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开门之后,先是一位金发女郎出来,立在车门旁,笑容满面,性感无方。
然后出来的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四十岁的男子,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西装,剪裁和设计都非常考究得体。
那的确是照片上提供的那个人——徐振东,那张带着傲视一切的成功和微笑的脸,的确富有一种无比诱人的魅力。
他是我们国家最富有传奇色彩的神秘巨富之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掌握着多少财产和权利。
他很少露面,但是雪儿却知道他挣的钱都不干不净,沾满血腥。明着是成功的商人,暗地里却尽干一些伤天害理杀人越货的肮脏勾当。
她最痛恨这种衣冠禽兽。
当她举起袖子,趁着空挡想要给徐震东的脑袋致命一枪的时候,四个保镖突然往他面前一站,横成了一堵肉墙,他被挡在墙内,雪儿只能偶尔看到他的身影,却无法保证一枪取他狗命。
那些保镖的安全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几乎不给暗处的杀手们一点机会。
雪儿狩猎的时候,往往只给猎物一颗子弹,绝不浪费第二颗,因为第二颗子弹她是留给自己的。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她绝不会开枪。
那时候雪儿想起了我,她将挎包的拉链拉开,低头对我说:“小芸,看你的啦。”
该看我的表演了,我嗖的窜出,小心而快速的在人群的脚下穿梭着,最后一跃而跳上了一个人的肩膀,闪电般扑向距离徐震东最近的那个保镖,直接用爪子去问候那保镖的脸。
我的速度很快,那些保镖的反应也很快,但和一只训练有素,经历过诸多生死血腥的杀手猫比起来那还是嫩了点。
我已经抓破了那个保镖的脸。
情急之下那个保镖掏出了腰间的手枪,一边大吼着:“保护老板。”一边快速寻找我的踪迹。
就在保镖侧过身体的那一刻,徐震东的整个脑袋都暴露在雪儿的眼中。对于雪儿这样历经无数血腥和杀戮的猎人来说,任何猎杀的时机她都决不会错过。
雪儿将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送进了徐震东的脑袋里。这时候的徐震东正值春风满面,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击中,如何死掉的吧。
因为我的出现给徐震东的被刺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诡异的面纱。甚至还有好事者认为我可能是地狱派来的勾魂使者。
这样最好,越让人感觉神秘和可怖就越对我和雪儿有利。
雪儿放下杂志,左手习惯性的在我那柔软而细腻的毛发上来回的游动和抚摸,我的全身都变得跟白云一样酥软轻飘。
我一向都很享受这种感觉的,一阵困意渐渐袭来,我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
我是属于夜的,雪儿亦是属于夜的。
夜才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白天的光线总让我们感觉疲倦和慵懒,所以雪儿很少在白天带着我出门活动。
003
雪儿瞧了我一眼,浅浅一笑。她的笑那般的寂寞,那般的飘渺,又那般的空灵,亦是那般的富有杀意。简直迷惑众生,倾国倾城。
她轻柔的拍了拍我的小肚皮,微微一笑:“小芸,你是不是又困了?”
我无聊的喵叫了一声,以示回答。
“那你睡一会,一觉醒来,我们便可以结束这一切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再也不必东奔西跑了。”她微笑着,一边轻抚着我肚子上那撮柔软而细腻的毛发。
我叫了一声,以示应同,然后合上了眼睛,准备小酣一会。
雪儿继续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杂志。可是我却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此刻一定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甚至还有兴奋,因为只要再杀一人,她便可以脱离这个圈子了。
杀的人多了,连心和血都变冷了,很多个夜晚她冷得无法入眠,只能紧紧的抱着我,希望得到一点温暖和慰藉。
偌大的咖啡厅里,只有她一人,连值班的服务员都偷懒去了。
这时候有个年轻的快递员抱着一大束鲜艳的百合花径直走向了雪儿,快递员没有说话,他在一个小记事本上写着:“请问您是不是叫雪儿?”然后递给雪儿看。
那几个字写得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几近雕刻,颇有味道。
雪儿看向他,看不清楚他的脸,因为他戴着太阳帽,帽檐低垂的遮掩着他的眼睛和鼻子,只看见他的嘴唇,那嘴唇的弧度温柔而又略带忧伤,颇为性感和好看。
很可惜,不知他是真的哑巴,还是不愿意说话?
雪儿淡淡一笑:“是。”
快递员的嘴角轻轻上扬,绽出一丝淡雅而迷人的笑意,他继续在记事本上写着:“这是您的花,请您签收。”
“谢谢。”雪儿微微一笑,便优雅而大方的接过了百合花,凑近闻闻,香气清新而淡雅,这是她喜欢的味道,也是她喜欢的花。
虽不如玫瑰娇媚艳丽,却是干干净净,落落大方,别有一番意味。
其实我并未睡着,只是懒得睁开眼睛,雪儿总是在这样的时候突然收到这样的百合花,这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什么意外和惊喜了。
突然,有一股杀意汹涌而来,我猛然睁开眼睛,全身毛发直竖,不待我作出任何动作,那个快递员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雪儿的心脏。
我喵的尖叫一声,闪电般狂扑向了快递员的右手,希望能击落他的手枪。
快递员却没有丝毫迟疑便开枪了,枪头上加了一截消音器,咖啡厅里又放着音乐,枪声极小,并未惊动吧台上那个年轻的女收银员和在角落里打瞌睡的男服务员。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儿的心脏中了一枪。
一瞬间,鲜红的血液便渲染了雪儿的衣服,仿若一朵盛开而妖冶的血玫瑰。
而雪儿的右手却还紧紧的握着那束百合花。
不过我还是在那杀手的右手手背上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杀手一阵吃痛,急忙将手枪藏在口袋中,却并未逃走。
我顾不得那么多,一个跳跃,落在雪儿的怀中,鲜血已经完全浸湿了雪儿那一身雪纺的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