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铜检验刘琼霞与防焊组高文峰从小订了娃娃亲,两个人一起进的厂,住各自的宿舍,没在外租房,他们还保持着传统的观念,坚守最后的防线。一个提挂角的不起眼的河南老乡竞让刘琼霞不顾高文峰订亲这事,和他好上了。
可好景不长,河南老乡因与同事在车间打架被炒掉了,跟刘琼霞打个招呼,就一个人就走了。
一场露水姻缘,随着离厂就散了,人走茶凉,她很难过,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她想到了高文峰,跟高文峰在一起没有激情浪漫,以前觉得他太死板,不解风情。现在觉得跟着他,安全、踏实、放心。
高文峰才是最值得她爱的人,原来怎么就没发觉呢。她没脸再回到高文峰身边。
她抛弃了别人,又被别人抛弃。人在得到时毫不在意,总要在失去之后才懂得去珍惜。
分手,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件事最高兴的是高文峰的姐,她在三楼曝光室当作业员。她恨刘琼霞背弃他弟弟,这下正好坏她的名声,让她在厂里抬不起头来,她逢人就说,见谁都讲,整栋楼都知道电镀检验有个叫刘琼霞的人,不要脸跟别人胡搞后来被别人抛弃。
刘琼霞每天心里都很紧张,感觉自己被扒光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看。
一次我收报废单从她身边走过,她叫住我,问:“你现在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了,我现在的名声在厂里都传开了。”
“没有,我一直认为你很棒,这件事很正常,别放在身上。”我认真的说。
“哦”她好像放下心的样子,忙她的事去了。
她很无助,急需得到认可,哪怕是一个人,哪怕是为哄她也行。我没哄她,她很棒,我真是这样认为的。
高文峰终究还是舍不得她,找到她,诚恳的要她回到他身边,她扑在他怀里哭了,她没想到在她饱受诟病时高文峰能接纳她、包容她。
面对背叛,杨明选择的是羞辱。高文峰选择的是原谅。
罗玉凤每天都觉好煎熬,尽管她脱离了生产,成为一名储备干部,每天在制程实习,东走走西看看无所事事的样子,可要写实习报告这事难倒她了。写什么,怎么写,总不能把贴在机器上的作业指导书抄一遍吧,那还需要吗。她很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写的,可那些人相互之间搞得很隐秘,不肯轻易给人看,各自用功指望能在众多实习报告中胜出,分到一个好点的部门当管理,徐经理在开会时也强调不准相互抄袭,一经发现取消资格。
短短两个月四个制程十几个流程,每个流程只能待几天,哪里能了解得那么多,别人都是去资料室查相关资料,再换成另一种说法写进实习报告中。
实习报告大同小异,就看你文字表达能力和字写得好不好看了,某种程度上就是文学功底和书法大比拼,很有些人写完全制程实习报告,除自己曾呆过的制程,时其他制程仍是所知甚少。
罗玉凤欠缺的正是这两项,偏偏不会写,字也写得歪歪扭扭如小学生的习作。她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帮人滔滔不绝而不怯场,可一旦拿起笔脑子就空了。
她不知道别人都去资料室变像抄袭作业指导书,仍傻傻的拿着个笔记本问制程上的作业员,从他们口中记一些零星散碎的东西,写进实习报告中。这样的报名交上去徐经理自然不满意,还没有实习完所有制程,便打回原形,继续待在一次铜检板。
上去容易下来难,她不能忍受这样的失败,再待下去也会被同事笑话。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辞职。
出厂,是每一个进厂的人最终会遇到的事,或早或晚这一天总会来临。如同离世,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一样。
罗玉凤带着遗憾走了,同时期实习的雷鸣被提升为成测组组长,戴上了红肩章。因张燕请假回家相亲,他暂代张燕管理整个制四部。
正是:月儿弯弯照九洲,有人欢喜有人忧。
红肩章仿佛是张“泡妞通行证”,不久,雷鸣就在成测谈了个女朋友,还是个组长,人长得蛮漂亮。