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造幻境菩萨点文曲 踢书桌老师醒神童
书名:人间高考 作者:茜纱公子 本章字数:7531字 发布时间:2020-10-08

话说有一人推门进了建设的办公室,不是别人,竟是梅影,只见她走过来冷笑道:“胆子肥了,敢爽约了?”建设无奈地说道:“哎呀!出了点事儿!”梅影嘟嘴笑道:“看来还是宝贝千金重要啊!”建设起身惊道:“你也知道?”随即又摆手道:“别提了!窝囊死了!”梅影笑道:“你千金被人欺负,你竟然帮着外人,也忒不男人了吧!”建设背着手仰望天花板长叹一声,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随即又咬牙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梅影向前一步,拉住他的领带,笑道:“就喜欢你这人模狗样儿!”建设被这句话撩得全身舒服,扑过来就要抱,说道:“人模狗样儿就得咬你一口!”梅影机灵一躲,让他扑了个空,说道:“你家千金没和你闹?”建设说道:“我也有些奇怪!我家那母老虎劝了劝,竟然没闹。发烧了,今儿没上课。”梅影笑道:“母老虎也是很厉害的,你可千万别把她当病猫啊!”建设趁梅影不备,从背后一把抱住,嘴放在她耳边说道:“我只要你这只高冷的波斯猫!”说着就要往脸上亲。梅影奋力挣脱,低声说道:“有人!”建设吓得赶紧放开,仔细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响声,又要来抱。梅影此时已到门口,回头小声说道:“今晚上老地方,不许再爽约!”

出了校长室的门儿,梅影见四周无人,快步回到数学教研室,将上午的教案准备好,见时间点儿快到了,便起身往文(7)班走去。到教室瞅了一眼史娇珂旁边的座位,贾美玲果然没在,也没在意,开始讲课,过了一会儿发现讲台边的库里南在趴着睡觉,摇头叹了口气,也没去叫醒他。

此时的里南已经养成了晚上失眠白天犯困的生物钟,早上一来就想睡觉,但怕被战东批评,只得强忍着。上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里南听着那枯燥无味的解析几何,不知不觉间好似失去了地心引力,像氢气球一样慢慢往上升。升到屋顶,往下一看,吓了一跳,自己的身体竟然还在桌子上趴着。

先是向上飘到教室顶部,接着就缓缓地往门外飘,经过梅老师身后的时候,看见梅影的脑后脖子上有三颗红痣呈等边三角形排列,好似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惊道:“当年分配到刘垒一中的神秘女老师就是梅影,我说往后就再也没见过,原来是调到商中了!”想到此处,他已出教室门升到了半空,然后一路向东,飘飘荡荡竟来到荣枯山上,落在温凉溪边。

梦真寺里的老僧不知为何今日一改龙钟的模样,变得精神矍铄,在小溪边上观赏水里的鱼,见里南飘然而至,将手往脸前一竖,笑迎道:“施主,贫僧在此恭候多时了。”里南扭头看看左右都没有人,不解地问道:“是恭候我吗?”那老和尚笑道:“阿弥陀佛,正是。”里南摸着脸自语道:“我咋飘到这儿了?我现在是在做梦吗?”那和尚摸着胸前的佛珠笑道:“施主,尘世之相,皆为虚妄。你又怎知在教室上课不是你的梦境呢?”里南听着有些糊涂,说道:“我肉眼凡胎,还请大师指点迷津!”老僧笑道:“施主不必过谦,且看着这水中游鱼,你能窥见它的一举一动,而它却无法看见你。世间凡人便如这游鱼,只能窥测眼力所及,无法洞察心灵深处。”里南低头看去,果见这温凉溪里有两条小鱼,一黑一白,在欢快的游动,全然不知岸上有人在说它们。里南听不懂这老僧说的是什么意思,又见今日的温凉溪愈加清澈,便随口问道:“这水这么清,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老僧笑道:“水之无常,因缘变化。”里南不解地问道:“因缘变化?”老僧笑道:“受冷成冰,遇热化气,升空为云,弥漫成雾,秋落为霜,冬降为雪,春结为露,夏凝为雹,住山成泉,行流为溪,难道不是因缘变化?”见他还是不懂,那老僧呵呵一笑,说道:“其实这溪水本来也没这么清,只是上游有一种宝物,能洗尽铅华,涤荡尘埃,才使得这水变得如此清澈。”里南好奇地说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宝物?是什么宝物?”老和尚又将手往脸前一竖,仰天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若有兴趣,可随老衲去一探究竟!”说完转身往寺院里走去。里南赶紧跟着,见老僧步履矫健,便追上去笑着问道:“大师这么硬朗,今年高寿啊?”那老僧笑道:“人生碌碌,莫问短长。荣枯有数,得失难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经过圆通宝殿的时候,里南看见有一女人穿着白袍正在俯拜那普悲观音像,但怕老僧走远,也未敢细观,跟上去想细问,怕他又是一番听不懂的高论,便又咽了回去。

