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里善念蚩尤暗暗说道:“小子,本君现在怀疑你,并不是个什么好鸟。”
我不屑的回道:“哼,无论好人坏人,能逮到耗子的,他就是神!”
土耗子在我掌心叽叽喳喳问道:“额,我没叙过旧,怎么个流程?”
“这简单,想学的话,我教你呀。”
耗子默默地点了点头,眯了眯两只杏仁大的鼠眼。
“首先,要达到叙旧的标准,就得诚实回答对方的问题,这是最基本的、也是最简单的。你得摸着你的脑门发誓,你所说的话都是实话,否则这辈子都吃不上水果。”
土耗子两只小爪子立马捂住头顶,吱吱吱地嘀咕了几声,随后再次抬头看着我。
“那我现在问你,你是啥时候见到给你食物的姐姐的?”
“嗯嗯…那是在三天前,就在这个附近,她和四个男人一起的。”耗子顿了顿,犹豫道:“哦,好像是...不对不对,她和五个男人一起的,有个男人可能没吃东西,走路不仅有气无力,还左顾右盼的,走得真的齁慢。也许是掉队了,他一直吃力地跟在姐姐他们后面,他肯定身体弱爆了,一直追不上,姐姐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瞧过他。”
大伯、孙子冒、楚离、方怀,还有一个男人是谁呢?
五个男人?
据肖桓所说,大巴车将大伯他们送到指定位置后,便原路返回县城了,所以第五个男人是司机的可能性基本排除。别说无人驾驶技术不成熟,即使无人车普及了,我也不信这中巴车能在这崎岖的山路上正常行驶。
我继续问道:“你知道那个跟在后面的男人长啥样吗?”
“当然知道啦!”土耗子激动的说着,侃侃而谈:“和姐姐一样一样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我满脸黑线,竟然忘记这茬了,这土耗子看人就跟人类看猴子一样,如何从一堆猴子里,分辨出谁是老大?这个比喻都不算恰当,至少在山魈群落里,我是能一眼看出谁是首领的,谁的屁股又红又大,那谁就是猴群中最靓的仔。
“那你知道他穿的是啥样式的衣服不?”
“样式?是的呢,全身都是布呢。”
我绝望了,问这小逼耗子衣服的样式,的确有些难为它,它甚至都不知道那全身的布,有个名字叫做衣服。
“那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肯定知道呀,这块地盘可是我负责的,哪儿发生什么事,我必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真的假的?”我对于眼前这只土耗子的话,现在持怀疑态度,毕竟脑容量放那摆着的,对它也不能有太高的期望。
土耗子满是不服气道:“哼!我给你说,你别瞧不起鼠哥我,就在前两天,这山谷里“崩”的发出一声巨响,还是我第一个知道的呢。”
两天前?
巨响!
这和肖桓所说的情况吻合,说明这耗子的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大多时候,野生动物的听觉和嗅觉灵敏度都超出了人类的很多。
“嗐,瞧鼠哥你这话说得,你我是老友,我能不相信你的话?要不你带我们去一趟巨响的地方,如何?”
土耗子犹豫着,像是不太愿意去,我继续道:“我就是担心姐姐遇到危险,你仔细想想,要是姐姐受伤了,以后可就没人送瓜子和水果给你吃了,你也知道,我那么抠搜的人,铁定只有压缩饼干能伺候你,更别说水果了,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那我就带你们悄悄去。嗯...其实,也没啥可看的,要不我还是带你们去找好吃的呗,我知道一个地方又蜂蜜,我打不过那些虫子,你们那么大,应该能行。”
妈的,这土耗子果然坑得一匹,让我们给它捅马蜂窝。
我压住内心的怒火道:“蜂蜜咱回来再弄也不迟,没事,就算找不到姐姐,那姐姐的瓜子和水果肯定还在,你想想,到时候吃着水果,嗑着瓜子,再喝口蜂蜜,那日子岂不快哉!”
“好呀好呀,那我们快走吧。”
果然无利不起早,姐姐不是最重要的,对于野生动物来说,有东西吃、能活着是最重要的事情。
“嘿!羊崽子,你丫干啥呢?魔怔了?你还留着这耗子干啥,扔掉吧,这玩意儿脏兮兮的,身上铁定有跳蚤,胖爷我现在后背都还刺挠着呢。”胖子一手从脖颈伸进后背,一手叉腰说着,虽然他的确没有腰。
“它得跟咱一段时间了,胖子,我知道怎么找到大伯他们了。”
突然,肖桓走到我身边,诡异地笑道:“李洋小哥,难不成,你祖上还是,训鼠人?”
