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花谢花开,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张燕结婚了,把他老公也带来了,并在外租了房。
下班在厂门口接张燕回租房,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男人,三十多岁,微胖身材,头顶着一顶黑色小礼帽,带着一副墨镜,像个小媳妇一样亦步亦趋紧跟在张燕身后,给张燕提包,不时把吃的东西递给张燕,显得很关心。张燕见路上那么多同事,一向大方的她竟脸现绯红,表情局促,推拒着不要。两个人别别扭扭的走着。
“昨天跟在你后面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老公。”上班时,同事问她。
“是的,”张燕大方承认,并表示她老公长得不好看。
同事关心的问:“有没有找到工作。”
“暂时没有,刚来,先玩段时间再说。”
“是让他过来播种的吧。”同事坏笑道。
“哪里,”张燕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老公很时尚的嘛。”同事继续取笑。
张燕知道同事笑她老公穿着,替他解释:“哪里,那是他害羞,不好意思让你们见到。”
“厂里这么多男的你都看不上,在家乡找。”
“也不是啦,喜欢自己家乡,所以找了个家乡人,如果他不是家乡人,我也不会看上他。”她坦白说。
“你老公挺粘你的,也挺疼你的。”
“那是必需的,他大我很多啊,疼我不应该吗。”张燕反问。
同事开玩笑道:“我看他是不会欺负你的,你可别欺负他哟。”
“不会的,我像欺负他的人么。”张燕笑着说。
张燕在外飘泊多年,近三十岁才算终身有托,挺不容易。
我没注意黄仕元、陈明英有没有回厂,反正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有人来了,有人走了,有人升职,有人换岗。百无聊赖。电脑班我总共才去一个星期,非典过后再去看到老师很不高兴的脸,好象我倒欠他们几百块没还一样,学得太不自在了,坚持了几天又放弃了。看来电脑这条路眼见又行不通了。
一次去成测收报废单,张燕指着一个女员工说是我家乡的。我很好奇,走过去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座下来,用家乡话问她:“你好哇,请问你是哪里的?”
“我是洪山六组的,你呢,”她反问。
天呐!打工这么多年,从没碰到离家这么近老乡,也得有多大的缘份,我惊喜的说:“我是一组的,真的隔我蛮近,你晓得洪山中学吗,我爷爷以前是那里的校长,我家以前就住那里,现在也住在那附近。”我说了我爷爷的名字,她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我略感失望,可能太久了,学校换了好几届校长,她不知道也正常。
“那你晓不晓得六组有一个叫洪树林的人,那个高大个,他跟我蛮熟的。”我继续跟他套近乎。
她仍摇摇头,她提的几个人我也不认识,我提一组几家人她也不清楚。怎么提都没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
我想,能找个她这样的也好,两家隔得近,不存在人生地不熟,走亲戚也方便。也没多想,直接表示我的好感说:“下班后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不可以。”
“看看吧,”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我有可能没有时间。”
“就这么说了,下班后我在厂门口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哦。”我反复叮嘱她后,就回到我工作的办公室。一路上高兴的想,很好,模样还行,离家又近。我很奇怪我在她面前没有紧张感,反而很亲切。
下班后,我在厂门口等着,在下班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人都走完了还没见她,难道她走过了我没看见,我疑惑的道。我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人。
我心里嘀咕:“算了,她还是不肯跟我去吃饭,”我很烦燥,就是跟我吃个饭也没关系呀,难不成我还会吃了她。
我失望的走开了。
第二天上班,我特意去问她:“昨天怎么没见你。”
她一脸很委屈的说:“你没等几分钟就走了,我一直在躲窗户旁看着你,你太没有诚意了。”
我急了:“我真不晓得,我以为你不肯来,所以就走了。要不今天我再等。”
她这回不答应了,并教我,“追姑娘是要讲求方法和技巧的,你这个样子是追不到姑娘的。”
“再给我一个机会嘛,”我央求道,因为我觉得能找到家乡的是最理想的。所以不肯放弃。
“算了,你找别人吧,”她固执的说:“我不打算在外面找朋友。”
谈个朋友还要玩花样,讲方法谈技巧,为什么女人总喜欢制造这些无聊的障碍,非要把男人陪养成情场高手,老实巴交的就不配有朋友吗?
我见她这样说,我冲她点点头,说:“没关系,打扰了。”说完就走开了。
虽有点可惜,但她在我心里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必竟仅凭数语是很难建立起感情的。想追她也是因为她是老乡,并不是特别迷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