圆通宝殿后边有几间房,旁边有一小门被那老僧缓缓推开。里南瞅见门外是一团迷雾,心中暗自惊讶,忽听那老僧说道:“施主,请吧!”有些害怕,转身说道:“请大师前方引路!”老僧笑着摇头道:“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施主知道刚才圆通宝殿里跪拜观音的是谁吗?”里南正想问这个,赶紧问道:“谁?”老僧笑道:“观音啊!”里南不解道:“观音怎么拜自己啊?”老僧笑道:“因为求人不如求己!”里南听了若有所思。老僧又说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里南听不懂,问道:“这是啥意思啊?我听不懂啊!”那老僧呵呵笑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善哉善哉!”里南不想再听他打哑谜,扭头走进那小门。

在那迷雾中摸索着走了一会儿,里南忽然发现自己已站在悬崖边上,吓了一跳,往下看去,依然是一团迷雾,深不见底。左顾右看了一会儿,见不远处有根木质吊桥在风中摇摆。里南缓缓过去,见这桥两边虽有绳子可以扶,但中间的木板却是漏洞百出,但此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奓着胆子扶绳走了上去,战战兢兢走了十分钟才终于到达彼岸。上了岸,太阳忽然出来,照散迷雾,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只见鲜花娆艳铺满山坡,好似一块缀花地毯,走到其中,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侵肌蚀骨,销魂醉魄。

继续往前走,抬头见前方有一片森林,一条小溪从那丛林中流出,里南暗道:“这难道就是温凉溪的源头?”越往里走越觉得这里和自己的梦里相似,正自疑惑,忽听有人叫道:“库里南!”里南转脸一看,竟是英素穿着一身白色连裙立于小溪之畔,惊道:“英素!”英素面无表情,和梦里的神女一模一样,淡淡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里南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说道:“我本来在教室上课,也不知道咋回事,就飞到了梦真寺!寺中的老和尚说温凉溪的上游有个宝贝,让我来看一看。我一路迷迷糊糊就来到这儿。”英素微微一笑,说道:“原来你不是来找我的?”里南赶紧摆手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这儿!”英素缓步走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是经常在这儿见到我吗?怎么说不知道我在这儿呢?”里南心中一惊,赶紧说道:“那是在我梦里,你是怎么知道的?”英素诡异一笑,轻声说道:“你现在难道不是在梦里吗?”里南惊道:“我现在是在梦里吗?难道这都不是真的?”英素笑道:“人生似梦又非梦,尘世若真却不真。”里南惊道:“这两句话,我好想在那儿见过?”英素又笑道:“你的宝贝在哪儿呢?”里南苦笑一声,摊摊手说道:“老和尚说在上游,我还没找到呢!”英素问道:“你知道宝贝是什么吗?”里南被她这一问,也愣住了,摇着头说道:“不知道!”英素又轻轻凑到他耳边说道:“你要找的宝贝,就是我!”里南惊道:“你是宝贝?”英素笑道:“我不是宝贝吗?”里南一听,赶紧说道:“你是宝贝!那老和尚说的果然不错,你是最好的宝贝!”英素过来牵住他的手嫣然一笑,说道:“找到了宝贝,还不快回去拜谢菩萨!”里南感觉她的手如这清澈的泉水一般温暖,欣喜地牵着走出森林来到花丛中。两人在漫山的鲜花间尽情地嬉戏玩闹,直到累得躺在那黄花绿草中,沐浴着秋日的暖阳。里南觉得两人这样躺着,就算不说话,也是很美好。突然,英素说道:“你知道梦真寺里供着那三座观音都是什么观音吗?”里南扭头笑道:“我知道,一座普悲观音,一座水月观音,一座送子观音。”英素又问:“你知道这三座观音都管什么吗?”里南想了一会儿,笑道:“送子观音是送孩子的,普悲观音是普度众生的。那个水月观音就不知道了!”英素笑道:“水月观音是管姻缘的。”里南笑道:“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英素说道:“观音灵签里还有姻缘签,咱们去求一个吧!”里南一听,欣喜若狂,起身牵着英素来到吊桥边往下一看,只见迷雾已开,下边是万丈深渊,转身对英素说道:“这里太危险了,咱们换条路走吧!”英素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没听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吗?”里南又看看那悬崖,还有些犹豫,却听她又说道:“你背我过去吧!”里南看了看对岸,心一横,背起英素就往桥上走去,谁知刚走到桥中间,一阵猛烈的山风吹过,那桥如同跳大绳一般开始剧烈摆动。里南惊出一身冷汗,忽一眼看见那老和尚就在对面,赶紧喊道:“大师,救命啊!”那老僧微笑着缓缓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里南听了想回头,但扭头一看却惊然发现他背的不是田英素,而是一块石头,顿时吓得面色如土。恰在此时,一声闷雷响起,狂风将吊桥刮断,里南背着石头,跌落到了万丈深渊。

