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耀这个人要说怂也真挺怂。
引 诱、装可怜、扮猪吃老虎、撒娇卖萌,郑以卓怎样心软怎样来,拿捏得死死的。
要是怂,现在俩人还是那一副亲如兄弟的模样,哪里是水乳交融?
单是有开口的冲动,就有无数次;但张口说出的勇气,却是无。
程斯耀说:“我怂。”
俩人各自回了家。
程婉与张智平还在公司上班,程斯耀在家做了一顿饭。
程婉刚到家门口,闻到饭香味儿还以为是邻居家的。
一打开门,看到自己儿子,她惊喜的不得了。
连忙脱衣洗手戴围裙,不让程斯耀在厨房呆。
程斯耀菜切了一半儿,他放下刀去洗手。
“妈。”
“嗯?”程婉应着,手上动作不停。
“我疼……”程斯耀举起左手那支被切到了的食指。
程婉立马放下菜刀,叮嘱她按住伤口,说着要去找创可贴。
程斯耀右手拦住程婉,然后深吸一口气,不自在地抱住她。
程婉小心地环住他高大的身体,这是让她引以为傲的孩子。
这是他们第二次拥抱,可是彼此还是陌生。
这个女人瘦瘦小小,她平常有多熠熠生辉,现在就多让人心疼。
她或许对自己拥有的美貌并不在意,那时候她的美貌都是错误,她会自我怀疑一切。
她也许会逃避、责问。
为什么偏偏是她?
在生活华丽外表下还在继续爬动的虱子,快要溢出内里。
“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程斯耀声音有些抖。
程婉心一惊,她怕程斯耀犯了什么大错。
她连忙推出程斯耀的怀抱,匆忙说了一句我去拿创可贴,然后低着头出去。
程斯耀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在找到创可贴后,自己蹲在程婉面前,伸出手指。
这个动作让程婉一下红了眼眶。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贴创可贴。”
“以后还会有好多次。”程斯耀说道。
“下次不许。”贴好后,程婉轻拍了一下他手腕,嗔怪道。
程斯耀讨乖道:“没有下次啦。”
他帮着把医药箱重新放到电视柜子下,然后与程婉一同坐到沙发上。
这个时节直接吃水果还是有些凉,程斯耀肠胃又不好,故程婉倒了些热水,然后把香蕉切成小块儿放到热水里。
“泡个一分钟。”程婉将杯子递给他。
程斯耀接过,说道:“天气一凉,外婆经常这样吃。”
程婉也附和道:“我也是从她老人家那里学的。”
提到外婆,俩人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程斯耀试探性开口:“妈,我与周阿姨的儿子……”
“以卓?”程婉自然的开口。
“啊,是。”程斯耀难以开口。
“在一起了?最近看你朋友圈都发的频繁了。”程婉一副就等着你开口的神情。
程斯耀爱发一些风景图,郑以卓又常给他发,但不限于风景图。有时是上班途中的人与事;有时是他办公室玻璃窗外的那一片天空,从早到晚;有时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图,一张手部的特写,再有一张午餐的图片,什么也有。
程斯耀挑着喜欢的发了一些,也没文案。
看到程婉的神情,程斯耀暗自松了一口气。
“周阿姨的儿子,你当妈妈不认识啊。”
程斯耀摸了一下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脸说道:“脸皮薄。”
“斯耀。”程婉朝他招手,程斯耀坐过去。
“只要你能幸福,我不会再去阻止你。”
他张张嘴,再三鼓劲,说出那句:“妈,因为程思军,我怕你会嫌恶我也喜欢男人。”
“知道了?”
最让他没料到的是程婉的反应,丝毫不在乎。
只有一句,知道了?