出于刑警的敏锐洞察力,我知道肖桓开始怀疑我的话了,并不是说他怀疑我话的真假,而是怀疑我的信息渠道不正常。我也没法给他皆是一个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真相,我默默点头,没再解释什么,因为在这群老干警面前,想要诡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再狡猾的狐狸在猎手面前都是白搭。
掏出压缩饼干一边啃食,一边朝着土耗子指引的方向前行。
别说,这耗子堪称这个山谷的活地图,哪儿有坑、哪有蛇窝、哪有野猪、哪有兔子窝,它都了如指掌,真不敢想,要是自己掉蛇窝里,我这辈子估计都得活在阴影里无法自拔。
一路上大家行径也快了很多,纵使是这样,等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在我们眼前是一处梯坎式的地貌,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上方三分之一处是一处光秃秃的平原,剩下是一片草坪斜坡。在平原上是五顶迷彩帐篷,帐篷呈现圆弧状排布,中央架着一个烧水用的简易火具。
在野外搭帐篷其实是有一定讲究的,通常在山间搭帐篷需要远离草丛和孤树下。有的人想着草地松软,搭帐篷睡着舒服,但草坪也是蛇虫鼠蚁最爱的地方;孤树就更加安逸了,遮风避雨,但就有一点,它招雷电,要是晚上睡着了,一个雷电直接就可以将人和树一起带走。
眼前帐篷的安搭位置就说明是专业人士,结合帐篷的数量,基本可以确定是大伯考古队的营地无疑了。
看到帐篷,大家眼力都充满兴奋,统统冲向营地,四处翻找着,不一会从帐篷里找出了对讲机和一些资料文件,可就是没有一个人。
大伙刚激动昂扬的心又沉了下来,肖桓拿起对讲机,扭动旋钮。
“频道一。”一段语音播报响起。
肖桓将对讲机握在手中,缓缓道:“呼叫,请回答!”
对讲机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对讲机一直处于静默状态,我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冰冷。
肖桓有呼叫了几次,结果依旧是保持静默,没有任何回应。
“没关系,先别乱了阵脚,这都三四天了,如果他们带的对讲机一直处于打开状态,肯定早就没电了。没回应也正常,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
我知道,他最后的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我哪里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大伯毕竟是我的亲大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根本体会不到这种内心的煎熬。
平日里自己撒欢,也不会常常想起他们,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也只有亲人会提心吊胆。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昨日的不开心就到此为止吧宝贝,今天依旧光芒万丈哟...”
不知是谁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只看到一个医护人员掏出手机尴尬的笑着。
“对不起呀,我脑中忘记关了,嘿嘿...”
“有人吗?”
......
“又是谁的手机?”胖子左顾右盼的问着。
我的目光则是死死盯着折叠桌上放着的对讲机,我可以确定,刚才那段语音,是从那个方向发出的。
“有人吗?”
千真万确就是对讲机!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握住对讲机,按下PTT按键大喊道:“有人,有人,你是谁,你在哪?”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也不是你想找的人。”对讲机那头是一段男声,也许是信号太差,语音里时不时的有些咔咔声。
“那你怎么会有对讲机的?你到底是谁!我大伯他们现在哪儿!”我激动叫道。
“你是李洋对吧?”
“我是李洋!你怎么知道我的?”
“别问无聊的问题,你能出现说明你成功出来了,我也不想与你废话,你一个人来,我带你找你大伯如何?”
正当我准备答应时,胖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身边,一把夺过我的对讲机,按下PTT键道:“兄弟,道上有规矩,祸不及家人,你拿人家大伯威胁人,你不怕折寿吗!”
“你是张昊吧,也行,那你和他一起来吧,我早就与他说过此行有危险,让他别来,可他还是来了。这怪不得我。”
“你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是觉得我们单纯还是你智商不够?”
“随便你们来或不来,他不来,他大伯必死,他要是来,也许他能与他大伯一起死。地点让他自己问,就这样了。”
“我卧槽你祖宗!你丫究竟在哪,告诉我,看老子不弄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