里南受此一惊,元神归位,猛然醒来,迷糊了一会儿方知自己在课堂上,低头见课桌前边有两只脚,这才明白刚才那一声闷雷原来是老师踹了他的书桌一下,自觉羞愧,不敢抬头,只敢趴在桌子上将眼睛往前翻,见是一双黑色高跟鞋上边是一条女式西装裤,想起这节是数学课,赶紧翻开已被口水弄湿的数学辅导书,假装认真地看起来。胡乱看了一会儿,他发觉梅老师站在他跟前不肯走,抬头缓缓向上望,迎面撞见的是一双愤怒的眼睛。但这双眼睛不是梅影的,而是尤兰的。里南再看看周围的情况才突然明白,这已经是第二节语文课了,赶紧换成了语文辅导书。尤兰盯着他他看一会儿,冷冷地说道:“下课来我办公室!”说完就扭头开始讲课了。

尤兰讲到下课,踢了踢他的桌子。里南无奈,起身跟着出了教室,只见尤兰猛然回头厉声说道:“你吕老师昨天还说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你的‘诚’,上课睡大觉难道就是你的‘诚’?你爸妈千辛万苦把你送到这儿来是让你天天在这儿睡觉的吗?库里南,你好好想想吧!不要再让你吕老师失望了,更不要将来辜负了你爸妈的辛苦!”说完扭头离去。

昨晚的雨到了半夜变成了雪,还越下越大,好似要把世间的一切都盖住。此时雪已停,里南立在门口望着这白茫茫的世界一片茫然,一时不知何去何从。这时,有人从后边递给他一只乒乓球拍。里南扭头一看,是章晓璐递来的,听她说道:“天才,走,去打乒乓球去!”他心情郁闷不想去,但章晓璐哪儿容他磨叽,拽着他的衣服,像拉牲口一般将他拖走。两人来到球场,选了一个积雪较少球台,将雪扫掉开始打。因为球台上还有些已经冻成了冰的雪点无法完全清除,球落在上边会沿着谁都想不到的方向飞去,所以两人谁也接不住球。晓璐这次捡球的时候忽一眼看见一个熟悉身影往食堂方向走去,赶紧对里南说道:“看,那是谁?”里南抬头望去,只见一人穿了一身玫红色羽绒风衣匆匆由南往北走,问道:“谁啊?”晓璐说道:“‘梅花三弄’啊!你等着,看我砸她一下!”说完,去捧雪捏成雪蛋儿,朝着梅老师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她后背,惊得她差点滑倒。

里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晓璐蹲了下来,用乒乓球台挡住自己,再往远处看去,只见那个穿枚红色羽绒服的人转过身来,并不是梅影,而是尤兰。尤兰搜寻了一圈,见只有库里南呆立在乒乓球台旁,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步离去了。

里南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能哑巴吃黄连。蹲在地上的章晓璐问道:“梅老师走了吗?”里南苦笑一声道:“是尤老师!早走了!”晓璐起身惊道:“砸错人了?”随即又笑道:“管他呢,砸谁不是砸。”

