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有夜游的经历。不,甚至可以说那样的经历是零。是陈磊。是他让我的这个经历有所突破。变成了一。大二将要结束大三就要开始的时候。对于我们这批人来说,可以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泥沼。何以那样想,我不清楚,不过这确确实实是我当时的心境。总之,大家都郁闷得要命。宿舍、教室、桌球城、图书馆……全是司空见惯的习以为常的地方。甚至遇到的陌生人都熟悉得很。这时,我们都意识到需要一些新奇的事物闯进我们的生活,刺激我们的神经,丰富我们的体验。
某个星期六下午。不知是谁敲响了我的房门。我以十分不情愿的心情起床(我习惯在星期六下午睡懒觉),歪着身子打开门。啊,原来是陈磊。我估计看到他时,我的眼睛都放大了两倍。见到我,他也甚是兴奋。
“我说——”他喘了一口气,把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我们今晚去夜骑怎么样?”
他的开门见山让我眼前一亮。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开口回答道:“我倒是十分乐意去的,可我,可我就是没有骑的工具呐。”
“那个大可不必担心。”他说,“我指定帮你搞定。有这个意愿——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那成。”我说,“夜骑算我一个。”
“那——就这么说定啦。”他笑着回答道,“回头再联系你,具体出发的时间什么的。”
当他再次联系我时已是晚间11点。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出现在我面前。
“啊,看到它,我十分高兴。”我说。
“哈哈。”他说,“来,试试吧。”
“不用试,直接来。”
“好的。”他回答道,“待会儿跟着大队就是,跟紧点可别跟丢了。”
“总共多少人?”我问道。
“十来个吧,”他回答道,“没数仔细。”
“那好,”我说,“我跟着大队就是。”
“不过——”他停顿了一会儿,“可都是去过青藏公路的车子。”
“从青州——青藏?”我惊讶地问道。
“不是的,”他说,“先乘火车到达四川,再从川藏公路骑车到达西藏。”
“好玩。”
“一路颠簸。”他说,用手握了握那刹车离合,“说起来话长,有空再与你细谈。走吧,大伙儿在等。”
“好的。”
“到前面那个小亭子里休息一会儿吧。”陈磊提议道,“先到达的同志可以先打好地铺。”
大家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接着,又很快骑车离去。当然了,目标无不是那个小亭子。
我去到那里时已打好铺。零食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
等大家都围过来坐时,不知谁先聊起了往事。
“大伙可否都记得,在川藏公路途中,有一晚与今晚十分相像。”
“记得。”
“当然。”
“啊。”
没想到,这话轻而易举地就撩起了大家的兴致。说话的兴致。
“我们玩的那个游戏让我记忆犹新,不得不说,那是我那天晚上快乐的源泉。”陈磊说,“那个游戏名称叫什么来着?”
“uno纸牌游戏。”
“对对对。”陈磊说,“很是刺激。”
“我说——让人感慨万分的就是那个黑不溜秋的男孩了。”一位女青年说道,“那么冷的天,赤脚踢球可真够辛苦的。”
“确实,其实那男孩很有才华。”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理想。”
“得向他学习学习。”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时间过去了。等到重新出发时已是凌晨一点。
怎料重新开始夜骑,不到十分钟,便有人吐了。是位女同伴。我决定与陈磊一同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去。去医院做完检查直到医生对我们讲了些什么时已是凌晨两点。所幸无碍,医生说大概是因为患者遇到了以前类似的事件所以才吐的。
走在医院的走道上时,我笑着说道:“总感觉每次与你在一起时都是在救人。”
“啊。如此说来还真是那样。”他笑了笑回应道。
沉默。能听见脚步声。
“朝着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走,就必定能到达彼岸。”他重新说道。
“谁的话?”
“彼来特.伯格。”
我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