程斯耀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与她讲起他如何知道的。
程婉心里只觉得如释重负,“知道也好。”
“以前我爱钻牛角尖,那些事……”程婉顿了一下,看到程斯耀紧张地脸庞,她反而安慰道:“没事,我现在有你张叔,很幸福。我不难受。”
程斯耀调整了下坐姿,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那个人确实为了家里的传宗接代才与我结婚,他追女孩子的手段很高明,涉世未深的我抵挡不住,很快陷了进去。现在想想,也真是挺蠢的。他家里边催他很紧,只要离婚他就得不到遗产,当时老爷子知道他是同性恋。在病床上他说,你就是装也给我装出个样子来。这是老爷子去世后,他对我说的。那时我们结婚三年,我也几乎被冷暴力三年。在第二年我有了你,我不舍得打胎,但我又不忍心看到你。在这样矛盾的心理,我把你送到了你外婆家。第三年,他要与我离婚,说出了事情真相。性子倔强的我怎么会轻易与他离婚,所以我便与他一直对峙下去。直至你高中,我才与他离婚。”
“虽说名义上的婚姻维持了十几年,但我们没有一天在相爱。他往家里带各种不同的男生,直到近几年他的伴侣才固定下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医生。我以为我在这场婚姻中,是我赢了。他为了让我离婚,几乎是净身出户。”
“但,不幸的是,我在那场婚姻中,消耗了我大量的精神。我明显感到我心里病了,但我总不想承认。”
“直到我看到你手机里的那个软件,我崩溃了。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的儿子要像那个人一样,那么恶心,甚至还要欺骗女性。”
程斯耀默默地听着,抓着程婉的手,两人互相给对方勇气。
“你张叔,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是……彼此的初恋。”程婉说到此处,笑了一下。
“他带我走出那段难磨的时光,我这才重新审视起这个群体。”
“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像他那样,这个群体中也不乏有优秀且三观正的孩子,我想,你和以卓都是。”
程斯耀把已经没有什么温度的杯子放到一旁,然后拱到程婉怀里。
是天底下的孩子都会做的一件事,一委屈就会去妈妈怀里找寻安慰。
“还不如不要生下我。”
这样,你就不会难受,那我也不会是你疾病的诱因。
程婉最近才开始慢慢停药,那些药她喝了五年之久。
先前谈起那些时她都没觉得难受,此时程斯耀的一句话让她快速红了眼眶。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你是我的骄傲。”程婉的手一下一下慢慢地拍打他的背。
她的孩子,从小是智体美均佳的三号学生,又负责任又懂礼貌。是那个自己摔打还要爬起来安慰大人说自己不疼的孩子,从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是最让人治愈的存在。
门锁被打开,张智平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俩人在沙发上红着眼眶的情景。
他把公文包放到玄关处,站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好。
外面的人一探头,接着身子也斜进来,顺道带上门。
那俩人站在玄关处对视了一眼。
程斯耀与程婉迅速调整好情绪,程婉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塞给他,然后说道:“去浴室洗洗脸。”
这才对着门口那边招手:“张智平。”
张智平身体下意识站直,然后答道:“是!”
程婉被他这正规的军姿逗笑,“我让你过来。”
“哦。”张智平放松身体,向郑以卓努努嘴,然后尬笑着过去。
“心肝儿,你这是怎么了?”这话说的小声,但也被程斯耀听到了。
他嘴角也弯了起来。
程婉面上一热,掐了他一把,然后带着他向厨房走去。
郑以卓坐到程斯耀旁边,看着小孩红着的眼眶,叹了口气,凑过去与他抵着额头。
停了四五秒,在眼皮上落下一吻,然后坐直身子,小声问道:“还难受吗?”
程斯耀指尖游走在他的大腿上,摇头:“不了,我妈不在意了。”
郑以卓抓住他那作乱的手,“去浴室洗脸,爱哭鬼。”
程斯耀吸吸鼻子,脸上还带着泪珠,做出一副可怜状,然后做口型道:“哥,想亲一下。”
郑以卓抓起他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洗脸去。”
程斯耀另只手里攥着纸巾,耸肩道:“好吧。”
程婉与张智平在厨房小声说着话,那么此时最后要攻克的就是张叔了。
程斯耀洗完脸抬头才发现郑以卓就站在他身后,吓到了,“怎么不出声?”
“在想什么?”郑以卓抽出一张擦脸巾,给他擦脸,“闭眼。”
程斯耀顺从的闭眼,丝毫不知道男人接下来的打算。
郑以卓把他脸上的水珠用擦脸巾吸走,然后把刘海沾到的水珠也擦去。
慢慢地他双手捧上程斯耀的双脸,趁着那人还闭着眼睛享受,悄悄把自己的嘴唇送上。
等嘴唇贴上的那刻,程斯耀立马会意,手上的湿润不管不顾的,通通蹭到那人的衣服上。
在亲 吻上,郑以卓永远是丢掉了自制力,而程斯耀总是穿上斯文败类的外衣,将郑以卓勾的难耐自持。
程斯耀手顺着宽大的下摆伸进去,由腹部向上,来到那旖 旎的位置。
只听那人闷哼一声,张着嘴巴只等人来采撷。
程斯耀在那唇上流连忘返。
俩人不知何时靠到墙上,程斯耀的左手撑在他脑后,防止磕到。
“哥。”程斯耀轻声喊了一下。
郑以卓睁开眼睛看他,眼里满是情 欲。
只见程斯耀低头,右手掀开衣摆,他亲上那略显雏形的腹肌,一路向上。
郑以卓忍不住哼出声,但想到这是哪里时,又硬生生咽下去。
这时不时溢出的呻 吟声,更让这狭小的浴室添得几分春色。
等到程斯耀含上那樱桃似地红果时,郑以卓终是忍不住将手插进他的头发里。
等到俩人堪堪停止时,郑以卓的红果已从葡萄籽大小,变成了那小小的葡萄。
程斯耀的头发则被抓的乱糟糟。
“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一看他俩此时的状况,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丢人丢到丈母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