原来尤兰怒斥里南后,正好遇见了也刚下课的梅影,便同路而返。走到教研楼下,梅影见她有些发抖,摸了摸她的胳膊,惊道:“这么薄?你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尤兰笑道:“想着没这么冷!”上楼梯的时候,尤兰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翻遍上上下下也没找到,想了一会儿,可能是早上吃饭时落在职工食堂了,转身就要去找。梅影见状,赶紧将自己穿的玫红色羽绒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尤兰回头对她笑道:“你自己可别冻着了!”梅影笑道:“办公室的暖气太热了,我一会儿还得脱了!你赶紧去吧,别一会儿被谁拿走了!”尤兰笑着道了声谢,转身往后边的食堂走去,谁知走到半路,竟然被人用雪球砸了一下,回头见是库里南,以为他是挨了批评心中不忿,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到职工食堂一问,手机真在这里,被收拾桌子的阿姨收着呢。那阿姨笑道:“你业务挺忙的,一直响。”尤兰翻开手机看去,竟有十一个未接来电,都是妈妈打来的,谢过食堂阿姨,赶紧出门拨通了妈妈的电话,问是怎么了。尤兰妈妈一接住电话,立刻带着哭腔说道:“小兰,出大事儿了!昨晚上小菊给我发短信说她要离家出走,还叫咱们不要找她!现在打她的手机也是关机!你说她一个人在省城到底是遇到啥事儿了啊?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的啥孽,现在你爸爸也不在家,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尤兰疑惑道:“昨晚上?”尤兰妈妈急忙说道:“这都怪我,手机欠费了也不知道,今天刚充上话费就收到了短信,是她昨晚上十点多发的!”尤兰怒道:“都是你俩惯出来的!”尤兰妈妈叹口气,说道:“这都得怪你爸!为了这个女儿,官儿也丢了,气也受了,现在她却成了这样。哎!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去省城找找她吧!”尤兰怕母亲担心,假装镇定地说道:“你先别着急,我过会儿再打打试试!”

挂断电话,尤兰着急着往办公室赶,没看见前边一块雪被踩成了冰,脚一滑竟摔倒了,手机也摔了出来。正巧薛雅琪和柳质从这经过,赶紧过来扶起。尤兰见那手机不是自己的,起来一边拍打自己身上的雪,一边说道:“那是梅老师的手机,快看看摔坏没有!”柳质捡起来按了一下,见屏幕还能亮,上边还有一条未读短信--“今晚老地方见,绝不爽约……”,发信人名字叫黑桃K。尤兰打完身上的雪,接过来问道:“坏了没?我看看!”柳质赶忙递给尤兰,道:“没有坏,这手机是新款,质量挺好的!”尤兰按了按键,见屏幕正常,赶紧擦了擦放进了梅影衣服的口袋里。

雅琪见尤兰急匆匆离去,问柳质道:“尤老师这是遇见啥急事儿啊?这么慌张!”柳质撇了撇嘴道:“估计不是啥好事儿!”柳质低声还想说话,拐弯遇见打乒乓球回来的章晓璐和库里南。雅琪想和里南说话,又羞于开口,只好走过去假装和晓璐说话:“正找你呢!”晓璐道:“啥事儿?”雅琪想了想,说道:“英素姐的生日咋过啊?”晓璐此时精疲力竭,说道:“这不是还早吗?到时再商量吧!”雅琪道:“要不去K歌吧!”晓璐不耐烦地说道:“英素不喜欢吵闹!那天不是冬至嘛,咱们就去张家饺子馆好好吃顿饺子!”

里南一听英素的生日,赶紧竖起耳朵听,但柳质对他们讨论的事情不感兴趣,见全鲲迪从远处走来,便迎了上去和他说话。两人说得喜形于色,到了教室才分开。

第四节是历史课,战东来到教室正在侃侃而谈,忽然听见身上手机响了,赶紧把手伸进内兜里,也不看是谁打来的,直接挂断了,下课后拿出来一看是尤兰打来的,赶紧拨回去说道:“刚在上课呢!”尤兰带着哭腔说道:“你能不能来我办公室一下!”战东听了没多问,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语文教研室,见尤兰坐在办公桌前泪眼婆娑,吓了一跳,关切地问道:“是咋了?”尤兰见到战东,泪水再次决堤,哭道:“小菊离家出走了,现在电话也关机了!她脾气那么任性,省城又那么乱,我真怕她会出啥事儿!”战东惊道:“啥时候的事儿?”尤兰说道:“昨晚上十点多,她给我妈发了条短信后,今儿就联系不上了!”战东急忙说道:“那赶紧去找啊!你知道地方吗?”尤兰止住哭泣,说道:“知道!”战东赶紧拨通了儒尧司机小李的电话,说道:“李哥,你准备一下,我得用一下车!别废话了,你放心吧,回来了我给他说!”说完,又对尤兰说道:“你赶紧准备准备到学校门口等我!快!晚了就走不了了!”

