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再然后就是为何吵架了。
不是因为程斯耀逃过了穿那衣服的事情，这不至于。
是他们在家里前戏到一半，队里来了电话要他归队。
郑以卓眼神立刻清明了几分，为他拿衣服整理着装。
那晚程斯耀一夜没回来。
第二天程斯耀发微信说，他们抓到了一个重要犯人，现在没办法回家，但一切安全。
郑以卓稍安心下来，每次他出任务，郑以卓都焦虑的不得了。每次像这样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眼睛熬的通红。
看到他的消息他才上床睡觉。
晚上他依旧没回来，事情渐渐不对劲起来。
与他打电话，立马被挂断。微信上他说，现在不允许接听电话，交警队留。
郑以卓不知道他们抓到了什么样的犯人。
第三天，郑以卓下班时，程斯耀正在厨房做饭。
除去脸上包扎的伤口，其它看起来完好无损。
他就知道，程斯耀一定是受伤了。
郑以卓脸立马冷了下来，上次出事时，程斯耀就瞒着他。
那时他们沟通过，下次一定要及时通知他，拖不得。当时程斯耀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还是同样的做法。
狠下心不去看那人，自顾自吃完饭，刷碗。程斯耀站在后面想要伸手，被他瞪了回去。
刷完后，他去洗漱上床睡觉。
程斯耀坐在床边，看着他的侧脸，呼吸很轻。
“哥。”
程斯耀锲而不舍地喊着他。
他终于动了下身子，然后冷冷的说道：“别喊我。”
“哥……”程斯耀本就顶着痛从医院回来，想着服服软撒个娇，让他哥把这件揭过去。
“程斯耀。”郑以卓气得喊他全名，“你现在别想着我会心软，你要是觉得我们沟通没用，以后就别沟通了。”
他从床上起来，然后拿起被子与枕头，说道：“今晚我去客房，你在这边。”
程斯耀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不行。”
“由不得你。”
看着他哥没有商量的余地，程斯耀一个心急只想拦住那人，却忘了腿上的伤。
郑以卓只听到背后闷哼一声，然后是唇齿间溢出的痛哼声。
他转身，看到的是程斯耀痛苦的神情，再往下是被血液殷湿的裤子和床单。
再重的伤他都看过，面前不算重伤的情景，却让他不侧过头不忍心看。
给程斯耀包扎的时候，他的手轻轻拉他的衣角，小声说着我错了。
郑以卓没理他，专心查看伤口，刀口不深，但他们这个行业怕的不是刀伤，而是刀刃上有没有沾什么东西。
“刀查过了吗？”
“嗯，查过了，没东西。”
“别处还有没有？”
程斯耀犹豫的摇头。
郑以卓不奢望他能说出来，直接上手扒掉衣服。
程斯耀知道躲不过，主动交代道：“胸前和背上摔了几下，没什么多严重的。”
不严重？
郑以卓看着他身上那密集的摔痕，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心疼的抽搐。
他从旁边的医药箱拿出药油，一声不吭给他擦过去。
程斯耀自知心虚，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擦完药油，郑以卓抽出纸巾擦手。
程斯耀默默看着他的动作，想要跟着起身。
郑以卓止住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睡裤，给他换上。接着又换上新床单。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才拿着被子与枕头走到门口关灯。
关门前，他说道：“斯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你要让所有的人瞒着我吗？”
郑以卓语气里满满都是凄切。
程斯耀痛苦的闭上眼睛，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紧接着，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郑以卓关上门出去了。
队里给他放了假，程斯耀躺在床上，浑身疼的厉害。
这一个星期，郑以卓一天三顿给他放到床头柜旁，早上和中午都是匆匆放下，又匆匆去上班，有时晚上也是。
但，还是一句话不说。
“哥，我自己可以，你不用往回跑。”
程斯耀刚说完便被郑以卓横了一眼，他自知又惹到了他哥，便乖乖闭嘴。
他这次是在截一个毒贩车时，受的伤。
缉毒大队联合交警大队，一同对这个毒贩展开抓捕。
那时他被卡到了河边的护栏，车也一时没有发动火。
程斯耀忍着剧痛上前扒那人的车窗，勒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再次发动车子。
毒贩从车座底下抽出一把刀，朝着他脖子的位置刺过去。
程斯耀只来得及向后仰，刀刺偏，没向着脖子上的大动脉划去。只刺到了大腿周围，索性没伤到要害。
他与毒贩的纠缠为队里争取了时间，在医院缴纳个人物品时，他告诉自己的同事千万不要告诉自己的家人，特别是备注为哥哥的人。
郑以卓是在当地频道的午间新闻上看到的消息，虽然画面上打着厚厚的马赛克，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
看到程斯耀被车撞到河边的护栏时，他心都揪紧了，眉头紧皱着，几乎是不忍心看。
晾他也有一周，今晚回去还是要好好谈谈。
晚上回家后，郑以卓感觉家里冷清清的，只觉得哪里不同。打开主卧，果不其然黑漆漆。
程斯耀没在家。
他打开手机，并未收到程斯耀的消息。
正疑惑着，手机上有个陌生的号码，郑以卓按下了接听键。
“是以卓哥吗？”是个陌生的声音。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木森，斯耀的朋友。现在他……”
他这么一停顿，郑以卓不可避免地开始胡思乱想，进而又想到中午新闻上的那个画面，程斯耀被车撞到河边的护栏上。
再出声时，他的嗓子都在发紧，“他怎么了？”
“诶呀，你会不会说。”旁边还有个男生的声音。
紧接着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说道：“以卓哥，我是宋云。斯耀现在没事，就是刚才他喝了点酒，错把别人当成了你。现在搂着进了宾馆，他力气我们谁也抵不过，您看这……该怎么办啊？”
木森和宋云他也认识，都是程斯耀朋友。
如果说程斯耀喝醉了他还姑且信着，但说他搂着别人进了宾馆，那他是百分百不信的。
因为他相信程斯耀，也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程斯耀，绝对干不出这事来。
于是他说道：“让程斯耀接电话。”
“啊？以卓哥，他去……”
“我知道他没去。”郑以卓确认道。
“给我欸。”这时，程斯耀开口，语气里止不住的雀跃。
他小声对他俩说道：“我就说吧，我哥不会信的。”
然后拿起手机跑到一边跟他哥说话：“哥，我就知道。”
“谁出的主意？”
“他俩一起想的。”程斯耀很快出卖队友。
“在哪儿呢？”
“在咱们附近，我没走远。”也是看到郑以卓回来才打这通电话的。
“给你半个小时回家。”
“用不了那么久。”
“别跑，小心伤口。”
“好！”
他哥在关心他！程斯耀现在如果有尾巴，肯定是摇的最欢的那个。
“还有。”郑以卓又开口。
“什么。”
“如果你敢碰别人，以后你就自己一个人睡吧。”
“不敢不敢！”程斯耀答得严肃。
挂完电话，不管俩人还要让他聊会天的请求，自己美滋滋的散着步回家了。
说是散步，其实也有小跑的趋势。
心里还记得他哥的要求。自己想着，小步快走，哪里算得上跑步？
自有这次经历后，程斯耀不敢再瞒着他哥。
虽然工作性质免不了有什么磕磕碰碰，虽然还是会心疼，但也都尊重彼此的选择。
他们俩人也都学会了平静看待这些事。
他们一位救死扶伤，一位是人民安全的守护者。
我们都在彼此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