趁着白雨程去换衣服的功夫,马闻礼开始指责起马闻仪:“闻仪啊。不是我说你,你让白雨程弄得都杯弓蛇影了。殃及了人家穆老师。你看看穆老师,这个年纪上过大学,那是80年代的老大学生。饱读诗书。做了鳏夫也没张罗再娶一个。那是人家心里干净!刚才我看出来了,你还让雨彤用太阴术试探他。要不说你们女人就是疑心重。”说到这,马闻礼自己把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咱们这螣蛇术、他们蒋家的太阴术,那都是操纵人心的术式。如果真遇见个定力奇高的人。肯定没用!这还不是我编的,咱们家先人就遇到过这种人,这都有记载啊!”
就这样,马闻礼连珠炮似的说了马闻仪半天,直到白雨程返回来,才算住了口。
“穆老师,没受到惊吓吧?上了药,是不是伤口不怎么疼了,我们家这个是特效药,伤口长的还快。”马闻礼关切地说道。
“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刚才这玻璃杯碎片是怎么浮在空中的?”白雨程一针见血,直接问到了关键所在。
幸好马闻礼早有准备:“实不相瞒。我们马家在物理技术应用方面做了很多投资,其中之一就是内兄的一项静电力引起的气流变化的技术。可以用来漂浮物体。”马闻礼说着饶有介是的从身上拿出一个科技感很强的小装置:“只不过发明出来并没有太多实际应用价值,所以我们当做是个防身的小工具来用。”
“那白雨程又是怎么回事?”白雨程觉得马家肯定和自己消失的一年多时间有着什么关联。
“这位白雨程先生,其实和我们马家在生意上有些过节。所以被我们打压下去了。后来这个人就不知所踪了。我妹妹对他特别忌惮,所以刚刚才有那种失态的表现。”
玻璃浮空的事,解释的比较牵强,白雨程也不想去深究。但有一件事起码白雨程搞清楚了,那就是自己消失的一年多,确实和马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穆老师,今天不是我要下逐客令,但刚才那个药水,有一点点副作用,那就是会发烧。不过确实伤口复原的很快。要不然我先让司机送您回去休息。”马闻礼这么说,不像是托辞。
“好的,那就麻烦马总了。”
“您太客气了,是我们招待不周,还弄伤了您。这样,您既然膝下没有子女,那让小谢今天晚上看护您,给您做做饭什么的。等烧退了,再让她回来。”
“这不太合适,小谢是个姑娘。我这一个单身老头子......”白雨程连忙推辞:“您这份心我领了。要不您换个男同志也行。”
刚刚被马闻礼数落了一顿,马闻仪心里有些不高兴。听见照顾白雨程这件事,干脆双眉一横:“我去照顾穆老师!明天公司我不去了,小谢你替我布置一下工作!”
马子恒看出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姑,要不我去得了。”
“你们谁都别拦着!说我去就是我去!”马闻仪说完起身拉着小谢:“走!帮我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
马闻礼也不拦着,把司机叫了过来:“问清楚穆老师住什么地方,给穆老师送回去。备用钥匙给闻仪总留下就行。”
马子恒似乎看出点门道,一溜烟跑到马闻仪房间:“姑!您看出来没有。我爸是不是有意撮合您和穆老师呢?”
“他这就叫瘸子打围——坐着喊!公司的大事小情,哪件不是我主持。光撮合有什么用,我哪有那个闲功夫!”指挥小谢收拾完衣服。马闻仪一把拉过行李箱:“我从明儿开始就给他撂挑子!我看看你们爷俩儿怎么忙活!”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见马闻仪果然拉着行李箱出来了,这下轮到白雨程尴尬了。
“马总,您留步吧。我这一个人过了这么久了,小病小灾的不用人伺候!”白雨程赶紧起身阻拦马闻仪!
“穆老师!今天谁说也没用了!现在就走!没准儿住高兴了,我还不回来了!”马闻仪对着司机使了个眼色:“还不搀着马老师回去!”
司机半搀半拖的把白雨程送去了车库,马闻礼在后面送了一程:“等伤好了,我让子恒约您。咱们再好好聊啊!”
马闻仪是个性子要强的人。刚才自己亲哥哥当着侄子侄媳妇的面就这么数落自己,马闻仪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但平时她又不愿意回自己别墅,毕竟就小谢一个人陪着她,将来哪天小谢要是出嫁了,自己连个聊天的人都没了。
所以眼前这位穆老师,马闻仪打心里愿意多了解了解,万一将来是个伴儿,也说不定。
就这样,两个人回到白雨程的住所。一进门,马闻仪看了看陈设,确实不像是有其他人同居的样子。
“穆老师,没看出来,您还童心未泯啊。”马闻仪看到屋子里唯一不太协调的就是一展示柜拼好的乐高。
“为了预防老年痴呆。我买了不少呢!”白雨程现在随机应变的能力几乎无懈可击:“你看,那边还有不少没拼的呢。这东西好啊,还能打发时间。”
听到“打发时间”四个字,马闻仪深有同感:“看来您平时应酬不多啊。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有点儿‘独’了。”
“本来有个深交的朋友,不过现在......人不在了。”白雨程的意思本来是指的杨亮,但是马闻仪理解的是这个人“过世”了。
看着眼前的白雨程,马闻仪觉得这个人确实有点深居简出的高人范儿:“那您怎么想起去文玩城给人看店了?您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休息了两年,觉着还是闲不住,所以又干回老本行儿了。”白雨程这个时候已经觉得身体有点发冷了。
“八九十年代就干古玩,那挣了不少钱吧?”马闻仪看白雨程家里有不少文玩字画。
“还行,反正这辈子是饿不着了。”
马闻仪看白雨程脸上有点泛红晕,赶紧搀着他躺在卧室的床上,然后掏出手机:“买完了退烧贴,赶紧送进来,8号楼,2单位601。”
不一会儿,司机送来了退烧贴,马闻仪给白雨程敷在额头上,然后盖好了被子:“家里做饭的东西都在哪儿,我给您熬点粥去。”
“您别忙活了,不行叫外卖吧。”
马闻仪想了想,又给司机打了个电话:“附近看看哪有粥铺,买点砂锅粥回来,要清淡的。”
“贴上退烧贴,我看您这脸色就好多了。”马闻仪看白雨程脸色又变得正常了。
白雨程只觉得自己双手往外冒着热气,已经没什么寒意了。
“穆先生,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我今儿就住您这儿了。”马闻仪就是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
白雨程直起身子,靠在了床头:“看得出您有点不高兴。我这也没什么大碍,要不我陪您聊聊天得了。”
马闻仪心想“这穆先生身体还真棒,要么怎么看着年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