尤兰一听,赶紧整理衣服和妆容,带着自己的小包,一路小跑到了学校大门口。不一会儿一辆红旗轿车风驰电掣地过来,战东摇开车窗喊道:“快上车!”尤兰赶紧坐到副驾驶位上,随着他绝尘而去。

走到路上,尤兰问道:“你私用公车,他不骂你?”战东握着方向盘笑道:“骂就骂呗!又不是没骂过!”尤兰又说道:“你这人,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天天惹你爹生气!”战东苦笑道:“我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他的要求,前几年让我践行‘知行合一’。现在我也做到了,还是天天和我过不去?”尤兰想再说他两句,包里的电话却响了,是妈妈又催问情况。尤兰说现在正在往省城赶,让她放心,但妈妈还是不放心,又唠叨了几句才挂断。

两人到省城已是傍晚,随便吃了些东西就直奔宾馆,到了才发现尤菊昨晚都已经退了房,赶紧又跑去上课的会议厅找老师。老师七点才到,说一天都没见她来上课。尤兰不知所措,出门就哭了。战东安慰说道:“她可能出去转转,没准今晚就回来了。咱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尤兰哭道:“咋守株待兔?”战东道:“咱们就在这个宾馆住下,交代前台一旦见到小菊就通知咱们!”尤兰想想只有这样,便同战东一起来到前台,谁知到了一问,竟只剩下尤菊所住的那一间房了。尤兰虽有些顾虑,却又怕错过妹妹,听说是两张床的标间,才勉强同意。

战东待尤兰如女神一般,并不想趁人之危,洗漱完安慰她一会儿就睡了,谁知到了半夜,竟隐隐听见有哭声,开灯一看,只见尤兰俯在枕上,已哭得梨花带雨,赶紧起身到她床边询问道:“小兰,你咋了?”尤兰哭道:“我梦见小菊被绑架了!”战东安慰她道:“梦都是假的!别瞎想了!”尤兰抽泣了一会儿,拿纸巾擦干眼泪,缓缓说道:“我觉得我们一家肯定是上辈子欠了小菊很多,这辈子是来还她的。但为啥越是爱她,就越是害了她呢?从小到大,我啥东西都让着她,不想让她受委屈,但没想到……”战东让尤兰靠在自己身上,摸着她的头,长叹一声道:“放纵太多也不行,管束太紧也不行。我妈很早就去世了,我一直和我爸一起生活。我爸从小管我很严,让我几乎没有自由。后来上了大学,不顾老头子反对,我偷偷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钻研了几年我喜欢的东西,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但毕了业又回到了他的魔爪之下,干我最不愿意干的人民教师。”尤兰抬头问道:“你不愿意当教师,那你还回来?”战东皱皱眉头,说道:“圣人说:‘父母在,不远游。’他就我一个儿子,我能不回来?”尤兰问道:“你想干啥?”战东笑道:“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能走出去,去创业,创立一个大的公司……”尤兰听了,“噗嗤”一笑,说道:“就听你吹吧!你那有那本事?”

两人聊聊过去将来、聊聊人生百态,一直聊到天亮。早饭时见还没有妹妹的音讯,尤兰沮丧地问战东道:“下一步咱们去哪儿找啊?”战东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说道:“咱们还是去派出所求助警察吧!”尤兰此时也无头绪,便点头答应了。到了派出所,值班民警听了情况,说道:“你们说的情况,我们会帮忙,但根据相关规定,这不构成人口失踪的立案条件。再说就算是人口失踪,也应在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立案。”尤兰一听就急了,质问道:“我们家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们立都不立案?你们人民警察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正在激动,忽听手机又响起,拿出一看是妈妈,以为她又来催问,不知道怎么答言,踌躇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接住,还没说话,就听见那边说道:“……”

欲知后来如何,明日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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